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鼬娘  
  
楼主: 世界末日

[小说] 贫瘠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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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31 16:45:5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这时,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让陆晨瞬间呼吸一滞。

正是昨日在翠湖湖畔邂逅的那位丰腴美艳的少妇。她此刻换了一身装束,却比昨日更添几分惊人的艳光。上身是一件量身定制的浅灰色缎面小衫,精致合体的剪裁将她上半身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饱满高耸的胸口将薄滑的缎面撑起惊心动魄的浑圆弧度,雪腻的乳峰在领口处挤出诱人深沟,随着她走动的步伐,那对傲人的丰盈沉甸甸地颤动着,散发出强烈的肉欲信号。下身是一条极短的深黑色裹身皮裙,紧紧包裹着下方那堪称硕大浑圆的臀部,勾勒出饱满紧实如同熟透水蜜桃般的完美形状,每走一步,臀瓣都随着动作紧绷晃动,荡出撩人心魄的丰腴肉浪。皮裙下摆勉强遮住大腿根部,将一双修长圆润、欺霜赛雪的白玉美腿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外。那双腿丰腴得恰到好处,小腿结实流畅,大腿饱满得吹弹可破,裹着超薄的丝袜,泛着朦胧的诱人光晕,直至脚踝处纤细玲珑的线条收束,踩在一双银光闪闪的尖头细高跟上,每一步都摇曳生姿,性感入骨。

她显然也认出了陆晨,秋水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脚步微顿,脸上随即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慵懒与了然的优雅笑容:“哎呀,是您啊!真没想到在这儿又遇上了。”她声音温软,带着一丝自然的柔媚。

陆晨此刻心念电转,昨日雾隐湖边那一撞一拽的“孽缘”,混合着今日的绝境,以及眼前这位美妇与方市长府邸非同寻常的关系,几个念头瞬间串联起来,不敢多想。

他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诚挚的笑容:“太巧了!没想到……昨天湖边一别,还担心那位小姑娘有没有受惊吓呢。”

“哦,你说小晶啊,托你的福,好着呢。”少妇笑得更加迷人,目光在陆晨略带紧张的脸庞上扫过,“昨天实在太慌张,连恩公您贵姓大名都没顾上问,真是太失礼了。”她微微欠身,姿态动人,“我姓陈,陈雪滢。昨天的事,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

“陈女士您太客气了,我陆晨,大陆的陆,晨光的晨。”陆晨连忙欠身还礼,姿态恭敬又不失分寸,“见义不为,是为无勇。我当时也只是搭了把手而已,算不得什么。”表现得谦逊而克制。

陈雪滢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定定地看了陆晨两秒,似乎在他谦逊的态度和清澈的眼神里掂量着什么。随即,她展颜一笑,如同春花绽放,丰腴的身体随之微颤,前凸后翘的曲线更显惊心动魄:“陆先生,您太谦虚了。这份情我们方家记住了。这样,”她伸手从随身的精致手袋里拿出一张素雅的名片,递了过来,“今晚我们家正好想设宴感谢您,地方订在‘天上人间’,包厢都安排好了。请您务必赏光。我先生也要亲自向您道谢。”

陆晨看着那张印着“陈雪滢”三个字和私人号码的名片,心中狂喜如同惊涛骇浪,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和一丝矜持的犹豫:“这……陈女士,这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举手之劳,真不必如此隆重……”

“陆先生,您可不能推辞啊!”陈雪滢的笑容依旧温婉,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柔软力量,甚至略带一丝撒娇意味,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救命之恩,一顿便饭算什么?我先生说一定要好好谢谢您。您要是不来,他晚上恐怕连家都不敢回了,怕被我说呢。”她说着,还故意瞟了旁边的别墅大门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陆晨心头暗笑,面上露出无奈又盛情难却的表情:“陈女士言重了……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晚一定到。”他双手接过名片,动作慎重。

陈雪滢满意地点点头,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姿态优雅地转身,摇曳着那丰硕挺翘的臀部和那双让人喷血的玉腿,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向停在路旁等候的黑色加长轿车。车门关上,绝尘而去。

陆晨站在原地,目送车子消失在绿荫尽头,紧紧捏着那张看似普通的素白名片,手指因为激动微微颤抖。冰冷的金属名片边缘似乎还残留着那女人指尖的微温与一丝淡淡的、昂贵的香水气息。刚才对话间陈雪滢顾盼生姿、胸前呼之欲出的巍峨风景、皮裙下浑圆肉感的蜜桃臀浪在脑海中交叠闪现,冲撞着被唐雨嫣引发的感官疲惫。地狱与天堂,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这一线转机,来得如此香艳而致命。




当晚八点整,陆晨按照电话里小晶告知的地点,准时踏入“天上人间”大酒店流光溢彩的门厅。极致的奢华扑面而来,水晶吊灯的光芒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光影,厚软的地毯吸尽了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金钱堆砌出的浓烈脂粉香气。相比之下,昨夜唐雨嫣那高奢公寓的总统套都显得朴素了几分。侍者躬身引领,51号VIP包厢厚重华丽的雕花门在眼前无声滑开。

巨大的圆形餐桌已经上满了珍馐佳肴,水晶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贵气。靠窗的宽大真皮沙发上,一个穿着深蓝色考究休闲服的白胖男人正闭目靠在厚实的靠垫上,右手手指下意识地在大腿上轻轻敲点着,透出一种习惯性的深思和掌控。正是方如海。他身边坐着陈雪滢,她今天的装扮又换了风情。

她穿着一件改良款的无袖浅灰色缎面旗袍上衫,比上午那件小衫更显风情。剪裁极其贴身,完美勾勒出胸前惊心动魄的弧线——那对丰盈饱满得仿佛要撑裂轻薄缎面的雪峰,傲然挺立,将胸前那一片丝绸绷紧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细密的盘扣扣得严丝合缝,更凸显出山峰底部那深邃迷人的沟壑线条。衫摆之下,纤细紧致的腰肢像蛇般流畅,收束之下,连接着的臀部被同样质地的深灰色鱼尾半身裙紧紧包裹,那裙子的布料光滑而富有弹性,将她圆润挺翘、饱满到如同两只熟透巨桃的臀部轮廓,毫不留情地勒出惊人的曲线。裙摆只到大腿中部,开衩处露出包裹在透肉黑丝里的整条丰腴美腿——大腿浑圆饱满,肌肉线条匀称紧致,丝袜半透的朦胧下,肌肤泛着细腻诱人的光泽,直直连接到脚踝。她侧身倚在沙发扶手上,一条圆润玉腿自然屈起搭在另一条上,这个坐姿让她本就丰腴紧实的大腿更是被挤压得肉鼓鼓地绷紧了丝袜,小腿肚绷出优美的弧线,穿着银亮细高跟的纤足悬空轻点,十个涂着暗红蔻丹的脚趾若隐若现,慵懒中透着致命的风情。从饱满的胸峰,到纤细如柳的腰肢,再到蜜桃臀与丰腴大腿构成的惊人葫芦曲线,无一不在叫嚣着令人血脉偻张的涩欲。

小晶今晚穿着可爱的运动装,显得格外精神。她抬头见陆晨进来,立刻跳起来,欢快地喊道:“爸爸!雪滢阿姨!陆叔叔来了!”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包厢内略显凝滞的空气。

方如海倏然睁开双眼,精光内敛的眼神落在陆晨身上,瞬间转换出无比亲热的笑容。他霍地起身,快步上前,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陆晨的右手,用力地摇晃着,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情:“哎呀,陆老弟,你可算来了。盼星星盼月亮啊!昨天的事,老哥我现在想起来这心口还怦怦直跳!雪滢,小晶,我们一家子,真是全靠你了,这是救命之恩啊!”他手掌宽厚,力道很大,透着真诚的激动。

陆晨暗自吃惊,目光不由得瞟了一眼旁边姿态万千的陈雪滢——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看模样不过二十五六、身材火辣到爆的尤物,竟然是方如海的妻子,而且听称呼,是小晶的继母?这反差简直让人难以接受,如同九天仙子被粗野山夫亵渎。但转瞬间他就压下心绪,在名利场打滚,漂亮女人的归宿,哪个不是给这种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预备的?权势是那最完美的催情剂,足以抹平任何年龄与外形的不配。好玉总要佩强主,这倒也应了那句赤裸的真理——倾城的娇花,总是开在权势煊赫的院落深处。

陆晨赶忙回握住方如海的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方市长您言重了!真是折煞我了!昨天纯粹是凑巧,人命关天,换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您跟夫人还有小晶没事就好!”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眼神清亮诚恳。

陈雪滢这时也落落大方地走过来,伸出嫩白如削葱根、涂着精致美甲的纤纤玉手,跟陆晨轻轻一握。她的手指柔软微凉,握手一触即分,却留下一丝微妙的酥麻感,混合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与顶级香水的味道。她眼波流转,红唇轻启,声音柔美动听:“陆先生,我是陈雪滢,家里人都叫我雪滢。昨天,真的多亏你了。”她的感谢点到即止,优雅而真诚。

一阵热情的谦让后,陆晨被簇拥着坐了主宾席。陈雪滢亲自充当侍酒,动作优雅娴熟地打开一瓶典藏三十年茅台的蜡封,浓郁的酒香瞬间在包厢弥漫开来。透明醇厚的酒液倒入精致的分酒器中,然后分别给方如海和陆晨面前的高脚水晶杯斟满。她自己和小晶则倒上鲜榨的橙汁。

这时,方如海从怀中名片夹抽出一张烫金的名片,双指轻捻,郑重地递了过来:“陆老弟,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名片简洁大气——「方如海」三个大字下,只有一行手机号码。

陆晨连忙也从西装内袋中取出自己的名片——设计简洁,上书「陆晨」,下面是他在市议会的新职衔和联系方式——恭敬地双手递了过去:“方市长,这是我的名片。真是没想到,这机缘也太巧了。”

方如海接过名片,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过那几行字,眉头极其微不可察地轻轻一挑,随即像是看到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嘴角先是绷紧了一瞬,随即又猛地松弛开来,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却意味深长的低笑。他双手抱胸,靠回宽大的沙发椅背,整个身体姿态带着一股慵懒的审视意味,目光带着穿透性的力量直射向陆晨。
“陆晨,”他语调拖长,带着一种玩味的试探,“你是……昨天才到A市的吧?”

陆晨自知躲躲不过这次,脸上却维持着镇定,大脑飞速运转。虽然自己的关系是夏露安的,但还是避免节外生枝的好,顺着方如海的话说也算是破了他这个一语双关:
“哦,方市长,还要再早几天。您的大名在我们机关里可是如雷贯耳,不止是我,连我们单位的主任也常念叨,一直想要找个机会登门拜访您,当面汇报一下工作,请教些问题呢!”

方如海目光如炬,盯着陆晨紧张中极力维持镇定的脸,停顿了几秒,脸上的玩味更深,最终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叹:
“陆晨啊——”他放下交抱的双臂,食指在空中虚点了点,那手势仿佛包含了无数未尽之言,“…你这位救火队员,可真是神通广大。为了要水,连整个雾隐湖的水都能被你‘端’到我的桌子上来了?”

陆晨心中一凛,知道对方已经点破了自己的核心意图。他立刻挺直腰板,眼神迎向方如海带着洞悉光芒的审视,态度坦诚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压力,巧妙地用一个比喻回敬,既点明主导权在对方,又隐晦恭维了对方的地位不可或缺:
“方市长,您这话让我无地自容了。但在明眼人面前,我也不说暗话。”他微微苦笑一下,“这‘端水’也得看水龙头开关在谁手里。说句实在话,您要是不点头,不松口,就算我今天把东海老龙王请出来助阵,再搬来十条大江,那也是白搭!这火,也还是灭不掉啊!”

方如海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被陆晨这番直白中带着狡黠和恭维的话触动了些许。但他立刻又恢复了那副洞悉一切的冷静:
“雾隐湖的水……是好水啊。”他身体再次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住陆晨,声音压得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惋惜和提醒,“甘甜,透亮,来之不易。你就这么一次性泼出去,浇在这滩浑水上面?不可惜?”——用救命之恩去换盛科的商业博弈机会,在方如海看来,似乎是天大的浪费。对一般人这话无疑是一记重锤。

陆晨其实不以为然,但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换上一种近乎悲壮、近乎破釜沉舟的决心。他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必须亮明态度。他没有任何犹豫,“腾”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幅度很大,一把端起面前那杯斟满的茅台,酒液在杯壁急剧晃荡。

他目光直视着方如海,不再闪躲,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底层小人物面对巨大结构时的无奈自嘲和豁出去的豪气: “方市长!这就是您说对了,说到底,是‘屁股决定脑袋’!”满脸都是自己的无奈,“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就得干这个位子上的活儿!今天厚着脸皮来求您,也就是求您看在…看在雾隐湖水的份上,高抬贵手!稍稍松松油门,别让我们单位领导太难堪。”

他双手将酒杯举过眉际,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和极其严肃的请求: “只要您点点头,让我这差事能回去交差!这……”他目光扫过桌面那三杯早已斟满、排成一条直线的晶莹液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连干三杯,是我敬您的诚意,也是我的‘投名状’!您随意,我绝对不敢强求。”

他话音未落,举起酒杯,仰脖便干。整个包厢静得只剩他粗重的喘息声。

“爸爸,陆叔叔……”方晶娇嫩的声音带着巨大茫然响起,打破了死寂。她手里还捏着半只金黄的虾饺,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与害怕,来回看着方如海深邃莫测的脸和陆晨红得如同醉酒关公般汗出如浆、神情肃穆的模样,怯生生地小声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水呀龙王呀火呀屁股的?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方如海爽朗地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脑袋,也端着酒杯站起来,豪气十足地说:“小伙子爽快,这性子我喜欢,你是我们方家的大恩人,有你这句话,什么火都没了,这样,咱俩投缘,我这就陪你连喝三杯。”

话音未落,陈雪滢轻盈地端着分酒器,素手添杯,浅笑嫣然地将陆晨面前的水晶杯再次斟满。茅台那琥珀色的醇浆荡漾着迷人的光晕,浓郁醇厚的酒香混着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温软体香与高级香水味,无孔不入地钻入陆晨的鼻腔,形成一种奇特的、带着诱惑与压力的气息场。

三只水晶杯轻轻相碰,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叮响。清冽醇厚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灼热的暖流滚入胃袋,唇齿间弥漫着绵长的酱香余韵。陆晨适时放下酒杯,带着恰到好处的晚辈谦恭,低声道:“真是好酒!‘杯空香味在,隔日尚余芳’,古人诚不欺我。”

陈雪滢眼波流转,含笑问道:“陆先生是在哪所名校深造?谈吐这么文雅,定是学府名门的高材生。”她一边说着,一边体贴地为方如海和陆晨分别布菜,柔荑素手,动作赏心悦目。

陆晨心头微凛,脸上笑容不变,忙放下筷子,谦逊地说:“这个……新都私立大学,学得杂而不精,实在惭愧。”他故意将话头引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新都私立?!”方如海浓眉一扬,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哈哈一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轻响,豪气干云地说:“嘿!这不巧了嘛!早年间,我在新都大学教了六年书!认真论起来,你这声‘方市长’太见外,该叫我一声‘方老师’才对!”
陆晨心念电转,这简直是瞌睡送枕头!他立刻端起酒杯站起来,脸上瞬间洋溢出极其自然的惊喜和热切:“那真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方老师在上,受弟子一拜!这一杯,敬老师,敬师母!”他姿态做得十足,酒杯恭敬地举向方如海,又转向巧笑嫣然的陈雪滢。

“坐!快坐!”方如海显然很受用,大笑着摆手,“家里家宴,不讲那些虚礼!”他一仰脖,杯中酒一饮而尽。陈雪滢也含笑举杯,樱唇微抿。陆晨同样一饮而尽,姿态谦卑却豪爽。

方如海的目光在陆晨谦逊的脸上停顿了片刻,放下酒杯,语气转为一种更直接、更深沉的低语:“陆老弟,说实话,盛科当年干的事,是上不得台面的。它替某些人冲锋陷阵,没少捅娄子,甚至差点把我捅翻在地,这笔账,我心里一直记着。”

陆晨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解释或沉默以对。方如海却大手一挥,脸上竟露出一丝玩味的、甚至是释然的笑意:“但是!政治嘛,利益为重。过去的事,该翻篇就翻篇,我原本也没打算揪着不放!旧账沉了,再捞起来也发臭,伤人伤己。这也是为什么王胖子递上那五亿,我看都没看就扔回去了——表面上是给盛科一个难堪,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接那块烫手山芋!因为一旦接了,就等于主动跳进别人设好的局里去当棋子!”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陆晨心底:
“陆晨啊,你的政治敏感度太低了!你真以为联合共赢这个庞然巨物是横空出世无人管束?据我所知,联邦金融调查局(FINRA)在A市的行动组,一个月前就已经在悄悄启动对联合共赢及其关联方资金流水的异常调查了!只是这帮老狐狸,动作慢得像蜗牛,还在收集证据链!他们等着放长线,钓大鱼!”

“而州长那边呢?” 方如海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冷笑,“他老人家心里明白得很!盛科这把刀是锈了,用着不顺手了。但这把刀本身的材质,它下面连着几个市的产业,那么多年的积累,那就是实实在在的肉!他哪是不要盛科?他是要借联合共赢这只‘野狼’,把这把锈掉的刀连同下面连着的‘肉’,整个剥下来,放进他认可的‘新熔炉’里重铸!这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资产转移和权力洗牌!州政府即将启动的‘政企联合重组计划’,怕才是真正的大幕!我要是站在州长那边替盛科出头,那就是自投罗网,给人当枪使!我不帮盛科,就是在帮州长稳定局面,避免更混乱的争抢!”

陆晨听到这里,如同五雷轰顶,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脸色瞬间煞白,千算万算,他甚至猜测过州长放弃了唐家,却万万没想到对方是导演了这出戏。他不是旁观者,他和唐家乃至夏露安、王干部的谋划,很可能正在一步步走向对方预设的屠宰场!这是最坏、最绝望的局面!

就在陆晨脑中一片混乱,巨大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之际,方如海鹰隼般的目光捕捉到了他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源于切肤之痛的绝望和惊恐。那绝不是局外人该有的情绪。

方如海眼中精光爆闪!他脸上的凝重瞬间被一种混合着惊奇、了然和一种极其爽朗的快意所取代!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啪!” (不是愤怒,是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 方如海爆发出极其畅快的大笑,震得水晶灯都微微轻颤,他看着面色惨白、呆若木鸡的陆晨,指着他说,“我说怎么感觉味儿不对!原来你小子不是帮老王跑腿,也不是单纯报恩!你是……你是真跟唐家搅到一块去了?!对不对?那个老算计唐石?还是盛科内部还有你没说的关联?!”

陆晨被这突然的“拆穿”和方如海剧烈转变的态度惊得说不出话,一时竟忘了否认。

“好!好!真好!” 方如海笑得更欢畅了,大手用力地在陆晨肩膀上拍了两下,如同发现了失散多年的战友,“我本不想理会那些陈年旧怨,觉得翻篇就算了!没想到老天爷有眼啊!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嘛!州长导演这出戏想洗牌,我不好直接站到州长对面。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有了你这个穿针引线的!这不是旧怨未了,这是新仇撞上了旧恨!而且是我们一起扛的新仇旧恨!”

他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锐光,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亲切:
“成了!陆晨!既然你真是唐家这边的人,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恩情,救的是你师母和你师妹,这是真恩情!咱们就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方如海脸上那种被巨大喜悦冲刷后的、几乎不加掩饰的亲近感,陆晨终于是如梦初醒“方……方老师?” 陆晨嘴唇微张,声音发干,有些不敢置信。

“别叫什么方老师了,就叫方哥!” 方如海豪气干云地挥手,随即收敛笑容,压低了声音,目光如电,语速飞快地布置:
“听着,咱们的时间不多,动作要快!你马上联系科特集团!告诉他们,别指望我在文件上签字帮他们!但我方如海会用自己的方式出手!让他们别死脑筋!立刻去h市找科特集团,利用第一大股东的影响力,公开宣布支持唐家,同时动用他们所有能用的渠道力量,无论是联合其他股东施压,还是走其他公开渠道发出质疑!动作要大!要快!最好在今天或者明天一早,就让市场听到他们强硬的声音!他们这块招牌的分量还在,州长不好直接封他们的嘴!”

“同时,” 方如海眼中寒光一闪,“我会立刻去市金融监管所!让他们以‘接到上级指令需要核实联合共赢融资合规性’为由,公开宣布启动对联合共赢资金来源的审查!当然,”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审查过程会很‘严谨’,能不能挖出东西另说,重点是把火烧旺!把水搅浑!制造恐慌!给市场发出一个明确的信号——这头野狼,已经被监管盯上了!”

陆晨听着这环环相扣、直击要害的策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绝望一扫而空,被巨大的狂喜取代!“明白了!方哥!我这就去办!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好!爽快!” 方如海大乐,一把抄起桌上分酒器,直接给自己的水晶杯斟了个满杯,琥珀色的酒液几乎要溢出来!他又亲自给陆晨的杯子倒满。
“来!老弟!为了新仇旧恨一笔勾销!为了这要命的缘分!为了咱们马上就要给那群混蛋准备的烟花!喝!” 他率先一仰脖,咕咚咕咚,大半杯茅台如白水般灌了下去!

“方哥,我敬您!” 陆晨心头澎湃,热血上涌,也端起那杯分量十足的烈酒,眼一闭心一横,学着方如海的样子,咕咚咕咚往下灌!火辣的酒液如同烧红的刀子划过喉咙,烧灼感直冲大脑!但他此刻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陈雪滢看着这一幕,美艳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开怀笑容。她知道,丈夫是真的把这年轻人当成了自己人,也看到了破局的希望。她不再矜持,也端起自己的橙汁杯,走到陆晨身边:“陆先生,不,陆老弟,我替小晶,也替我们家老方,敬你一杯!”说着,竟也将满满一杯橙汁饮尽,喝得急,还微微轻咳了一下,脸颊泛起了红晕。

接下来的气氛彻底点燃。方如海仿佛卸下了巨大的包袱,谈兴大开,拉着陆晨杯来盏去,不断回忆着在新都执教的往事,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陆晨也是酒意上涌,借着兴奋劲儿回应着方如海的每一杯。茅台醇厚,后劲绵长,一杯接着一杯……

几个小时过去。
奢华宽敞的VIP包间里,已然是一片狼藉。昂贵的菜肴大多只动了几筷,桌上杯盘狼藉,空茅台瓶歪倒了好几个。
方如海已经瘫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敞着领口,原本红光满面的脸此刻一片酡红,眼神迷离,还在口齿不清地嘟囔着“老弟……喝……”。
陈雪滢也已不胜酒力——虽然只是果汁,但在丈夫和陆晨的感染下似乎也喝多了些酒(或许后来也换的酒),她斜倚在方如海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平日里的典雅端庄荡然无存,一头精心打理的秀发微乱,两颊绯红如醉霞,媚眼如丝,那双穿着昂贵丝袜的丰腴玉腿此刻也随意地蜷缩着,露出的小腿肚曲线饱满诱人。她一手扶额,另一只手软绵绵地想去拿桌上倒着的水杯,却没什么力气。
陆晨更是彻底瘫在了餐桌旁的高背椅上,脑袋歪向一边,发出均匀而响亮的鼾声。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脸上红得发烫,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握着空酒杯的杯脚。

三个在权力棋局中翻云覆雨或搅动风云的人,在这终局的酒肉战场上,已烂醉如泥。方如海计划里的“烟花”尚待引燃,但至少在这个夜晚,紧绷的弦终于暂时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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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31 16:46:1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盛科国际大厦 顶层办公室

窗外,城市的夜灯连成一片流动的星河。封闭空间里,只亮着一盏长条形的办公桌上灯,光线像利刃切割着桌旁的三人,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投下沉重的剪影。

唐石靠在宽大的总裁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新燃尽的烟蒂。空气里弥漫着混合烟草、昂贵皮革和陈旧文件的复杂气息。屏幕上的红绿K线早已定格——股票交易已暂停。

陆晨坐在会议桌旁侧的一张扶手椅里,脊背挺直,年轻的脸庞在冷色灯光下显得专注冷静。桌上铺开着打印出来的资料、图表、还有几张涂写了方案的A4纸。

唐雨嫣则以一种更随性也更强势的姿态,侧身坐在会议桌宽大的桌沿上,黑色包臀裙下修长紧绷的小腿微微晃动,高跟鞋尖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幽光。她一只手撑着桌面,身体略倾,目光灼灼地在父亲和陆晨之间来回,像一头耐心围猎的雌豹。刚从门口送陆晨进来的姿态尚未完全消散,办公室的门仿佛还残留着她裙摆扫过的风。

“方哥的手段……真是雷霆万钧。”唐石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也透出一丝死里逃生般的振奋,“停了牌,断了他们的路。联邦调查局紧接着宣布公开审查……这一棍闷下去,够他们喝上几壶的!”

他转头看向陆晨,昏黄的光线勾勒着他眼角的皱纹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一丝感慨:“雨嫣之前跟我说你是年轻一辈的精英,我还真当她是被糊了眼。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瞎子!陆晨,这次……辛苦你了!”他口中的烟没点燃,只是无意识地捏着。“卧龙出山,盛科命不该绝!”

面对如此郑重的夸奖,陆晨却没有丝毫得意。他甚至来不及谦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迅速扫过桌上的资料,切入正题,声音清晰而沉稳:“唐总,停牌是第一步,争到了宝贵的时间窗口。但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现在的局面,联合共赢这条狼已被打痛了,但它爪子还在,牙齿也没掉光。最关键的一步,必须拿到科特集团的坚定支持!”

他手指点向摊开的一张股权结构图,上面清晰的标注着科特集团那醒目的“14%”:
“我们现在首要目标,是在公开‘战场’上彻底夺回主动权,粉碎联合共赢的核心威胁——第一大股东的位置!科特目前持股14%,只要他们能坚定支持我们,并且愿意适当增持股份,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象征性增加,都足以向市场传递一个强有力的信号——科特依然是盛科的绝对核心支持者!这不仅能在规则层面确保我们依然是第一大股东集团,更重要的是能凝聚小股东信心,对冲联合共赢强行争夺控制权的图谋!保住科特的控股地位,是我们眼下最优、也是最稳妥的定海神针!”

唐石眼神锐利起来,刚才的疲惫感被一股坚毅取代。他重重吸了口气,仿佛要将空气里的凝重都吸入肺腑:“没错!科特这张牌,非打不可,而且要快!增持他们现有的股份,把第一大股东的交椅牢牢焊死在科特名下,这是釜底抽薪!……我会亲自带队,明天,不,今晚就联系李老,说明利害!立刻飞H市!”

就在这时——

笃笃笃。
非常清晰的叩门声,打断了唐石酝酿情绪的话头。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和不容置疑。

唐雨嫣眉头一蹙,刚要起身询问是谁。

厚重的钢木门已被无声地、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一条缝隙。光线从外面明亮的走廊倾泻进来一些。

一个穿着深色定制西装的身影,不等里面回应,已经稳健地一步踏入,反手将门轻轻带拢。皮鞋踩在厚地毯上发出轻微的闷响,却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跳节拍上。

他径直走进桌灯投下的光影边缘。

八字胡修理得一丝不苟,鬓角已然霜白,深刻的法令纹从笔挺的鼻翼旁延伸下来。身材修长,并不壮硕,腰杆却挺得笔直如松。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得如同淬过火,瞬间扫过房内的三人——唐石、坐在会议桌旁的年轻男人、以及侧坐在桌沿、姿态有些挑衅但难掩紧张的唐家千金。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他站定,目光最终沉沉地落在主位上的唐石身上,仿佛刚才那两步已经计算好了精确的距离和角度。

一句不高,却在寂静中字字千钧的话语响起,带着金石般的质感,瞬间覆盖了桌灯下所有的空气:

“世人畏果,我畏因。你们好,我是联合共赢话事人——沈畏因。”

房内三人:
唐石的指节瞬间捏紧了烟头,烟丝无声地飘落在文件上。

陆晨的身体在扶手椅中微微绷直,眼神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收集着关于这个“畏因”的一切细节。

侧坐在桌沿的唐雨嫣,更是一瞬间坐直了身体,原本搭在腿上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桌沿,黑色细高跟在地毯上微微一拧,整个人如同受惊后更加警觉的美丽猫科动物。

沈畏因径直走向会客区,步伐沉稳,目光首先落在主位上的唐石身上,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敬意:“唐总威名,盛科基业,沈某仰慕已久。”他一撩西服后襟,姿态优雅地在空置的真皮单人沙发落座,与唐石、陆晨隔着厚重的红木茶几构成三角。“此番入股,联合共赢是抱着诚意而来。我们看好盛科的长远未来,更相信唐总及您一手打造的团队。”他没有丝毫被调查的惶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做大盛科的价值。成为主要股东后,我们承诺,经营管理层面,唐总这面旗帜依然屹立不倒。”

唐石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指腹缓缓摩挲着扶手上细腻的真皮纹路,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层经年累月打磨出的疲惫镇定。陆晨坐在侧手边的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唐雨嫣则没动,依旧侧身坐在陆晨面前的那张黑色烤漆办公桌边缘,锃亮的桌面上倒映着她包裹在精干套裙下的纤细腰肢线条和紧绷的臀腿曲线。在沈畏因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微不可查地轻扯了一下嘴角。

空气凝滞。

“沈总,”唐石终于开口,声音像干燥的砂纸,“在这个节骨眼上,贵司‘慧眼识珠’,大手笔增持盛科股份,是盛科的‘荣幸’。”他刻意加重了“荣幸”二字,带着冰棱般的质感,“不过,开门做生意,迎八方客是常理。但要问我对谁当第一大股东的心思……”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沈畏因,“我可以很直白地说,沈总和联合共赢来做这个大股东,我唐石不欢迎。”

沈畏因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化开更深的纹路:“哦?唐总不欢迎,我们理解。市场有分歧很正常。但生意场上,合则两利,斗则俱伤。我想请教唐总,您凭什么认为现在的第一大股东,就一定能一直当下去?”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唐石,“据我所知,您甚至没办法保证科特集团未来会像过去一样,坚定地与您站在一起,确保它的第一大股东地位不动摇吧?”

唐石沉默着。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几秒钟的安静像粘稠的胶水,将沈畏因那轻飘飘又沉甸甸的问题钉在了空气中。半晌,唐石才缓慢而低沉地吐出一句话:“……是,我无法保证。”

“既然您无法保证科特的意志永远不变,”沈畏因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循循善诱,“那为何排斥我们联合共赢?难道仅仅因为我们是‘外人’?如果是担心管理权旁落,我们可以承诺,像现在的科特一样,只做财务支持和价值赋能,绝不插手唐总您一手建立的管理运行秩序!盛科这艘大船,舵依然牢牢握在您手里。”他摊开手,姿态真诚,“我们的钱,也是真金白银,只是想搭上盛科未来发展的快车。”

唐石看着沈畏因那双锐利无比却又写满“真诚”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个极淡、极冷的笑容,像是冰面上裂开的一道细纹:“沈总,您错了。根本的错误,是你们对盛科的本质一无所知,对科特,”他微微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更是彻头彻尾的误解。”

这笑容和话语,如同冰水浇头。沈畏因精心构筑的“合则两利”蓝图瞬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痕。他脸上的“真诚”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审视和被打断计划的愠怒。

“唐总此言……沈某愚钝,愿闻其详?”沈畏因的声音冷硬了几分。

唐石却已经靠回椅背,神色漠然,不再看沈畏因,只是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在红木茶几上叩了一下。声音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空气彻底冻结。

沈畏因缓缓站起身,目光在唐石、陆晨、以及桌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竖着耳朵的唐雨嫣身上逐一扫过,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们的血肉。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微微颔首,转身大步离去,步伐依旧稳健,但那背影却像拖着一块无形的巨石,压抑得能滴出水来。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声音,却没能消散房间里弥漫的、更加冰冷的余波。

……

H市,科特集团总部顶层的办公室,视野开阔得能俯瞰大半个城市中心的繁华。厚重的羊毛地毯吸尽了脚步声,空气里弥漫着古旧红木和雪茄烟丝混合的、沉甸甸的时光味道。

唐石坐在会客区奢华的沙发上,姿态却远不如在自家那般舒展。他带来的核心财务数据和那份详尽的、关于引入新战略投资者(暗指方如海系或唐家新盟友)以巩固控制权的计划书,被工整地摆放在面前宽大的紫檀木茶几上。对面的科特集团董事长李国华,一个微胖、面容和蔼如邻家老翁但眼神极其精明的老者,正是那个在过往十余年里不动声色托住盛科半壁江山的大股东话事人。他穿着质地舒适的开衫,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件,听着唐石带着热切和疲惫的恳请。

“……李老,眼下的局势就是这样。联合共赢不是单纯的财务投资,它们是来拆骨头的!我们必须尽快反击!”唐石的声音带着一种急迫的沙哑,“我们判断,州政府的重组暗流下面,联合共赢的资金链已经被盯上,这才是绝地反击的机会!只要科特愿意在这个关键时刻带头增持,哪怕幅度不大,但传递的信号绝对是定海神针!稳住市场恐慌情绪的同时,我这边立刻配合发动预案,将新战略伙伴引入框架,通过增资扩股,彻底夯实控制权!科特的地位不仅不会动摇,反而能借此机会,更深度参与盛科的新发展……”

李国华一直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像在看晚辈闯荡江湖的和煦笑容。他没有立刻翻看那些报告,只是慢悠悠地端起紫砂茶杯,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气氤氲了他镜片后的视线。

唐石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一段长长的寂静。只有老人手中那块盘得油亮的玉件,轻轻摩挲时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终于,李国华放下茶杯。他微微向后靠向宽大的沙发背,目光温和地扫过唐石那张带着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脸,然后缓缓落到那叠厚厚的文件上。他伸出两根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按在文件封面,却没有翻开的意思。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小小的锤子,轻轻敲在唐石绷紧的神经上。

“小唐啊,”李国华的声音依旧平稳和缓,如同在诉说家常,“这些年,我们科特做盛科的大股东,做得如何?”他的目光抬起,直视唐石。

“当然!”唐石立刻挺直腰背,语气带着由衷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李老和科特是盛科最大的恩人!没有你们当初雪中送炭托起这盘子,就没有盛科的今天!这么多年,科特恪守财务投资者的承诺,只做坚实的后盾,鼎力支持我们经营管理团队,这份信任和支持,唐石和全体盛科人铭感五内!”他句句发自肺腑。

李国华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微笑,仿佛唐石只是说了一句极其平常的事实。他用那根按着文件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点了点文件光滑的封面:“你刚才说的这个方案……很全面,想法很大胆。”

他的话语一顿,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但那笑意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可是啊小唐,科特这些年的风格,你是知道的。我们只做铺底的事,添砖加瓦,锦上添花。风高浪急的时候,要我们逆流扬帆、冲锋陷阵?……这就超出我们这家老铺子的本分了。”

他没有直接说“不”,但那话语里的意思,比冰冷的拒绝更让人心底发凉——那是根本性的立场切割。过往的支持,是铺底,是承托;如今唐石需要的科特做先锋,那不行。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是做事的根基和准则不同的天堑。

唐石的心像是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方如海看不懂科特,他唐石,自以为了解这个合作了十余年、亦师亦友的大靠山……原来,竟也从未真正看懂过?

李国华没有再看唐石陡然失血的脸。他伸手拿过茶几上的嵌银雪茄盒,动作不疾不徐地打开,取出一支。擦着火柴的动作沉稳而专注,蓝幽幽的火苗舔舐着烟尾,他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几个灰白的烟圈,看着它们在寂静而奢华的空气里消散。

这一刻,连那雪茄燃烧的微弱哔啷声都清晰可闻。

---

窗外,夕阳将巨大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凄迷的金红,吞噬了室内冰冷的沉默。唐石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脊梁骨挺得笔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支撑着那副沉重的皮囊。文件袋静静地躺在紫檀木茶几上,李国华那温和的笑容和温和的拒绝,如同余烬未消的烙铁,烫在他心头。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始终安稳如山的李国华,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砾磨过,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李老,叨扰了。”说完,他甚至没有力气等到对方回话,更无法再维持那礼节性的笑容,径直转身,步履沉重而缓慢地走出了这间充斥着岁月静好与无上权威的办公室。每一步,都踏碎了过往十余年看似牢不可破的认知。

直到那扇象征着权势和安稳的大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里面那安详的烟草气息,楼道尽头电梯冰冷的金属外壳映出他失魂落魄的身影,唐石才允许自己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带走了他所有的热望,只剩下一片荒芜。

舟覆乃见善游,马奔乃见良御。这话,原来一直是在说他唐石自己。

过去十几年的顺风顺水,科特这艘大船只是稳稳地托着他,何曾见过这老铺子真正的舵手在惊涛骇浪中是如何把持方向的?这次风浪够大,船快要倾覆之时,他唐石自以为的“善游”,才猛然发觉,真正能驾驭惊涛、保存船体的驭手,其手段、其立场、其藏于水面之下的决断力,远超他的想象。科特不是不善驾驭,只是过往的航程风平浪静,显露不出罢了。

盛科当年意气风发,替州长急先锋破城拔寨,是何等“贵”?!一朝失势,被州长视作弃子,被联合共赢视作砧上鱼肉,又是何等“贱”?!科特昔日默默支持,看似不起眼,此刻以不变应万变,坐看风起云涌,其不动如山的姿态和价值,反倒显出了真正掌控局面的“贵”气。

而他唐石和盛科此刻所求的“贵”——那份生死攸关的援手,在科特的秤盘上,已然成了需要抛弃的“累赘”。世情翻转,莫过如此。

电梯下行的指示灯无声闪烁,如同唐石心中熄灭的火焰。方如海那条新搭的线,终究抵不过这根基深厚的墙。前路茫茫,似乎只剩一片黑暗。唯一清晰的,只有刚才在离开时,目光瞥见坐在办公室窗边沙发角落的陆晨眼中掠过的那一丝……并非全然的绝望,更像是在审视一盘出乎意料但仍未完全脱轨的棋局?这小子……或许比自己想象得更能抗住倾覆的冷水?

唐石摇了摇头,挥散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念想,将脸深深地埋进冰冷的掌心。

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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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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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4 23:02:2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陆晨把共享单车锁在梧桐树荫下,头盔里已经闷出一层薄汗。手机导航上“锦绣公寓7栋”几个字亮着。他拎起保温箱里唯一的外卖袋——沉甸甸一大碗红油浮动的麻辣烫,塑料碗壁凝着冰冷的水珠。电梯平稳上升,他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那点因“优势在我”而膨胀的底气,正被口袋里仅剩的三十七块五毛钱戳得漏气。

夏露安那边……算了,开不了口。当时从厕所出来后,看着夏露安那双沉静又带着点期许的眼睛,听着她条理清晰地分析狙击联合共赢的资金链需要多少启动资金,他脑子一热,几乎是倾囊相授——把这段时间省吃俭用、加上之前兼职攒下的所有钱,都转给了她。那感觉像孤注一掷的赌徒,押上了全部筹码,只为一个翻盘的希望。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出几分后怕和窘迫。再找她要?他陆晨丢不起这个人。暑假刚开始,时间大把,注册个外卖骑手账号,跑几单应应急,是最快也最不伤自尊的法子。这第一单,他特意只抢了这一份,就图个开门红,也省得手忙脚乱。

就在导航显示即将到达目的地时,手机屏幕顶端“叮”地弹出来一条新的消息。是顾客发来的。

【餐主】:在吗?
陆晨一边稳着车把,一边单手划开屏幕,快速回了过去。
【骑手陆先生】:在的,马上就到了。
【餐主】:你还有其他单子要送吗?
很明显,是担心他接了好几单,自己的外卖会凉掉。这是陆晨的第一单,自然是专送。
【骑手陆先生】:没有,就您这一单,马上就到楼下了。
他以为对话会就此结束。没想到,接下来对方的回复,让他手一抖,共享电单车的龙头都差点没抓稳。
【餐主】:到了能进来帮个忙吗?
【餐主】:19,女大。
【餐主】: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继续找其他的骑手。

陆晨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帮忙?19岁,女大学生?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散发出的气息暧昧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一般人看到这个,或许是心头窃喜,肾上腺素飙升,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各种香艳的剧情。但陆晨不同,他的兴奋点,或者说他的“病灶”,与常人迥异。这种直白的、很可能指向普通男女性事的邀约,非但没让他窃喜,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不知所措的为难和一丝本能的抗拒。

可那句“我继续找其他的骑手”,又像一根小小的钩子,勾住了他的好奇心。他什么都没敢回,只是默默地收起手机,心里乱成一团麻。去,还是不去?拒绝,显得自己不近人情,甚至有点不识抬举。答应?万一真是他想的那样,自己这怪异的XP根本无法“顺从”,场面只会更尴尬,甚至可能惹上麻烦。

总之,先看看再说。

“叮”一声,电梯门滑开。他走到703门口。

刚敲两下门锁“咔哒”轻响,向内拉开一条缝。

陆晨下意识压低了棒球帽檐,视线从帽檐下飞快地、贪婪地扫过去。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一头银色的长发,光泽极好,像一匹刚拆封的崭新绸缎,带着点不听话的蓬松小翘毛,在门廊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冷光。额前是常规的齐刘海,修剪得整整齐齐,衬得脸型更显小巧。最跳脱的是两鬓垂下的几缕刘海,被精心挑染成了极其亮眼的粉蓝渐变色,如同不小心泼洒上去的霓虹,在银色的主调中格外醒目,充满了叛逆的活力。小巧的耳朵上塞着纯白色的蓝牙耳机。

脸是真小,皮肤白得透光,甚至能看到脸颊上淡淡的、健康的红晕,像刚剥壳的水煮蛋。鼻尖微微翘着,带着自然的粉润。此刻,那双圆溜溜的杏眼正带着点诧异和毫不掩饰的审视,上下打量着这个帽檐压得很低的陌生骑手,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

她穿着一件能当短裙穿的巨大白色潮牌外套,版型宽松夸张,下摆刚盖过大腿根,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纤细的手腕。涂着亮晶晶糖果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搭在门把手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反射着微光。外套底下,两条腿裹在厚实却不失透感的白色连裤袜里,袜子的纹理清晰可见,绷出匀称又充满肉感的、窈窕的腿部线条,从圆润的大腿到结实的小腿,再到纤细的脚踝,丰满的臀部和紧实的大腿在白丝的包裹下,油亮饱满的曲线毕露,充满了青春健康的弹性质感,即使被宽大的外套下摆遮挡了一部分,那份惊人的丰腴也呼之欲出。脚上蹬着双笨笨的厚底白球鞋,鞋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整个人像颗裹了糖霜的、内馅却异常饱满的糯米团子,甜酷交织,身高比陆晨还矮上小半个头,更添几分娇俏。

“您的麻辣烫。”陆晨赶紧把袋子递过去,声音有点干。他假装不经意地往门里瞟了一眼,玄关堆着几个印着动漫角色的纸箱,感觉也没有其他人了。“美女,刚说需要帮忙?遇到什么困难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另一只手随意地拨了下耳边的亮粉色发丝,声音软糯得像刚蒸好的年糕:“嘻嘻~困难?嗯……”她歪了歪头,大眼睛眨了眨,“点了外卖自然就是肚子有点饿了呢~”

陆晨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耳根子都烫了。他猛地转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就要往电梯口走,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虚张声势:“啊…我…那这个我得去帮你找警察!你等下注意开门!”

“哎!你!”女孩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点气恼。陆晨只觉得后腰的衣料一紧——一只小手死死揪住了他T恤下摆。他本来就装着要走,被她这么一拽,身体顺势就往后踉跄了一步,后背“砰”一声轻响,正好撞在门框上,那扇门也被这力道一带,“咔哒”关严实了。

密闭的空间里,麻辣烫浓烈的花椒混合着骨汤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女孩气鼓鼓地瞪着他,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炸毛的猫。

陆晨连忙举起双手,一脸“我错了”的诚恳:“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门…门自己关的!”他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个…您刚才说需要帮的忙是?”

女孩哼了一声,松开揪着他衣服的手,转身往屋里走,白色厚底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哒哒”声。“先进来吧。”声音还是有点没好气。

陆晨跟着她穿过小小的玄关,走进一间卧室。扑面而来的是一片粉白交织的梦幻色彩。墙壁贴着巨大的动漫海报,书桌、飘窗、甚至天花板的角落都堆满了各种尺寸的毛绒玩偶,从皮卡丘到初音未来,挤挤挨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蜡烛和…某种甜丝丝的体香。一台炫彩灯效拉满的游戏主机连着巨大的曲面屏,键盘鼠标都是粉白色的。

他刚在门口站定,还没看清全貌,变故陡生!

那娇小的、裹在宽大外套里的身影,毫无预兆地猛地转身,像一颗蓄满力道的白色炮弹,狠狠撞进他怀里!

“唔!”陆晨猝不及防,胸口被结结实实撞上,闷哼一声。一股巨大的、完全不符合她体型的冲击力推着他连连后退,后背“咚”地撞在门板上才止住。他下意识想稳住身形,女孩却已经像只发怒的小兽,整个身体死死压了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门板上钉!

她绷紧的小腿带着惊人的力量,一下下狠狠蹬踹、踩踏着他的小腿胫骨和脚背,厚底鞋的硬边硌得生疼。动作毫无章法,就是纯粹的、带着怒气的发泄。灼热急促的喘息喷在陆晨的下巴和脖颈上,带着点奶糖似的甜香,和她此刻凶狠的动作形成诡异反差。

陆晨没有挣扎。肋骨被压得隐隐作痛,喉结却在那一阵阵扑来的、带着汗意的温热甜香里,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像根木头桩子,直挺挺地贴着门板,任由那具软糯又蛮横劲道的身体一寸寸把他压得更紧。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她越来越重的喘息和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的脸越凑越近,带着温怒的潮红,鼻尖几乎要贴上他苍白的脸颊。那股蛮横的力道挤压着他,也挤压着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半分钟。压在他身上的力道突然一松。

女孩撑着他的胸口,微微直起身,那张带着薄汗的、气鼓鼓的小脸,此刻被一种巨大的惊讶取代。她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低头看看自己刚才用力压住他下腹的腿,又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看陆晨的脸,最后,视线带着赤裸裸的疑惑,缓缓下移,落在他运动裤的裆部位置。

那里……一片平坦。

她盘腿坐到了铺着毛绒地毯的地板上,就在那张堆满手办和零食的电脑桌旁。拿起那个镶满水钻和卡通挂件的手机,对着屏幕摆了几个可爱的鬼脸,“咔嚓咔嚓”自拍了几张。拍完,她歪着头,手指划拉着屏幕看了看,似乎还算满意。然后,她终于把目光投向还僵在门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陆晨,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和……嫌弃?

“算了,先吃饭。”她嘟囔了一句,像是暂时把他这个“未解之谜”抛到了脑后。盘着的腿伸开,她挪到飘窗边,那里铺着厚厚的软垫。她打开外卖袋,拿出那碗已经不再滚烫、红油有些凝固的麻辣烫,掰开一次性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不健康的食材裹着厚厚的辣椒油和花椒粒,被她毫不在意地塞进嘴里,咀嚼得飞快,脸颊一鼓一鼓。

陆晨站得腿有点麻,又不敢乱动,只能慢慢蹲了下来,背靠着门板,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不受控制地黏在她身上。宽大的白色外套因为她盘坐的姿势向上缩起,露出更多被厚实白丝包裹的、肉感十足的大腿。那双腿并拢蜷曲着,丝袜的纹理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圆润的膝盖和小腿肚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充满了青春的弹性。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黏着的目光,正夹起一颗裹满红油的鱼丸,动作顿住。她微微侧过脸,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狡黠又得意的笑,像只偷到腥的小猫。她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吞咽,把剩下的小半碗麻辣烫连同浮着的红油辣汤,呼噜呼噜全灌了下去。接着,她又拿起旁边一瓶冰镇的气泡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嗝——”一个毫无形象、带着浓郁麻辣和碳酸气息的饱嗝冲口而出。她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满足地揉了揉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然后,带着那点得意洋洋的笑意,目光重新落回蹲在门边的陆晨身上。

下一秒,她像只轻盈又蓄势待发的猫,猛地从飘窗软垫上弹了起来!

陆晨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带着麻辣烫和气泡水的混合气味,那具温软的身体已经扑到了他面前!她的脸瞬间凑得极近,带着刚吃过辣的热气和甜腻的呼吸,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

“嗝——!”

一个更大、更沉闷、带着明显发酵酸腐气息的饱嗝,毫无缓冲地、结结实实地喷在了陆晨口鼻之间!

浓烈的、混合着消化了一半的麻辣调料、肉丸油脂和碳酸饮料的味道,像有人把隔夜的火锅底料和开了盖的汽水瓶子一起塞到了他鼻子底下。辛辣、酸腐、带着点粘腻的甜腥气,瞬间糊住了他的嗅觉。

女孩似乎完全没在意这个小小的“插曲”,她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身体一旋,背对着陆晨,然后——重重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唔!”陆晨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她结结实实地压坐在了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幸好有地毯和周围散落的毛绒玩偶缓冲,倒是不疼。但那份沉甸甸、带着惊人弹性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裤料,无比清晰地传递到他大腿和腹部。她身上那股混合着麻辣烫、汗意和少女体香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她扭过头,看着被她坐在身下、姿势狼狈的陆晨,发现他运动裤的裆部,此刻正清晰地撑起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帐篷。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狡黠又猖狂,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哦~原来是这样的呢~”她拖长了调子,声音甜腻又带着戏谑,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她故意扭了扭腰,那浑圆挺翘的臀峰隔着裤子在他紧绷的小腹上碾磨了一下,“还没开始哦~嘻嘻~”

我知道她的想法,但我此刻已经被那股辛辣的嗝味和紧贴的温软刺激得燥热难忍。就算只是更进一步也好,只要……只要……

“我……我可以身上的钱都给你……”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地哀求道。

她“呵呵”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掌控一切的得意。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带着涂了亮片指甲油的指尖,慢悠悠地勾住了自己那条超短热裤的松紧腰边缘。

陆晨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血液疯狂地涌向某个地方,胀得发痛。他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动作,那截露出的、被白丝包裹的纤细腰肢,还有那缓缓向下褪去的裤腰边缘……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盯着。

热裤的松紧腰被一点点拉低,露出更多白皙紧致的腰腹肌肤,眼看就要越过那道诱人的臀线……就在那条短裤正好脱到能完全裹住我鼻子的位置时,就在我即将被那片温软彻底淹没时——

女孩的动作猛地僵住,浑身一抖!

“呃……”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痛苦的吸气声。脸上那副恶作剧的猖狂笑容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一种猝不及防的惊慌和扭曲。

“不…不好……”她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刚才还微微鼓起的小腹,此刻像吹了气一样,肉眼可见地胀大、紧绷起来,圆鼓鼓地顶着她宽大的外套下摆。她猛地弓起背,双手死死捂住了肚子,指节用力到发白,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微微颤抖。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对…对不起……”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巨大的羞耻和痛苦。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陆晨身上,根本无力挪开。那沉甸甸、汗湿的臀峰因为腹部的绞痛而更加用力地向下压去,死死抵着陆晨的胯骨上方,甚至能感觉到她臀肉在细微地痉挛。

陆晨的脸正对着她紧绷的后腰和那被白色外套勾勒出的、因弓背而更加挺翘饱满的臀部轮廓。一股混合着麻辣辛香和某种更深层、更不妙的发酵酸腐气,从她身体深处弥漫开来。

咕噜噜噜噜噜———

一声沉闷冗长、带着强烈水汽翻滚感的肠鸣,如同闷雷般在她紧绷的腹腔内炸响!紧接着,是肠道剧烈痉挛、高速蠕动挤压的粘稠声响,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噗噜噜噜——滋~~

第一波冲击来得迅猛而粘稠。一声仿佛被厚布蒙住的、带着明显水汽的闷响,伴随着一股灼热的气流,猛地从她紧贴着陆晨身体的臀缝间喷涌而出!那气味浓烈得如同打翻了一整罐泡烂的辣椒酱,又混合了隔夜馊饭的酸腐和大量生蒜泥被捂在密闭罐子里发酵出的刺鼻蒜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变质油脂的哈喇味。这团滚烫、湿粘、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臭气,如同实质的粘液,瞬间糊满了陆晨口鼻附近的空气。

“呃!”陆晨被呛得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他下意识地涌出泪水。

女孩的身体因为这剧烈的释放而猛地一颤,随即更加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更用力地掐进小腹,喉咙里压抑着破碎的呜咽。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整个背脊都绷紧了,那浑圆的臀峰也因此更加僵硬地向下压着。

噗嗤嗤嗤嗤——噗噗噗~~

第二波攻击更加密集、短促,如同坏掉的高压锅在疯狂泄压。一连串带着撕裂般水汽音的短促气流,毫无规律地猛烈爆发!每一次释放都伴随着她臀部的剧烈一跳,重重砸在陆晨的小腹上。气味陡然升级!腐烂辣椒的辛辣混合着高度腐败的蛋白质腥膻(如同臭鸡蛋核心腐烂再叠加大量动物油脂在肠道里沤坏的味道),浓烈得如同盛夏垃圾堆深处淤积的厨余发酵物被骤然翻搅开,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类似豆制品过度发酵后的特殊酸馊气。这几种致命气味被滚烫的湿气强行揉捏在一起,霸道地灌入陆晨的鼻腔,灼烧着粘膜。

“唔…咳!”陆晨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熔岩和粘稠的污秽。生理性的泪水混合着被刺激出的鼻涕,狼狈地淌下。

女孩的呼吸变得破碎而急促,带着哭腔的道歉断断续续:“对…对不起…真的…忍不住…太痛了…”她试图挪动身体减轻一点对陆晨的压迫,但腹部的绞痛让她根本无法控制,每一次微小的移动,反而让那沉甸甸的臀部更加紧密地、带着绝望的碾磨感贴紧他。

噗呜——————滋噜噜噜噜……

第三波是漫长到令人绝望的、如同泥沼深处翻腾的持续低吼。声音低沉粘稠,带着大量水汽共鸣的咕噜声。一股阴冷、厚重、如同深埋千年的腌臜古墓被骤然掘开、混合了高度腐败鸡蛋液、变质的黄酒和烂糟了的豆制品的陈年恶臭,这味道阴魂不散,带着冰冷的粘稠感,瞬间将整个房间笼罩。比前两次更纯粹,更凝聚,更直击灵魂深处!浓稠到极致的冰冷腐臭,如同粘稠的沥青般倾泻灌入陆晨被紧压的口鼻。

陆晨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浓烈的恶臭和窒息中开始模糊,视野边缘炸开绿紫色的光斑。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污秽的包裹中,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悖逆理性的巨大快感却如同火山般猛烈爆发!被死死压住的下身剧烈地搏动、膨胀,一股滚烫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汹涌喷薄,瞬间浸透了内裤布料,带来一阵灭顶般的痉挛和虚脱般的释放感。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痛苦与狂喜的闷哼,身体猛地向上挺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和粗重混乱的喘息。

压在他身上的女孩清晰地感觉到了身下那阵剧烈的、不同寻常的搏动和随之而来的瘫软。她痛苦弓起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了痛苦和羞耻。她挣扎着,极其艰难地扭过头,看向陆晨汗湿的、布满泪痕和粘腻污迹的脸,又低头看看自己还压着他的地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荒谬。

“不…不会吧?”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变调,带着浓重的鼻音,“太…太变态了……”她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陆晨虚弱地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睛,视野一片模糊。他只能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压迫感还在,那令人窒息的恶臭还在。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而颤抖的气音:“对…对不起……”

就在这时,女孩似乎才后知后觉地用力吸了一口气——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混合了腐烂辣椒、发酵蒜泥、变质油脂和肠道腐败物的终极恶臭,如同无数根钢针猛地刺入她的鼻腔!

“呕——!”她瞬间被熏得脸色发青,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她猛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拼命在面前扇动,声音带着哭腔和崩溃:“啊——!太臭了!怎么会这么臭啊!”她扇了几下,动作突然顿住,似乎才意识到身下的陆晨已经在这地狱般的气味里煎熬了不知多久。巨大的尴尬和一丝微妙的歉意让她僵在原地。

她感觉到小腹深处那翻江倒海的绞痛和胀气感,虽然比刚才最猛烈时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沉甸甸地堵在那里,像塞满了发酵物的皮囊,随时可能再次爆发。她甚至能感觉到肠道里还有气体在不安分地窜动、积聚。

她看着陆晨瘫软在地、狼狈不堪却又带着一种奇异平静(或者说认命)的脸,犹豫了一下,声音带着点试探性的尴尬,细若蚊蚋:“你……你还要吗?”她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脸瞬间红得像要滴血,“……感觉…还有好多……会很臭的……受不了了就…拍拍我……”

陆晨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爆发出一种近乎贪婪的光芒!他用力地、拼命地点头,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嗬嗬”声,像濒死的鱼渴望氧气。

女孩看着他这副样子,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尴尬地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算不得笑容的弧度:“那…那来了哦……”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那沉甸甸的臀部更紧密、更全面地覆盖住陆晨的口鼻区域。

噗滋——呜~

第一记开场,短促而湿润。像用力挤破了一个灌满泥浆的小气球。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腐烂辣椒酱和刺鼻大蒜发酵酸臭的气流,混合着细密如泡沫的粘液水汽,猛地喷溅在陆晨脸上。那味道辛辣呛人,带着一种腐败食物被高温焖煮后的粘腻感。

紧接着,是连绵不绝的噗噗声,如同坏掉的风箱在破旧灶膛里被疯狂拉扯。

噗噗噗——滋噜噜——噗嗤呜呜呜呜~

声音时而短促尖锐,带着撕裂布帛般的摩擦音;时而冗长低沉,如同泥浆在管道中缓慢挤压推进。每一次释放,都伴随着她臀肉的明显震颤和绷紧。那浓稠的、仿佛能滴出油来的恶臭,如同有生命的黄绿色瘴气,在房间里层层堆积、弥漫。腐烂辣椒的辛辣是主调,但其中又翻滚着变质肉类的腥膻、豆类过度发酵的酸馊,还有一股如同臭水沟淤泥被烈日暴晒后蒸腾出的、令人作呕的土腥闷气。最要命的是那股湿气,每一次“噗嗤”声后,都感觉有看不见的、带着微温的细小泡沫粘附在皮肤上,留下挥之不去的腥膻。

陆晨的脸被彻底淹没在那片丰腴的臀肉和源源不断的毒气沼泽里。他不再试图大口呼吸,只是本能地、小幅度地、贪婪地吮吸着那混杂着致命臭味的稀薄空气。每一次微弱的抽吸,都让那复杂的、灼烧般的味道更深地刻入肺腑和神经。他的身体在极度的痛苦和极致的快感中反复拉扯,意识在窒息的边缘和扭曲的亢奋中沉浮。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那永不停歇的噗噗声、肠鸣的咕噜声、和她压抑的、带着羞耻的细微喘息,构成了这个密闭空间里唯一的、令人窒息的旋律。

半小时,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噗噗声和粘稠的滋噜声,渐渐变得稀疏、微弱。如同狂风暴雨终于耗尽了力气,只剩下零星的、带着疲惫水汽的尾声。

噗…滋……

最后一声悠长的、带着明显泄气感的轻响过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女孩紧绷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来,沉沉地压在陆晨身上,只剩下胸膛剧烈起伏的喘息,汗水浸透了她的白色外套和身下陆晨的T恤。她的小腹终于恢复了平坦,只是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肠鸣。

那股混合了地狱级腐败气味的浓稠瘴气,依旧顽固地盘踞在房间里,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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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4 23:02:4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孩皱着眉,嘴里嘟囔着“腿麻了腿麻了…”,一边龇牙咧嘴地试图把压在陆晨身上的重量挪开。她双手撑在陆晨汗湿的胸口,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那两条裹着白丝、此刻酸麻无力的腿从陆晨身上拔下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回去。

“呼…重死了…”她喘着气,看着地上眼神涣散、一脸狼藉的陆晨,认命地弯下腰,抓住他T恤的两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后拖。陆晨的身体死沉,在地毯上摩擦发出沙沙声。女孩拖得极其费力,身体前倾,那对在宽大大外套下依然显露出惊人饱满弧度的胸脯,随着她拖拽的动作,不可避免地、结结实实地在陆晨仰躺的脸上蹭过,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被汗意蒸腾过的甜香瞬间包裹了陆晨的口鼻。陆晨无意识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痛还是别的。

好不容易把他拖到墙边靠着,女孩累得直不起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她瞥了一眼陆晨那副仿佛灵魂出窍的样子,又猛地吸了一口房间里浓郁到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混合臭气——

“呕——!”她瞬间被熏得干呕一声,眼泪都飙出来了。再也顾不上形象,她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向房间角落的落地窗,“哗啦”一声猛地拉开玻璃门,整个人扑到阳台上,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外面带着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味道的空气,仿佛刚从毒气室里逃生。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活过来一点。捏着鼻子,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回到房间,从书桌底下翻出一罐空气清新剂。她刚才“战斗”过的那片地毯区域,气味尤其浓烈。她屏住呼吸,对着那片地方就是一阵“呲呲呲呲——”的狂喷。柠檬香精的化学气味霸道地冲散了部分恶臭,但那股深层的、如同腐烂发酵物的底味依旧顽固地盘踞着。

“真是的……”女孩看着喷雾在空气中形成的白雾,小声抱怨了一句,眉头还是皱着。她走到靠着墙、眼神稍微聚焦了一点的陆晨面前,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容,那笑容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疲惫,又努力想显得可爱:“喂,睡得舒服吗?”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

陆晨其实浑身酸痛,脸上还残留着难以言喻的粘腻感和灼烧感,但看着眼前这张重新挂上笑容、虽然有点勉强但依旧甜美的脸,他脑子里那根名为“装逼”的弦立刻绷紧了。他扯出一个自认为很潇洒、实则有点扭曲的笑容,声音沙哑但努力洪亮:“舒服!特别解压!” 为了显得更“大气”,他立刻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加个好友吧美女?以后…呃…常联系?”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这么“上道”,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更灿烂、更真实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呀!” 她爽快地拿出自己那个花里胡哨的手机,扫了陆晨的码。加完好友,她顺手从旁边一个印着卡通猫的收纳盒里,摸出一个毛茸茸的、挂着个小草莓的粉色手机挂件,塞到陆晨手里:“喏,送你个小礼物!谢谢你…呃…陪我?”

“谢了!”陆晨捏着那个软乎乎的小草莓,感觉有点滑稽,但还是揣进了裤兜。气氛似乎一片祥和。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屏幕转向顾语萌,脸上带着一种“哥不差钱”的豪爽:“来,一点心意,请笑纳!”

女孩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屏幕上那个“40.00”的转账金额时,瞬间凝固了。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但眼神里的光“唰”地一下熄灭了。她张了张嘴,那个“谢”字刚发出半个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陆晨浑然不觉,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和“坦荡”,他手指一划,点开了自己的钱包余额界面,再次把屏幕怼到女孩眼前,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嘿嘿,别嫌少啊,你看,哥们儿现在就剩这么多了,全给你了!够意思吧?”

女孩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脖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极其缓慢地、轻轻地歪了一下头,发出一个短促、轻飘、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气音:
“…啊。”

下一秒,那点僵硬的笑容如同脆弱的玻璃面具,“啪”地一声彻底碎裂!

“够意思你个头啊——!!!” 尖利到破音的怒吼瞬间炸响!顾语萌那张甜美可爱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彻底扭曲,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猛地扑了上来!

“王八蛋!耍我是不是?!四十块?!你当打发叫花子呢?!老娘刚才……刚才……”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羞愤和怒火让她失去了理智,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陆晨身上、胳膊上,虽然没什么章法,但带着一股蛮劲,指甲还时不时刮到皮肤,火辣辣的疼。她甚至抬起穿着厚底白鞋的脚,泄愤似的往陆晨小腿上踹:“臭流氓!变态!穷鬼!去死吧你!”

陆晨被打懵了,只能抱着头蜷缩着,嘴里胡乱喊着“别打别打!误会!误会啊!” 女孩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双手叉腰,小胸脯剧烈起伏,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陆晨,苦着脸,连声叹气:“唉!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这么个玩意儿!气死我了!亏大了!亏死了!”

陆晨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浑身都疼。他看着女孩那副又气又委屈、仿佛吃了天大亏的样子,一咬牙,把手腕上那块唐雨嫣很久以前送他的、看起来还挺精致的腕表解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声音带着点讨好和心虚:“别…别生气了…这个…这个手表,应该还值点钱…你先拿着,当…当抵押了?你看行不行?”

女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块表。她接过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表盘和表带,脸上的怒容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评估。几秒钟后,她抬起头,脸上竟然又挂上了那种熟悉的、甜得发腻的、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发生过的可爱笑容,声音也恢复了软糯:“嗯…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抵押品)的份上~谢谢惠顾啦,陆晨同学~”

她甚至还亲昵地、像好哥们儿似的拍了拍陆晨的肩膀,然后立刻嫌弃地在自己的外套上擦了擦手)。接着,她几乎是半推半抱地把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陆晨“送”到了门口。她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隔着外套),脸上笑容灿烂:“慢走哦~下次有需要再点我外卖呀~” 那语气,仿佛刚才把他暴打一顿的是别人。

门在陆晨身后关上。他站在安静的楼道里,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又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口袋里那个毛茸茸的小草莓挂件硌着他的大腿。

门又开了条缝。女孩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是那种元气满满、自信阳光的招牌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陆晨的幻觉。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对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顾语萌!很高兴认识你!虽然过程有点…嗯…但结果还算愉快?”

陆晨看着那只白皙纤细的手,又看看她灿烂无邪的笑容,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了握那只柔软微凉的小手:“…陆晨。” 他实在说不出“我也很高兴”这种违心的话。

“拜拜~” 顾语萌挥挥手,笑容甜美,然后“咔哒”一声,门彻底关上了。

陆晨站在楼道里,长长地、复杂地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向电梯。刚按下下行键,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江小倩”的名字。

“喂?小倩姐?”
“陆晨啊!” 江小倩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背景音有点嘈杂,“晚上有空没?老板…哦,赵又廷,他升职了!家里搞了个庆祝宴,就自己人吃个饭,热闹热闹。老板特意让我叫上你,说你也算半个‘家里人’了,一起来呗?就在我们家。”

陆晨啊!” 江小倩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背景音有点嘈杂,“晚上有空没?老板…哦,赵又廷,他升职了!家里搞了个庆祝宴,就自己人吃个饭,热闹热闹。老板特意让我叫上你,说你也算半个‘家里人’了,一起来呗?就在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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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8-15 19:01:2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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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7 02:42: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电梯门在七楼“叮”声滑开,楼道里新装修的气味混合着某家飘出的饭菜香。陆晨跟着江小倩走出电梯,脚下是光洁的瓷砖,反射着头顶明亮的LED灯光。江小倩脸上带着点喜气,边走边回头说:“喏,就这间,709!老赵这次升了主管,总算换了这电梯房,不用再爬那破楼梯了。”她掏出钥匙开门。

门开,暖黄的灯光和电视声涌出来。赵又廷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陆晨,立刻堆起笑容:“哟,陆晨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正好,菜马上好!”他热情地招呼着,目光扫过陆晨空着的双手,笑容依旧,但眼神里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

陆晨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自己空着手来的不妥。他妈的,光顾着那点破事了。他脸上有点烧,赶紧找补:“赵哥,恭喜恭喜!那个…来得急,楼下好像有便利店,我…我去买点喝的上来!”他语速飞快,带着明显的窘迫。

赵又廷摆摆手,笑容很宽厚:“哎呀,买什么买!家里都有!啤酒饮料管够!快坐快坐!”他作势要拉陆晨。

“不不不,赵哥,很快!就楼下,两分钟!”陆晨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往门外走,顺手带上了门。楼道里安静下来,他靠在冰凉的防火门上,长长吁了口气。太尴尬了。得赶紧下去买点啥。

出了房间刚抬脚,陆晨觉得先去厕所上了小手。

推门进去,空间不大,但干净亮堂。他反手锁好门,拉开裤链。解决完,按下冲水按钮,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习惯性地去摸后裤兜的手机,想看看时间——指尖却捞了个空。

心猛地一沉,他慌忙低头,只见那部黑色的手机,正静静地躺在马桶底部清澈的水涡里,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

“操!”陆晨低骂一声,脑子嗡地炸了。想也没想,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凉干燥的瓷砖地上,也顾不上脏不脏了,袖子往上一撸,整条手臂就猛地插进了还在旋转的水流中。

水冰凉刺骨。他手指胡乱地在光滑的陶瓷内壁摸索,水花溅湿了他的胳膊和前襟。马桶底部有些弧度,手机滑溜溜的,几次指尖刚触到边缘,又被水流带开。他急得额头冒汗,身体几乎趴到了马桶沿上,脸离那哗哗作响的水面只有几寸距离。

“妈的…快啊…”他咬着牙,手臂又往下探了探,肩膀都卡在了马桶圈上。终于,指尖碰到了手机冰冷的金属边框,他心中一喜,猛地一抠。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咔哒!”

卫生间的门锁被从外面猛地拧开!门板被一股大力“砰”地撞在墙上。

陆晨吓得魂飞魄散,手臂还插在马桶里,猛地扭头。

门口,江小倩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死死捂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脸色发白,额角全是细密的冷汗。她显然没料到里面有人,更没看清跪在马桶前的是谁——陆晨整个人几乎趴伏在地上,背对着门口,姿势极其狼狈怪异。

“嘶…啊…”江小倩从牙缝里挤出压抑的痛哼,肚子里的绞痛如同翻江倒海,一路憋回来的急迫感让她根本无暇他顾。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踉跄着冲进来,反手“砰”地一声甩上门,根本没看清也没在意角落里那个撅着屁股的人是谁。她冲到马桶边,看都没看旁边,一手慌乱地去扯自己紧身的包臀裙腰侧拉链,另一只手还死死按着绞痛的小腹。

拉链卡住了,也许是太急,也许是屁股太大,她用力扯了几下,包臀裙拉链纹丝不动,腹部的压力却如同开闸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呃——!”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哭腔的闷哼,也顾不上拉链了,双手猛地向下一扒,没有管紧绷的弹力包臀裙,里面的薄款安全裤,被她用蛮力直接从腰际狠狠拽到了大腿中部。

紧接着,她几乎是带着一种绝望的、被生理需求完全主宰的蛮力,身体猛地向后一沉!

“噗叽——”

一声沉闷的、带着惊人弹性和肉感的撞击闷响。

陆晨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温热、沉甸甸的、充满惊人弹性的柔软肉感,如同泰山压顶般,结结实实、严丝合缝地砸盖在了他整张仰起的脸上,口鼻被瞬间完全封堵、覆盖、淹没。

鼻腔和嘴巴被两瓣浑圆饱满、汗湿温热的臀峰死死压住,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后脑勺“咚”地磕在背后的瓷砖墙上,窒息感和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女性体香、汗味和一丝更深层预兆的复杂气息,如同浓硫酸般灌入。

江小倩显然也感觉到了身下异样的、绝非冰冷陶瓷的触感,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疑:“嗯?” 但腹内那积蓄已久、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压力,已经冲垮了所有理智和羞耻的堤坝!

“呜——!”她痛苦地呜咽一声,身体因为剧痛和无法控制的释放欲望而剧烈颤抖。那两瓣死死压在陆晨脸上的、丰腴滚烫的臀肉,如同液压泵般猛地向内一紧,绷紧到极致。

噗噜噜噜噜噜——滋~~~~~~~~~~

第一波冲击如同被厚布蒙住的蒸汽火车头汽笛,冗长、沉闷、带着惊人的粘稠水汽摩擦音,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轰然炸响,一股滚烫的、如同几十个熟透鸡蛋黄混合着大量咸鱼干在闷罐里剧烈摇晃后再打开的浓烈腥膻恶臭,裹挟着滚烫的湿热气浪,瞬间从她紧绷的臀缝间精准地喷射而出,狠狠灌入陆晨被死死压住的口鼻深处。

那气味浓烈得如同实质化的粘稠污秽,辛辣刺鼻的腐臭鸡蛋味混合着浓重的、如同公共厕所化粪池揭盖瞬间的氨气,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变质螺蛳粉酸笋汁的酸馊!滚烫的气流带着浓重的、近乎肉眼可见的浊黄湿气,如同浓硫酸蒸汽般浇灌在陆晨的脸上。鼻腔、嘴唇、眼皮瞬间被这滚烫的毒气糊满。

“呃——咳唔!”陆晨被呛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生理泪水狂涌而出!他徒劳地挣扎,但江小倩那沉甸甸的臀部如同焊死在他脸上,巨大的重量和惊人的弹性让他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江小倩因为这剧烈的释放而短暂地松弛了一瞬,但腹内的绞痛并未缓解,反而引发了更剧烈的痉挛。她痛苦地弓起背,双手更用力地掐进自己紧实的小腹,喉咙里压抑着破碎的呜咽。巨大的羞耻感和生理痛苦让她整个身体都在筛糠般颤抖,那浑圆的臀峰也因此更加用力地向下碾磨、挤压着陆晨的面骨,仿佛要将他彻底碾进瓷砖里。

噗嗤嗤嗤嗤——噗噗噗噗噗噗噗—~~~

第二波攻击更加密集、短促、猛烈。如同无数个被灌满发酵污泥的小气球在极近距离连环爆裂,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撕裂布帛般的摩擦音和粘稠液体的搅动声,每一次“噗嗤”都伴随着她臀部的剧烈一跳,重重砸在陆晨脸上。气味陡然升级!腐烂鱼虾内脏高度的腐败腥气混合着浓稠如油脂的、近乎动物内脏腐败的腻人腥膻(如同腐烂的黄油变质),再叠加豆类在肠道深处发酵腐烂后的特殊腥甜气息(如同放坏的甜面酱),几种致命气味被滚烫的湿气强行揉捏在一起,霸道地灌入陆晨的鼻腔,灼烧着粘膜。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熔岩和粘稠的污秽!

“唔…咳!呕…”陆晨剧烈地呛咳干呕,每一次无效的吞咽都让那味道更深地刻进胃壁和脑髓。泪水狼狈地淌下。

江小倩的呼吸变得破碎而急促,带着哭腔的道歉断断续续,淹没在肠鸣和排气声中:“真的是…忍了一路啊…真的…忍不住…太痛了…”可能陆晨的脸没那么舒服,她试图挪动大屁股,好像对陆晨来说是减轻一点压力,但每一次微小的移动,反而让那沉甸甸的臀部更加紧密地、带着绝望的碾磨感贴紧他,将更多更浓的湿热毒气以更猛烈的态势压向他。

噗呜——————滋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第三波是漫长到令人绝望的、如同泥沼深处翻腾的持续低吼。声音低沉粘稠,带着大量水汽共鸣的咕噜声。一股阴冷、厚重、如同深埋千年的腌臜古墓被骤然掘开、混合了高度腐败鸡蛋液、变质的黄酒和烂糟了的豆制品的陈年恶臭,这味道阴魂不散,带着冰冷的粘稠感,瞬间将整个空间笼罩。比前两次更纯粹,更凝聚,更直击灵魂深处,浓稠到极致的冰冷腐臭,如同粘稠的沥青般倾泻灌入陆晨被紧压的口鼻。

陆晨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浓烈的恶臭和窒息中开始模糊,视野边缘炸开绿紫色的光斑。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污秽的包裹中,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悖逆理性的巨大快感却如同火山般猛烈爆发,被死死压住的下身剧烈地搏动、膨胀,一股滚烫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汹涌喷薄,瞬间浸透了内裤布料,带来一阵灭顶般的痉挛和虚脱般的释放感。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痛苦与狂喜的闷哼,身体猛地向上挺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和粗重混乱的喘息。

压在他身上的江小倩清晰地感觉到了身下那阵剧烈的、不同寻常的搏动和随之而来的瘫软。她痛苦弓起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了痛苦和羞耻。她挣扎着,极其艰难地扭过头,汗湿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看向身下那个被自己臀部完全覆盖、只露出一点头发和脖颈的人影。

就在这时,肠道深处传来一阵更加汹涌的、带着粘稠下坠感的剧烈蠕动,仿佛刚才的气体释放只是前奏,真正的“主菜”才刚刚开始!

“啊…不行了…”江小倩绝望地低吟一声,再也顾不上身下是谁,身体本能地再次绷紧、下沉。那浑圆紧实的臀峰死死抵着陆晨的口,如同一个精准的瞄准器,对准了目标。

噗…滋…嗯——~

一声极其用力、带着粘稠摩擦和撕裂感的闷哼从她紧咬的唇间泄出。紧接着,陆晨那被死死压住、深陷在臀肉里的鼻子和嘴巴,猛地感受到一股温热的、近乎凝固的、如同硬橡胶塞子般的巨大异物尖端。猛地、极其艰难却又坚决地顶开了原本紧密贴合的臀缝,生生挤了出来。

噗噗噗啪嚓啪嚓啪嗒………………

一声声类似挤压胶泥、木棍断裂般的粘稠摩擦声,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烈的、如同千年积粪池被掘开的陈年腐臭。那凝固干结、表面颗粒粗糙、如同羊粪球加大版本的硬物,裹挟着极端滚烫的体温和肠道深处的腐液粘液,接二连三地狠狠冲击在陆晨的口腔、喉咙、食道。

恶臭升级到了顶点。浓得化不开的陈旧粪便味道混合着生腥血气和高度腐败的有机质气息(如同发酵后腐败的烂肉泥)。每一块“坠石”砸下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重的触感。陆晨的下颌骨被震得发麻,脸上压着的那块沉重柔软的“肉丘”也伴随着每一次用力的排泄而剧烈地跳动着,在他脸上摩擦挤压,几乎要碾碎他的面骨。他的口腔被迫张开,粘稠腥臭的硬块混合着滚烫的肠液,如同泥石流般强行塞满了他的口腔,甚至呛入了气管!他无法呼吸,无法呕吐,只能在窒息的边缘徒劳地吞咽着这地狱的馈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呜咽。

干结的硬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在最初缓慢突破瓶颈后开始加速倾泻。沉闷的噗噗撞击声在狭小的卫生间内回响。

江小倩仿佛精疲力尽,但肚子里的积压远未结束。排空坚硬堡垒后,肠道仿佛卸掉了巨大的负担,开始剧烈地蠕动。一股灼热、如同熔岩般的洪流在肠道深处被唤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就在最后的硬块仿佛即将倾泻完毕,江小倩的身体出现了一丝短暂的虚脱般的松弛时——

轰隆隆隆————

一阵惊人的、如同地下河汹涌奔腾般的恐怖肠鸣猛然炸响。紧接着,她那一直死死压在陆晨脸上的、湿透了的、温热的臀部再次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烫到恐怖的内压,这压力巨大得让她的臀肉在陆晨的脸上不安地悸动、绷紧。

“额~嘶…啊!”江小倩几乎是尖声哭嚎出来,但这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她的身体再次被一股更原始、更失控的力量攫住。

噗嗤——————滋呜滋滋滋滋…~~

一声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爆裂喷射声。比高压水枪更强劲,比山洪倾泻更突然,如同闸门被彻底炸开。

一股滚烫、滚烫到几乎沸腾的、如同沼泽泥浆混合了腐败菜汤的暗棕色、棕黄色稀液,带着惊人的冲力和喷射半径,猛地从她那因为干结硬块强行扩张又被滚烫液体冲刷的可怜出口爆发。

这一次,冲击波足以把人震退。

第一股炽热的、如同浓粥般粘稠的稀浆,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和滚烫的热度,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喷溅散射地直接糊在了陆晨的鼻子上、嘴巴上,糊住了他呼吸的所有地方,浓烈的、前所未有的腥臊恶臭瞬间将他口鼻那片可怜的覆盖区变成了污秽的沼泽。

“噗——咳—唔呕……”陆晨的口鼻本来就被捂得严实,这下连喉咙也被瞬间涌入的液体和固体混合物塞满,那股味道直冲天灵盖——浓烈到令人晕厥的粪便臭味(远比之前新鲜、刺鼻)、混杂着消化不良导致的酸臭发酵味(如同馊水桶底)、还有难以言喻的、如同腐烂鱼虾内脏高度的腐败腥气!滚烫的液体如同熔化的金属糊在脸上皮肤上,灼痛感伴随着恶臭一起冲击着感官。

噗嗤——噗嗤——噗噗噗嗤嗤————

喷射并未停止,如同失控的消防水带,连续不断的滚烫稀浆从高处喷涌而下,毫无规律地覆盖着陆晨整个—脸上……每一次喷射都伴随着江小倩臀部向下更加凶狠的、如同要将所有内脏都顶出来的全力挤压,她像是要把三天积累的所有污秽、所有压力、所有不堪,都通过这个被强制开启的通道,狠狠灌入、涂满、冲刷掉。

“啊…啊——”江小倩彻底崩溃了,不再是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应该是爽了。眼泪、汗水混着污浊,在她精致的脸上纵横流淌,高贵矜持荡然无存。她的臀部像失控的打桩机,不顾一切地随着每一次痉挛的喷射,向下狠狠顶撞着陆晨的脸和胸膛,左右疯狂摆动。每一次用力碾压似乎都只为了将那肮脏的泥浆尽可能深地“印”进陆晨的身体和灵魂。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恐怖的喷射水声(或者说是粘稠倾泻声)、液体溅落在衣物、地上甚至墙壁上的啪啪声、粗重混乱的喘息、和江小倩绝望而崩溃的嘶喊。浓稠到足以滴落的恶臭变成了实质般粘稠的雾气,凝结在空气中,渗透进每一粒灰尘,也渗入了陆晨的头发、皮肤、鼻孔、嘴巴里,甚至肺部。

陆晨最后的气息还在吗…

当灼热喷泉的冲击力终于开始减缓,转变为粘稠液体的细细流淌时,江小倩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软软地瘫坐了下去,喉咙里只剩下微弱的气若游丝的呻吟。

然而,就在这极其虚弱的状态下,在陆晨刚刚能勉强从滚烫污秽的窒息中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时——

呜……呜……呜呜呜————————————————

一声无法想象的、低沉、悠长、持续到令人惊惧的终极长屁。如同一个巨大无垠的腐沼地底核心发出的哀鸣。没有任何爆发力,却如同泄洪后的空谷回响,带着一种虚空感,又带着一种沉淀下来后更恐怖复杂、深入骨髓的终极恶臭。

这气息无法形容其成分。它仿佛是前面所有气味的集大成者——浓缩的硫磺、高度腐败的蛋白质、变质的油脂酸败气、混合着刚被冲刷出的排泄物残留的蒸汽……像一团深绿色的、粘稠冰冷的死亡瘴气,被强行塞入了陆晨最后一丝可以呼吸的通道。

它冰凉、悠长、带着一种诡异的湿润水汽感,像从墓穴深处涌出的阴风。没有温度,却直透心扉的阴寒,它取代了刚刚还灼烧脸部的热浪,开始冻结陆晨残存的意识。

陆晨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包裹在这种冰冷、死寂、绝望的气息里。他看不到外面,只能听到江小倩那最后的、带着虚脱和解脱般的微弱喘息,感觉着她那压在脸上的沉重、湿透的臀部,最后无力地、象征性地左右又微微摆动了两下,便彻底瘫软下来,将所有的重量、以及这最后一声似乎抽干了灵魂的“回响”,永久地烙印在了他之上。

时间仿佛彻底静止了。

狭小的卫生间里只剩下了绝望的死寂。恶臭如同凝固的琥珀,将两人牢牢地封印在这个不堪回首的瞬间。空气中只剩下残余的、滚烫的稀屎在慢慢冷却凝固的细微滋响,以及从门缝下沿渗出、蜿蜒流淌出的暗黄浊液无声的证据。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江小倩终于从虚脱中找回一丝力气。她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羞耻和疲惫,一点点从那片狼藉和那个被她蹂躏得不成人形的身体上挪开。她甚至不敢低头细看,只是颤抖的手摸索着扯过旁边架子上的卷纸,胡乱地擦拭着自己。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按下冲水键,彻底埋葬这场噩梦时,目光才终于落回马桶上——那个满脸满身糊满黄褐色粘稠污物、头发被浸湿成一绺绺、眼神涣散如同死鱼的人影,正靠着墙壁,微微抽搐着。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死寂!江小倩如同见了鬼一样,瞳孔瞬间缩成针尖,脸上血色尽褪!她根本认不出这是谁,只看到一个被污秽彻底覆盖的、如同从粪坑里捞出来的恐怖人形!巨大的惊恐让她瞬间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也顾不上擦拭了,连滚爬地拉开卫生间的门,尖叫着冲了出去!“鬼!有鬼啊——!”

门被撞得来回晃荡。

陆晨被那尖叫声刺得一个激灵,涣散的意识被拉回一丝。脸上、嘴里、鼻腔里…那粘腻、腥臊、令人作呕的触感和味道如同附骨之蛆。他猛地趴到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一些酸水和粘液。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嘴里、脸上能抠下来的粘稠污物胡乱甩进马桶,又捧起马桶里残留的、还算干净的水,疯狂地漱口、洗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却冲不散那深入骨髓的恶臭和屈辱。

他不敢停留,得有不在场证明,也顾不上湿透的衣服和浑身的恶臭,踉跄着爬起来,拉开卫生间的门就冲了出去,现在楼层杂物间洗拖把的地方把自己彻底冲一遍。

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江小倩隐约的哭喊声从709虚掩的门内传来。陆晨像没头苍蝇,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狱般的楼层,他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手指疯狂地按着下行键。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对面,703的房门,竟然虚掩着一条缝。里面似乎还飘出一点…炒菜的油烟味?

想到正好外套落在703了那里有唐石给的一包龙锦(特供高档烟)正好拿回来弥补时间差。

客厅里传来“滋啦”的炒菜声和抽油烟机的轰鸣。顾语萌背对着门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前,身上系着一条印着卡通猫咪的粉色围裙。她似乎正手忙脚乱,锅里冒着浓烟,她一边咳嗽一边挥舞着锅铲,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又糊了…盐放多了吧…”

陆晨发现顾语萌要出来了,不能被她拖时间。浓重的油烟味弥漫在客厅里,暂时掩盖了陆晨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他环顾四周,目光瞬间锁定在客厅中央那张罩着米白色防尘布的L型大沙发上,那厚厚的防尘布垂到地面,形成一个相对隐蔽的空间。

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先立刻藏起来。陆晨像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窜到沙发旁,蹲下身,双手抓住防尘布的下摆,猛地向上一掀,整个人如同泥鳅般钻了进去,随即迅速将掀起的布角拉下,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

黑暗瞬间笼罩。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灰尘和布料的陈旧气味,还有他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无法忽视的恶臭。他蜷缩在沙发底座和靠背形成的夹角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耳膜。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厨房的油烟机终于停了。“滋啦”的炒菜声也消失了。接着是锅铲刮擦锅底的声音,盘子放在台面上的轻响。

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是顾语萌。

“呼…总算搞定了…虽然卖相不咋地…”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声音带着点疲惫和无奈。脚步声停在了沙发前。

陆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绷紧得像一块石头。

下一秒——

“噗通!”

一股巨大的、沉甸甸的、带着惊人弹性和温热体温的柔软力量,毫无预兆地、结结实实地砸落下来,精准无比地覆盖在了陆晨蜷缩着的、正对着沙发坐垫的整张脸上。

是顾语萌,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而且正好坐在了陆晨藏身的这个角落,她那浑圆挺翘、饱满得如同灌满水银的蜜桃般的臀部,隔着薄薄的防尘布和沙发坐垫,带着巨大的重量和惊人的弹性,瞬间将陆晨的脸死死地压陷在沙发海绵深处,口鼻被完全封堵,巨大的压迫感让他瞬间窒息。

“唔——!”陆晨在防尘布下发出沉闷的呜咽,但声音被厚厚的布料和沙发吸收,外面根本听不见。

顾语萌似乎毫无察觉。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地陷进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啊…累死了…” 随即,她拿起放在旁边小茶几上的碗筷,开始吃饭。筷子碰触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咀嚼食物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陆晨的脸被那沉甸甸、温热、充满惊人弹性的臀肉死死压着,每一次她咀嚼时身体的微微晃动,都让那饱满的臀峰在他脸上碾磨挤压。窒息感和那紧贴的肉感带来的巨大刺激,让他大脑缺氧,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

“嗝~”

一个短促、带着明显气泡感的饱嗝,毫无征兆地从上方传来。伴随着这声轻响,陆晨清晰地感觉到,压在他脸上的那片浑圆臀肉,极其轻微地、向内收缩、绷紧了一下。

噗~

一声极其短促、沉闷、如同指尖轻弹湿布般的微响。一股温热、带着浓郁大蒜和其他香料底料混合着碳酸饮料发酵酸气的浓臭气流,透过防尘布和沙发坐垫的纤维缝隙,精准地、不容抗拒地钻进了陆晨被紧压的鼻孔。

辛辣、酸腐、带着点粘腻的甜腥气,瞬间糊住了他本就稀薄的呼吸通道!

“呃…”陆晨在布下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顾语萌似乎毫无所觉,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咀嚼声不断。隔了几秒,也许是吃得太快,也许是刚才那地狱料理和冰汽水在肚子里开始造反——

咕噜噜噜~~~

一声悠长、带着明显水汽翻滚感的肠鸣,清晰地在她紧绷的小腹深处响起。紧接着,压着陆晨脸的那片丰腴臀肉,再次不受控制地、明显地绷紧、向内收缩。

噗噜噜——滋~~

这一次的释放更加清晰、冗长,声音沉闷如同隔着一层厚布擂鼓,带着粘稠的水汽摩擦音,一股更加浓烈、如同几十个熟透鸡蛋黄混合着大量咸鱼干在闷罐里剧烈摇晃后再打开的腥膻恶臭,裹挟着滚烫的湿热气浪,再次强行穿透布料的阻隔,狠狠灌入陆晨的鼻腔。

这味道比刚才更加霸道,腐烂辣椒的辛辣混合着高度腐败的蛋白质腥膻和豆制品过度酸馊气,浓烈得如同实质化的粘稠污秽,陆晨被呛得眼前发黑,胃部剧烈痉挛,在布下徒劳地张大嘴巴,却只能吸入更多这致命的气体。

顾语萌的身体因为这股释放而微微放松了一下,甚至舒服地往后靠了靠,那沉甸甸的臀部也因此更加全面、更加沉重地压实在陆晨的脸上,碾磨挤压。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继续吃着饭,筷子敲击碗边的声音清脆。

噗…噗噗…

间隔几秒,又是几声短促、带着水汽音的闷响,就两分钟顾语萌放了十几个屁。每一次,都伴随着臀肉的绷紧和下沉,将一股股滚烫粘稠、混合了食物腐败和肠道酵解气息的致命毒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陆晨被囚禁的、黑暗的呼吸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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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7 02:42: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陆晨在沙发防尘布下被顾语萌的臀峰压得几乎窒息,每一次她挪动身体碾磨,都让那沉甸甸的肉感与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狭小空间里无限放大。浓烈的麻辣烫与碳酸饮料发酵后的酸腐气息,混合着她身上少女的汗味,透过布料缝隙顽固地钻进他的鼻腔。就在他感觉意识快要被这温热柔软的牢笼吞噬时——

“嗝~噗噜噜噜——滋~~~~”

一声悠长到令人心颤的闷响,带着粘稠的水汽音,从上方重重压下来的臀肉深处爆发。这一次的气味堪称终极浓缩,如同腐烂的臭鸡蛋被塞进发酵过度的酸奶桶里,又在盛夏的垃圾堆里沤了三天三夜后揭盖的瞬间,那股混合着硫磺、变质油脂和蛋白质腐败的恶臭,蛮横地冲垮了陆晨最后一丝清醒的防线。他眼前发黑,胃袋疯狂抽搐,几乎要呕吐出来。

“唔…好撑…”顾语萌似乎也被自己这记“绝响”弄得有点不适,嘟囔着站起身。沙发坐垫随着她臀部的离开猛地回弹,陆晨脸上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新鲜的、带着油烟味的空气涌入,他贪婪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

脚步声朝着卧室方向去了,接着是关门声。机会!

陆晨像条脱水的鱼,猛地掀开防尘布滚了出来。他大口呼吸,顾不得脸上残留的汗湿和那深入骨髓的恶臭记忆,目光如电般扫向顾语萌的门口——他那件深色外套,正随意地搭在门边的椅背上。他踉跄扑过去,一把抓起外套,手指急切地探入内袋——那包印着特殊暗纹的“龙锦”特供烟,硬质的烟盒还在。他迅速将烟揣进自己裤兜,又把外套胡乱套在身上。顾语萌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昂贵而冷冽的雪松味空气清新剂的气息,奇迹般地暂时压下了他身上的狼狈味道,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属于高级香氛的尾调。

他最后瞥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像逃离犯罪现场般,轻手轻脚却速度极快地拉开703的门,闪身出去,又轻轻带上。楼道里依旧安静,只有709隐约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有些发软的脊背,抬手敲响了709的门。

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江小倩站在门口,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苍白和惊魂未定,但看到是陆晨,尤其是闻到他身上那股陌生的、清冽好闻的雪松香气(与她卫生间里经历的地狱气息截然不同),紧绷的神情明显缓和下来,甚至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陆晨?你…你买完东西了?快进来,菜都要凉了。” 她侧身让开,似乎刻意避开了关于卫生间的任何话题,仿佛那场“闹鬼”事件从未发生。

陆晨走进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家常菜,冒着热气。赵又廷正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从厨房出来,看到陆晨,脸上堆起比之前更热情、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谄媚的笑:“哎呀陆晨回来啦!快快快,坐坐坐!就等你了!你看你,还非跑一趟,家里啥没有啊!” 他目光扫过陆晨空着的双手,笑容僵了半秒,但立刻被更夸张的热情掩盖过去。

陆晨含糊地应着,在桌边坐下。江小倩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努力让气氛恢复正常:“快尝尝老赵的手艺,这红烧肉他炖了一下午呢。” 她夹了一块肉放到陆晨碗里,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还没完全从惊吓中回神。

赵又廷开了几罐啤酒,给陆晨满上,自己也端起杯子,试图活跃气氛:“来来来,陆晨,走一个!庆祝我…呃,也庆祝咱们乔迁新居!”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沫沾在嘴角。

陆晨端起杯子,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暂时压下了口腔里残留的、挥之不去的复杂味道。他极力将刚才在703沙发底下和709卫生间的经历从脑海中驱逐,强迫自己融入这顿“庆祝宴”。他拿起筷子,夹起碗里那块油亮的红烧肉,刚送到嘴边——

“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砸门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力道之大,震得门板都在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踹开!

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轻轻跳动。江小倩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桌上。她脸上那点强装的平静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弓之鸟般的恐慌,下意识地看向赵又廷。

赵又廷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谁啊这是?”江小倩的声音带着颤音,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更像是自我安慰,“估计是收电费的,一个个跟土匪似的砸门……” 她说着,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猜测,也像是急于摆脱这令人心悸的砸门声,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朝门口走去。

陆晨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这砸门的蛮横劲儿,绝不是收电费的。

江小倩的手刚搭上门把手,还没来得及拧开保险锁——

“哐当!”

门被一股巨大的外力从外面猛地撞开!江小倩惊叫一声,被门板带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四五个膀大腰圆、穿着沾着泥点子的旧夹克或廉价运动服的汉子,如同凶神恶煞般涌了进来,瞬间挤满了玄关。他们身上带着户外的寒气和不加掩饰的戾气。紧接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棉袄、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中年汉子,拽着一个低着头、身形单薄、眼睛红肿的年轻女孩,从这群大汉身后走了进来。

赵又廷看到这对父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调走音,带着色厉内荏的尖利:“你…你们来我家干什么?!咱们之间的事儿到外面说!出去!都给我出去!”

那中年汉子(老根叔)嗤笑一声,浑浊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剐过赵又廷惨白的脸,又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江小倩和皱着眉的陆晨,大喇喇地走到餐桌旁,一屁股坐在了刚才江小倩的位置上,把赵又廷喝了一半的啤酒瓶抓过来,对着瓶口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他抹了把嘴,把酒瓶“蓬”地一声重重顿在桌上,震得盘子跳了一下,汤汁都溅了出来。他冲旁边那几个大汉一招手,声音洪亮得震人耳膜:“都过来!甭客气!今天就在这吃,在这住了!狗日的不把事儿给老子办明白了,咱们还不走了!”

江小倩扶着墙站稳,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又看看丈夫那副见了鬼的样子,脸上的茫然渐渐被一种冰冷的、洞悉了某种不堪真相的绝望所取代。她没说话,只是拿那双清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又廷,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针,扎得赵又廷根本不敢和她对视,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

“叔…叔…”赵又廷的声音带着哭腔,转向老根叔,几乎是哀求,“你这是干啥啊?上次…上次不是都给你五千块钱了吗?你也答应得好好的不追究了…咋…咋还跑我家里来闹?你…你还讲不讲信誉了?”

“信誉?”老根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嘿嘿一阵冷笑,那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瘆人。他妈的五千块?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又是一阵乱跳,“后生,你他娘的还好意思提信誉?那五千块,转头我闺女这傻丫头就偷偷还了你三千!这话咱先不讲!”他猛地指向旁边一直低着头默默流泪的春,“现在!她肚子里揣了你的种!你他娘的给老子看着办!”

说罢,他不再看赵又廷,抓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又招呼那几个大汉:“吃!都吃!甭跟这怂货客气!”

赵又廷的脸由白转青,他猛地转向春,声音因为急怒而拔高:“春!春!咱们上次是怎么讲的?啊?你忘了咱们怎么说的了吗?你…你这是在干啥啊!”

那个叫春的女孩被他一吼,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我…我要去打掉…是我爹…我爹他不让…他说…他说要拿这孩子…换…换三头大黄牛回来…”

“放你娘的狗屁!”老根叔正啃着一块骨头,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啪”地一声把手里油腻腻的骨头狠狠摔在地上,碎渣和油星子崩得到处都是。他霍地站起来,指着赵又廷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要是带把的爷们,自己拉的屎自己给老子舔干净!总逼俺家闺女干啥?!要不是这死丫头片子心软,上次拦着,老子早就一镐头把你个狗日的脑浆子刨出来了!今天!就现在!你要不把这事给老子整明白了,谁他娘的都别想出这个门!”

吼完,他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把东西,“哐当”一声重重拍在油腻的餐桌上!

那是一把磨得锃光瓦亮、刃口闪着寒光的杀猪刀!刀身厚重,刀柄缠着脏污的布条,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铁锈味,就那么赤裸裸地横陈在吃了一半的红烧肉和青菜盘子之间。

赵又廷的脸瞬间由青转灰,最后变成一片死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叔…叔…咱…咱有话好好说…成不?你…你拿这个出来干啥…干啥呀…”

老根叔抱着膀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抖如筛糠的赵又廷,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带着残忍快意的笑:“两条道,自己选。一,痛痛快快娶了我闺女,彩礼老子一分不要!反正她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心早他娘的栓你裤腰带上了!二,”他伸出粗糙的手指,点了点那把杀猪刀,“拿五十万块钱出来!少一个子儿,老子让你今天见见红!”

他目光又扫了一圈装修一新的房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点点头:“这房子倒是不孬。你要是选第一条,我闺女嫁过来,也算享福了。”

陆晨一直冷眼旁观,此刻眉头紧锁。这伙人行事蛮横,但那个叫春的女孩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样子,确实可怜。他放下筷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老根叔的咆哮和春的啜泣:“够了。私闯民宅,持械威胁,你们已经犯法了。现在把刀收起来,有话好好说。最无辜的是春,你们当爹的、当男人的,有火气冲我来,别吓唬她。”

他话音一落,旁边那几个一直闷头吃菜、像背景板一样的大汉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脸上有疤的汉子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老根叔身边,抓住他握着刀柄的手腕子,低声劝道:“根叔,消消火,消消火。咱出来是求财的,又不是来求气的,犯不着动真家伙,不值当。” 他手上用了点暗劲。

老根叔挣了一下没挣开,又看看陆晨那副镇定自若、明显不是普通人的架势,再瞥见赵又廷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怂样,那股凶悍的气焰到底被压下去几分。他气哼哼地松开手,任由那疤脸汉子把杀猪刀拿开,放到离他远一点的柜子上,自己则抱着膀子,依旧瞪着赵又廷:“行!看在这位兄弟的面子上!五十万!一分不能少!你他娘的回家关起门过你的神仙日子,搞得我闺女怀了你的种,整天哭哭啼啼人不人鬼不鬼!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这钱你他娘的不出谁出?前村后村都传遍了,你让她以后咋嫁人?!”

赵又廷脸憋得通红,像只煮熟的大虾,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蚊子般的声音,带着点不甘和委屈:“她…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她跟西头老黑好了大半年…你…你不也没要老黑家一分钱嘛…”

“你他娘的放屁!”老根叔刚压下去的火“噌”地又冒了上来,指着赵又廷的鼻子跳脚大骂,“你知道个屁!二黑他爹是副镇议长!上次村里重新分河滩地,他爹一句话,老子家多分了半亩好地!那点破事早他娘的一笔勾销了!就你这怂包软蛋样,拉出去的屎还他娘的想往回坐?说好了赔五千块钱,你他娘的居然还有脸偷偷摸摸拿回去三千!你说!你还是不是个带把的爷们?!” 他越说越气,唾沫星子横飞。

赵又廷被骂得狗血淋头,脑袋几乎要埋进裤裆里,只敢用脚尖在桌子底下,一下下轻轻踢陆晨的小腿,传递着无声的求救信号。

陆晨心里暗骂一声废物,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叹了口气,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叔,你要再这么胡搅蛮缠,满嘴喷粪,那咱们就没法谈了。这事,只能按规矩办了。”

说完,他不再看老根叔,直接掏出手机,屏幕解锁的光映着他冷静的侧脸。他翻到通讯录,找到一个标注为“王干(区办)”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喂,王干,我陆晨。嗯,有点麻烦,需要你派几个人过来处理下。地址是锦绣公寓7栋709。对,私闯民宅,持械威胁,性质比较严重。嗯,好,等你的人。” 他言简意赅,语气平静得像在吩咐一件日常工作。

挂断电话,陆晨把手机随意地往油腻的餐桌上一撂,发出“啪”一声轻响。他看也没看脸色骤变的老根叔和那几个大汉,慢条斯理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包“龙锦”特供烟。深蓝色的烟盒,没有任何商标,只有底部一个极小的烫金徽记。他动作从容地拆开包装,自己叼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然后将烟盒递向旁边那个疤脸汉子:“兄弟,来一根?”

那包烟,那通电话,还有陆晨此刻这副气定神闲、仿佛掌控一切的态度,瞬间让饭桌上那几个大汉坐不住了。他们互相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刚才埋头猛吃的劲头全没了。疤脸汉子更是脸色微变,连忙摆手,没敢接烟,反而急切地扯着老根叔的袖子,压着嗓子急道:“根叔!根叔!咱出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要点钱就得了!别把事情搞大了!你看这…这阵仗不对啊!”

老根叔心里也打起了鼓,在乡里他仗着横劲儿,看准赵又廷是个软柿子好拿捏,上次轻轻松松讹了五千(虽然被闺女还回去三千),以为这次也能如法炮制发笔横财。可眼前这个姓陆的年轻人,那通电话,那包看着就不一般的烟,还有这稳坐钓鱼台的架势…这他妈哪是赵又廷这种怂包能攀上的关系?

他强撑着,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别…别听他瞎咋呼!保卫局又不是他家开的!他说来就来?来了老子也不怕!是他糟蹋了我闺女!要抓也得先抓他!” 他指着赵又廷,手指却有点抖。

陆晨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老根叔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慢悠悠地嚼着。那无声的压力,比任何咆哮都让人心慌。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不到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清晰的、整齐的脚步声,接着是沉稳的敲门声。

江小倩看了一眼陆晨,得到他眼神示意后,才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身穿笔挺制服的干警,领头的正是之前陆晨在周议员办公室见过的那个姓李的年轻干事。小李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一片狼藉和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精准地落在陆晨身上。他脸上晨平静无波,但小李的眼神瞬间变得恭敬,他“咔”地一声,脚跟并拢,对着陆晨的方向就是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声音洪亮:

“陆干好!”

他身后的两名干警也立刻跟着敬礼。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体制内森严等级意味的举动,像一道惊雷劈在老根叔和那几个大汉头上!他们彻底懵了,脸上血色尽褪,腿肚子都开始发软。根叔更是张大了嘴,刚才那点强撑的凶悍荡然无存,只剩下巨大的恐惧。

陆晨摆摆手,语气平淡:“行了,又不是在单位,不用这么正式。王干跟你们交代清楚了吧?”

小李放下手,脸上带着职业化的严肃,点头道:“是,陆干。王干交代,不折不扣执行您的指示。” 他目光如电般射向脸色惨白的老根叔和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大汉。

陆晨这才转向面如土色的老根叔,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叔,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现在,咱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

老根叔在乡里横行霸道惯了,哪见过这种阵仗?他以为赵又廷是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脚虾,没想到他背后还蹲着这么一尊真神!那通直接打到“王干”那里的电话,这几个干警恭敬的态度,还有那包连商标都没有的特供烟…每一样都像重锤砸在他心口。他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豆大的冷汗,腿肚子直转筋,刚才拍桌子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腰杆也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讨好:

“能…能谈!能好好谈!领导…您说咋谈就咋谈!” 他抹了把汗,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手指,“只要…只要他再拿…拿十万…不,八万!八万就成!我…我立马带他们回去,保证再也不来添麻烦!”

一直在旁边沉默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江小倩,这时忽然走了过来。她看也没看抖如筛糠的丈夫,目光平静地落在老根叔那张写满恐惧和贪婪的脸上,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叔,我给你三十万。”

这话一出,连陆晨都微微侧目。赵又廷更是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

江小倩顿了顿,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但有一样。这钱,你拿回去,一,不准打春一下。二,得给她买点好的,鸡啊鱼啊,好好补身体,不能落下病根。三,”她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哭得眼睛红肿的春,声音软了些,“…给她留点傍身的钱,别都攥在你手里。这三条,你应了,钱我现在就给你点。”

老根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十万!这远远超出了他狮子大开口的五十万预期(那本就是吓唬人的),更别提对方还主动加码!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到极点的笑容,点头哈腰,赌咒发誓:“应!应!全应!大侄女…不,领导夫人!您放心!您真是活菩萨转世!心眼太好了!我回去保证把春!当祖宗供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还不忘踩一脚赵又廷,“您看看!您做事多敞亮!您家男人要早这么痛快,我们哪还用跑这一趟丢人现眼啊!” 赵又廷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埋得更低了。

江小倩没理会老根叔的奉承,也没看赵又廷。她转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重重摔上了门。那声闷响,像一记重锤砸在赵又廷心上,也砸碎了这屋子里最后一点虚假的平静。

很快,卧室门又开了。江小倩走出来,手里拿着厚厚三沓用银行封条扎好的百元大钞,还有一沓散钞。她走到老根叔面前,把钱递过去:“这里是三万。剩下二十七万,明天上午十点,你带春去区中心支行,我转给你。名字账号留给我。”

老根叔接过沉甸甸的钞票,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点头:“好!好!谢谢!谢谢领导夫人!” 他拉着还在抽泣的春就要走。

“等等。”一直冷眼旁观的黄丽(赵又廷的同学,不知何时也来了,靠在门边)突然开口。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嗤啦”一声撕下来,递到老根叔和春面前。

“空口无凭。这是和解协议,拿了钱,此事了结,永不纠缠。你俩,签字,按手印。” 她的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老根叔此刻只想赶紧拿钱走人,看都没看内容,拉着春的手指就在印泥盒里按了一下,然后重重摁在纸上。春也木然地跟着按了。

黄丽拿起那张摁着两个鲜红指印的纸,吹了吹,然后走到面如死灰的赵又廷面前,拿着纸条在他眼前慢悠悠地一晃,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讥诮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锥一样扎人:

“赵大主管,下次偷吃…记得把嘴擦干净点。这玩意儿,我替你收着了。” 她将纸条对折,塞进自己精致的手拿包里,动作优雅得像收起一件战利品。

赵又廷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晨见事情尘埃落定,也懒得再看这出闹剧。他站起身,对小李点点头:“辛苦你们跑一趟。这里没事了,收队吧。”

“是,陆干!”小李再次敬礼,带着两名干警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陆晨也迈步向外走去,经过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赵又廷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屋内那片令人窒息的狼藉与绝望。楼道里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他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刚才那混杂着食物香气、汗味、恐惧、以及某种更深层污浊的气息,彻底呼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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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发表于 2025-8-17 20:20:2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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