本帖最后由 八音塔 于 2018-8-28 17:08 编辑
[叙述时间轴不连续警告，第一篇接下来的部分对应的时间是“现在”而非前文的“大三秋天”，提请读者诸公注意。]
天色已晚。绕过超市扭扭歪歪的、阻止购物车推出去的防护桩，我掀开门帘，一股人工制造的冷气扑面而来。小格微笑着，侧颜从我的脸庞像闪烁的彗星般划过。 “嘻……走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超市一进门的地方就是一家内衣店，模特们的大幅灯箱广告照得来来往往不敢直视的人群满面通红。穿穿梭梭的大爷大妈们为了抢购特价的鸡蛋，潮水般拥挤着，把个柜台边上的电动扶梯堵了个水泄不通。 “让一让，喂——让一让喽。” 我牵着小格的手艰难地向前推进着。我的肩膀紧紧地被她抱在身前，我再一看旁边的广告，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来。（笑） “早知道就坐直升电梯好了，这好多人的。”小格用并没有太低的声音嘀咕。 其实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再大的声音也只能听个大概了，可这并不妨碍我回头冲她一笑。小格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你又在想什么东西啊！” 我又笑：“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你——笨蛋！色鬼！”小格气呼呼地把我手一甩，然后鼓起脸，视线左右游移，满目都是推搡着过来的人群，“明明都答应你了……” 我笑着没有说话，手向她的发丝中穿去，却被她一巴掌拍回来。 “喂喂喂，格丫头，真不要了？这还没开始耶！” “想都不要想——以后也别想了！” 我随着她站上扶梯，看着那边超市的职员们开始往收银台上罩防尘布。 “那今晚怎么办？真的上去看电影吗？” 电影院就设在卖场的顶楼。 “看电影我也不带你，去去去去，离我远点，你自个儿回家去，色鬼。”小格继续鼓着脸颊，然后绷不住，自己先噗嗤笑了起来。 站在卖场门口的售货员疑惑地望了我们一眼，见我们继续往楼上的电梯走去，又低下了头。大概认为我们肯定是来赶晚场电影的了。 “那好吧，我走了，再见。”我作势转身。 小格继续压抑着笑：“走开走开，你谁啊你。” “不行啊，美女，我赖上你了。”然后我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地一摊手。 小格一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怎么了？” “我家钥匙在你手上啊，我逃不掉了。” 然后我们两个像傻子一样在那里捂着肚子狂笑。
[作者注：妈耶我这糖写的把握自己都齁住了，读者诸君要是觉得受不了……请跳过这一段吧（被自己笔下的人物塞了一嘴的狗粮是怎样的体验...）]
“说起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逛超市吗？” “嗯？我想想啊，”小格一副认真的表情，“哦，就那一次！我们俩像游街似的满超市乱转。” 那是一次令人尴尬的失误，我定了电影票，然后我们俩不约而同，都提前了几乎一个小时到那里，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干什么，只好在大楼里瞎逛，对各种横竖也不会买也买不起的东西胡乱评头论足…… “咳咳，那次不算那次不算，全当上下爬楼锻炼身体了么。再想想。” 小格的思绪顺着我的引导转起来，顺着我们俩的时间长河向前回溯，然后……她整个面庞像落日的霞光一样越来越透出红来。 “你你你！你再胡说我真不睬你了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故意敷衍地点着头，“唉，丫头啊？” “啥啊？”小格没好气。 “我忽然在想，如果是原样再来一次当年的情况，会如何？” “唉？” 小格的眼神一正，她居然真的认真地思考了这样做的可能性，可是几秒种后她满脸通红地摇头：“不行不行，那样太……太……太……” 难免有一丝丝失望啊，我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太尴尬？” “嗯对，太尴——什么啊！我是说太危险！太容易暴露了！” 我故意严肃起来：“你否认了？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觉得尴尬？” 然后我就被她瞪了。 见好就收，再挑逗下去怕是真的要让今晚的“大计”失败，她的长发婆娑着我的手指，这回小格没有拍开我了。 “说真的，你想不想……再那样一次？” 她的肩膀颤抖着，几秒钟后，她的声音迟疑、犹豫，却给我了一个坚定的答复： “……想。”
我们所指的正是大三秋天的那一次……嗯，总的概括来说，那个事件可以形容成“榴莲究竟做错了什么”。
先是她要求我跟着她去超市、却在超市内购物的途中总是若有若无地想甩开我，然后小格自己也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开始在水果区、尤其是码着十来个大大的榴莲的台子附近兜圈儿，等我推着购物车陪她绕了好几分钟后，她突然强硬地要求我离远一点，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人一脚揣在水泥墙壁上的声音已经炸了开来，还有她背后呼啦啦波浪式褶皱的商品海报……
“想要啊不想要啊，如果去计较，没完没了……所以，我想……想要按你说的来。”
小格当时就慌了神，两只手都伸到背面去，推挤着，竭力想封闭上自己那圆盈丰润、却因为呼啸而出的气体而被撑得中路洞开的后路，烧得发烫的小脸被泪珠滚过。连我这个自诩见到一切美好的屁们便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的家伙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可我见到她满面泪痕也总算知道该做什么了。我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原本闹得人心烦的电子音乐此刻也成了掩盖下流声音的最后防线，于是我一边嘱咐着小格自己一定要装作没事的样子，同时跪下去双手箍紧，用力环抱住了她的臀部。
我一时间几乎难以理解她说了什么。
我头一次能不仅仅是观摩和设想，而是能切身地感受到：一股由人体产生、经由人体喷射而出的气流，竟然能强劲到这种地步，我的手臂简直是被吹得在风中激荡！ 我简直不敢想象——或许我已经想了，尽管我当时似乎是把脑袋埋在了她下腹与大腿之间的三角区域，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有没有可能、或者能塞多少根手指进去——老天爷！十二指肠！我至今还记得这个词汇！当时在我脑海里拼命狂叫的就是它！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小格牵起我的手就要往下跑。
可我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我自己，我想那时一定是头顶上小格的抽泣声把我的灵魂从深渊边拉了回来。我又耐住性子等了一会——天知道等了多久，或许几秒，或许几十秒——我的双颊和鼻尖感受着震动的颤抖和不住的摩擦，等她又能稍微控制住自己了，我决定立刻搀扶着她离开这个污浊之地。可小格却哽咽着告诉我她现在不能移动，否则就……又有泄漏的危险！情急之中，我看着旁边堆放着榴莲的台子，把被沾染得气味浓郁的外套往她腰间一系、整个地把她身后裹起来，推开台下的桌子，勉强挪出一个空间让她能把半截躯体伏在里面，然后我则在那穿着白衬衫、站在称重机前，假装充当工作人员……很快就有人过来了，那个阿姨要买榴莲，还问为什么这么臭、比一般的臭好多好多，我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是因为新鲜，然后小格压着笑在底下捶我的腿肚，她已经舒服很多了，就是找不到机会逃出来......
“喂，喂，喂！”我捏着她的手心，“你傻掉了吧？现在超市都关门了哎！” 小格这才回过神来。她的脸又红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我现在简直不敢担保那原本清澈的眼窝里此刻还有多少清明。——我的眼睛里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我们按照原计划来，好吗？” 她疑惑着，然后一点头：“嗯！” 我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电影放映厅的入口那。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我早就考察好了，这家影院大厅的厕所正在维修——
“劳驾，问一下，请问卫生间在哪？” “哦，请这边走，到三号厅的位置右转往里走就可以了。” “多谢。”
我馋扶着小格，正像多少年前我搀扶着灰头土脸的她从货架下爬出来时一样。 小格也正假装捂着肚子，我看见她额头的水珠，那是因兴奋而流淌的汗。 她也正和那时的情况差不多。
小格从前天开始，可是整整憋到现在，一丝气没放呢。 这是我们两个的，第一次…… 在家里以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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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28 08: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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