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鼬娘  
  
楼主: 世界末日

[小说] 贫瘠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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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5 17:05: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风带着初秋的微凉吹过街头,夹杂着城市独有的喧嚣与尘埃。陆晨与夏露安并肩而行,保持着看似平静的距离。陆晨能清晰地嗅到夏露安身上那股冷冽的、如同被初雪覆盖的松林般的幽香,它顽强地抵御着他身上那股混合了机油和更深层、更不愿深究气味的廉价工装。

陆晨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描摹着夏露安的身影。在流动的光影下,她那头浓密如墨的长发流淌着冷光,精致如瓷的侧脸上,眉头却在不经意间微微蹙起。深蓝色的套裙勾勒着纤细的腰肢,挺翘圆润的臀部在行走间沉甸甸地晃动着,充满成熟女性的诱惑力。然而,陆晨敏锐地察觉到她步伐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每一次迈腿,腰腹核心似乎都绷得异常紧实,她原本平坦甚至带着些禁欲感的小腹区域,在紧束的套裙下似乎……微微鼓胀着圆润的弧度?仿佛里面塞了一个紧绷的气球。

“学姐,给……”他几乎是仓促地停下脚步,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感,一把脱下那件散发着各种味道的工装外套,急切地递向夏露安。

夏露安停下脚步,没有如陆晨预料的那样审视他的外套或反应。

“唔——”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带着巨大痛苦和仓惶的闷哼从她紧咬的唇齿间泄出!

她优雅的姿态瞬间崩塌。身体猛地弓起,双手死死捂住了下腹,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那张总是如霜雪般平静高贵的脸庞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布满了巨大的痛苦和难以言喻的羞耻,一层细密的冷汗瞬间浮现在她的额头和颈侧。

“好…好痛…”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剧烈的喘息。

陆晨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过来……过往的碎片和眼前这张因剧痛和恐惧失色的脸迅速连接。

“学姐,跟我来!”陆晨的声音斩钉截铁,此刻容不得半点犹豫。他一把扔开那碍事的外套,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近乎强硬地扶住了夏露安瑟瑟发抖的、几乎站不稳的身体。他立刻感受到她手臂上那惊人的僵硬和体温的升高。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她下腹的紧绷和鼓胀。

“放开我!别碰…”夏露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的尊严,试图挣扎推开,但身体内部的剧变让她像被抽掉了骨头的天鹅,连站稳都极其困难。

“厕所在哪?附近有没有公共厕所?”陆晨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边用力支撑着她明显倾斜的重心,一边目光焦急地扫视周围,商业街繁华,灯红酒绿,行人如织,却没有一个显眼的WC指示牌。

“没…没…”夏露安的声音破碎,充满了绝望,“这边…没有……”

“该死!”陆晨咒骂一声,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飞快掠过周边环境,最终定格在十几步外,一栋写字楼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通向设备间的铁门,那里似乎半敞开着,透出里面堆积的杂物轮廓。

没有时间了。

他架着夏露安,几乎是半拖半抱地踉跄着冲向那扇门。

“你…放开…去哪里…”夏露安的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惊恐。

“别问,撑住!”陆晨低吼,用尽力气撞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里面。

狭小空间。

这里堆满了废弃的清洁工具、建材边角料和灰尘弥漫的杂物。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灰尘、铁锈和霉变木板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门上窄小的高窗透进来的城市微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关门,把门关上。”夏露安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蜷缩成虾米,一只手死命地捂着小腹,另一只手向后摸索,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支撑,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哭腔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陆晨猛地摔上铁门,“咔哒”一声落锁,昏暗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室内光线微弱,夏露安已经半瘫软下去,背靠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膝盖死死顶着小腹,身体筛糠般颤抖。那昂贵的套裙下摆被拉扯得凌乱不堪,双腿绝望地紧紧并拢着,脚上的高跟鞋也因剧烈的挣扎微微歪斜,一只丝袜的脚踝处甚至勾起了皱褶。

陆晨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看着眼前这位高傲矜贵的女神,此刻以如此原始、狼狈、完全失控的姿态蜷缩在尘埃里,脸上布满痛苦、绝望和屈辱的泪水,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帮她,必须让她得到释放。(陆晨真是又要爽了)

鬼使神差地,他做出了一个自己也难以理解的动作。

“学姐,这里,这里就是厕所。”他很平静着,但神情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狂乱。他不顾满地灰尘,一步跨到夏露安面前,猛地双膝跪地,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瘦小的脸,主动埋进了夏露安因痛苦而绷紧分开的双腿之间。

这个位置极其羞辱且危险,他的额头抵着她紧绷的膝盖内侧,鼻尖几乎触碰到她圆润臀部的下端布料,双手则是撑在了她的腰部两侧。

“坐,学姐,坐上来,坐稳!”陆晨的声音闷在她腿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下面就是马桶,我撑着你。”

“你…疯子…”夏露安的意识在痛苦洪流和巨大羞耻中早已涣散。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姿势的荒谬、这行为的惊世骇俗。那盘踞在肠道深处积蓄了三天、几乎要撕裂她内脏的恐怖压力终于找到了一个明确的、尽管匪夷所思的…释放点。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理智和矜持。

“呃——!”一声凄厉的、混合着极度痛苦和某种巨大解脱欲望的嘶喊响彻狭窄杂物间。

在剧痛和生理崩溃的绝对命令下,夏露安身体猛然前倾下压,她那沉重、浑圆、紧绷如磐石的臀部,带着绝望的蛮力,狠狠地、结结实实地一屁股坐在了陆晨整个口鼻脸庞之上。

感官陷入深渊。

陆晨的世界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和难以想象的压迫感完全吞没。

一片巨大的、柔软温热却又极端沉重的饱满肉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泰山压顶般狠狠砸落下来,鼻腔和嘴巴被瞬间完全堵死。滚烫的、带着女性特有体香和此刻更浓烈腥膻气息的体温,以及丝袜、高档套裙布料的混合气息,如同浓硫酸般灌入。他的脸彻底陷入了一片高温、窒息、完全由饱满臀肉和裙布构成的黑暗地狱。

他甚至能感觉到臀肉挤压下来时细微的颤动和那布料下肌肉绷紧的惊人力量。

紧接着,就在这致命的压制下——

噗————————————————

第一声冲锋号角,一声无法形容的、冗长到几乎断气的巨大闷雷,如同老旧蒸汽火车头汽笛爆裂般的轰鸣,自陆晨脸上那片饱满肉丘的深渊中心猛烈爆发。

浓烈的、足以掀翻颅骨的恐怖恶臭如同爆炸的气浪,被完全封堵在这个狭小的血肉牢笼里。这气味是发酵了三天的大粪窖被强力搅拌。是臭鸡蛋核心腐烂再叠加腐烂的海鲜市场垃圾桶精华。硫化的腥臊如同无数根钢针瞬间刺穿陆晨的鼻腔粘膜!更糟的是,这股气体的温度极高,带着一股浓烈的、酸中带甜、令人作呕的体液发酵味(恶露般的感觉),扑面砸来,几乎灼烧他的嘴唇和眼皮。气体量大到他感觉脸上的肉丘都被这股强劲的气流冲得微微跳动了一下。

陆晨眼前彻底黑了。金星乱冒!肺叶像被巨手狠狠攥住,拼命想要吸气却只能吮吸到炽热的、浓度可怕的毒气。每一次无效的吞咽都让那味道更深地刻进胃壁和脑髓深处。

夏露安也因为这下极其强烈的释放,紧绷的身体得到了一丝短暂的、虚假的缓释,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分不清是痛苦还是解脱的呻吟。但她的臀部并未抬起分毫,反而因这阵猛烈的用力,如同榨汁机般更用力地向后下方陆晨的脸上狠狠碾磨挤压着。

陆晨能清晰地感到那份柔韧臀肉的温热和惊人弹性在他脸骨上的揉搓、变形。鼻梁、颧骨被压得生疼。窒息感和巨大的压迫力几乎让他颈骨欲折!更可怕的是,这挤压似乎进一步刺激了她肠道内阻塞的“源点”。

短暂的蓄力之后。

噗嗯…嗯嗯嗯——滋——噗噗噗噗噗噗噗

并非连贯的长屁,而是一连串极其短促、极其密集、如同高压水枪点射般的尖锐冲击波。每一次“噗嗤”都伴随着她臀部的剧烈一跳,隔着裙布重重砸在陆晨脸上。声音刺耳欲聋,像撕裂了腐朽的牛皮纸。味道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浓缩了前面硫化物恶臭的基础下,突然爆发出浓稠如油脂的、近乎动物内脏腐败的腻人腥膻(如同腐烂的黄油变质),混杂着豆类在肠道深处发酵腐烂后的特殊腥甜气息(如同放坏的甜面酱),叠加在一起,如同无数肮脏的小型炸弹在陆晨口鼻深处连环爆开。

“唔——!!!”陆晨痛苦地发出濒死般的呜咽,身体在巨大的窒息感和剧烈恶臭的冲击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感觉鼻腔粘膜快要被这滚烫的气流蚀穿了。泪水不受控制地狂涌,沾湿了贴在脸上的昂贵裙布。他甚至能尝到嘴角渗入的丝丝咸涩——是泪水和臭气的混合物。

与此同时,夏露安的臀部,因为腹部剧烈的绞痛和肠道的强烈痉挛,开始不受控制地、像打桩机般一下下用力顶撞着陆晨的面门。每一次向下用力挤压,都伴随着一声更加尖锐短促的屁声。她仿佛把陆晨的脸当成了对抗便秘的终极发力点。向左拧,向右碾,上下颠簸…

“呃…嗯啊…”夏露安的口中也发出痛苦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她已完全沉浸在对抗体内魔物的原始本能中,双手死死撑在身侧冰冷的水泥地上,指节泛白,将全身的重量和后坐力都倾注在后方那个被迫承受一切的“人形承压座”脸上。滚烫汗湿的臀部在陆晨的脸上疯狂地左突右冲,仿佛一个失去控制的滚石。

她绷紧的腹部如同坚硬的岩石,每一次向下冲击都让陆晨感觉后颈和颈椎发出嘎吱的呻吟!就在这疯狂地、左右夹击的活塞式碾压下,积蓄了三天、早已凝固成坚硬堡垒的干结粪便,终于被强行撬开了突破口。

“呃——!!!”一声极其用力、如同母兽分娩般撕裂喉咙的呐喊。

陆晨那被死死压住、深陷在臀肉和裙布里的鼻子,猛地感受到一股温热的、近乎凝固的、如同硬橡胶塞子般的巨大异物尖端。猛地、极其艰难却又坚决地顶开了原本紧密贴合的丝袜和底裤(如果有的话)边缘的缝隙,生生挤了出来。

噗噗噗啪嚓啪嚓啪嗒………………

一声声类似挤压胶泥、木棍断裂般的粘稠摩擦声!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烈的、如同千年积粪池被掘开的陈年腐臭。那凝固干结、表面颗粒粗糙、如同羊粪球加大版本的硬物,裹挟着极端滚烫的体温和肠道深处的腐液粘液,接二连三地狠狠冲击在陆晨的口腔、喉咙、食道。

恶臭升级到了顶点。浓得化不开的陈旧粪便味道混合着生腥血气和高度腐败的有机质气息(如同发酵后腐败的烂肉泥)。每一块“坠石”砸下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重的触感。陆晨的下颌骨被震得发麻,脸上压着的那块沉重柔软的“肉丘”也伴随着每一次用力的排泄而剧烈地跳动着,在他脸上摩擦挤压,几乎要碾碎他的面骨。

崩溃还在继续。

时间在窒息、恶臭和疯狂冲击中流逝。干结的硬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在最初缓慢突破瓶颈后开始加速倾泻。沉闷的噗噗撞击声在狭小的杂物间内回响。

夏露安仿佛精疲力尽,但肚子里的积压远未结束。排空坚硬堡垒后,肠道仿佛卸掉了巨大的负担,开始剧烈地蠕动。一股灼热、如同熔岩般的洪流在肠道深处被唤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洪水猛兽。

就在最后的硬块仿佛即将倾泻完毕,夏露安的身体出现了一丝短暂的虚脱般的松弛时——

轰隆隆隆————

一阵惊人的、如同地下河汹涌奔腾般的恐怖肠鸣猛然炸响。紧接着,她那一直死死压在陆晨脸上的、湿透了的、温热的臀部再次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烫到恐怖的内压,这压力巨大得让她的臀肉在陆晨的脸上不安地悸动、绷紧。

“不!停…停!!”夏露安几乎是尖声哭嚎出来,但这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她的身体再次被一股更原始、更失控的力量攫住。

噗嗤——————滋呜滋滋滋滋…

一声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爆裂喷射声。比高压水枪更强劲,比山洪倾泻更突然,如同闸门被彻底炸开。

一股滚烫、滚烫到几乎沸腾的、如同沼泽泥浆混合了腐败菜汤的暗棕色、棕黄色稀液,带着惊人的冲力和喷射半径,猛地从她那因为干结硬块强行扩张又被滚烫液体冲刷的可怜出口爆发。

这一次,冲击波足以把人震退。

第一股炽热的、如同浓粥般粘稠的稀浆,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和滚烫的热度,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精准无比地直接糊在了陆晨的额头上、眉毛上,糊住了他一只眼睛,浓烈的、前所未有的腥臊恶臭瞬间将他头顶那片可怜的覆盖区变成了污秽的沼泽。

“噗——咳—唔呕……”陆晨的口鼻本来就被捂得严实,这下连喉咙也被瞬间涌入的液体和固体混合物塞满,那股味道直冲天灵盖——浓烈到令人晕厥的粪便臭味(远比之前新鲜、刺鼻)、混杂着消化不良导致的酸臭发酵味(如同馊水桶底)、还有难以言喻的、如同腐烂鱼虾内脏高度的腐败腥气!滚烫的液体如同熔化的金属糊在脸上皮肤上,灼痛感伴随着恶臭一起冲击着感官。

噗嗤——噗嗤——噗噗噗嗤嗤————

喷射并未停止,如同失控的消防水带,连续不断的滚烫稀浆从高处喷涌而下,毫无规律地覆盖着陆晨整个上半身—脸上、头发上、肩颈、胸口……每一次喷射都伴随着夏露安臀部向下更加凶狠的、如同要将所有内脏都顶出来的全力挤压!她像是要把三天积累的所有污秽、所有压力、所有不堪,都通过这个被强制开启的通道,狠狠灌入、涂满、冲刷掉。

“啊…啊——”夏露安彻底崩溃了,不再是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应该是爽了。眼泪、汗水混着污浊,在她精致的脸上纵横流淌,高贵矜持荡然无存。她的臀部像失控的打桩机,不顾一切地随着每一次痉挛的喷射,向下狠狠顶撞着陆晨的脸和胸膛,左右疯狂摆动。每一次用力碾压似乎都只为了将那肮脏的泥浆尽可能深地“印”进陆晨的身体和灵魂。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恐怖的喷射水声(或者说是粘稠倾泻声)、液体溅落在衣物、地上甚至墙壁上的啪啪声、粗重混乱的喘息、和夏露安绝望而崩溃的嘶喊。浓稠到足以滴落的恶臭变成了实质般粘稠的雾气,凝结在空气中,渗透进每一粒灰尘,也渗入了陆晨的头发、皮肤、鼻孔、嘴巴里,甚至肺部。

陆晨最后的气息还在吗…

当灼热喷泉的冲击力终于开始减缓,转变为粘稠液体的细细流淌时,夏露安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软软地瘫坐了下去,喉咙里只剩下微弱的气若游丝的呻吟。这场如同世纪般漫长的折磨似乎接近尾声。

然而,就在这极其虚弱的状态下,在陆晨刚刚能勉强从滚烫污秽的窒息中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时——

呜……呜……呜呜呜————————————————

一声无法想象的、低沉、悠长、持续到令人惊惧的终极长屁。如同一个巨大无垠的腐沼地底核心发出的哀鸣。没有任何爆发力,却如同泄洪后的空谷回响,带着一种虚空感,又带着一种沉淀下来后更恐怖复杂、深入骨髓的终极恶臭。

这气息无法形容其成分。它仿佛是前面所有气味的集大成者——浓缩的硫磺、高度腐败的蛋白质、变质的油脂酸败气、混合着刚被冲刷出的排泄物残留的蒸汽……像一团深绿色的、粘稠冰冷的死亡瘴气,被强行塞入了陆晨最后一丝可以呼吸的通道。

它冰凉、悠长、带着一种诡异的湿润水汽感,像从墓穴深处涌出的阴风。没有温度,却直透心扉的阴寒,它取代了刚刚还灼烧脸部的热浪,开始冻结陆晨残存的意识。

陆晨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包裹在这种冰冷、死寂、绝望的气息里。他看不到外面,只能听到夏露安那最后的、带着虚脱和解脱般的微弱喘息,感觉着她那压在脸上的沉重、湿透的臀部,最后无力地、象征性地左右又微微摆动了两下,便彻底瘫软下来,将所有的重量、以及这最后一声似乎抽干了灵魂的“回响”,永久地烙印在了他之上。

时间仿佛彻底静止了。

狭小的杂物间里只剩下了绝望的死寂。恶臭如同凝固的琥珀,将两人牢牢地封印在这个不堪回首的瞬间。空气中只剩下残余的、滚烫的稀屎在慢慢冷却凝固的细微滋响,以及从铁门下沿渗出、蜿蜒流淌出的暗黄浊液无声的证据。

四十分钟?
似乎过去了整个世纪。

最初剧烈的痛苦、绝望的羞耻感早已在漫长的互相折磨中耗尽。夏露安像一尊被抽空灵魂的琉璃美人雕像,浑身僵硬地瘫坐在陆晨的脸上。

奈何…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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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发表于 2025-7-5 19:47: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棒棒棒,文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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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0 16:47: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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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1 22:37:0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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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4 08:51:3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狭小的杂物间里,时间仿佛被黏稠的黑暗和凝固的恶臭拉长成了永恒。那声悠长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尾音早已散尽,空气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空虚感。

夏露安像一尊被抽去灵魂的琉璃人偶,原本紧紧压着陆晨口鼻的沉重臀部早已虚脱地瘫软下来,但仍维持着一个沉重的、象征性的接触。剧烈的痉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无法抑制的、失温般的细微颤抖。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和鬓角,昂贵套裙的下摆一片狼藉,凌乱地粘着难以名状的污痕。她的脸颊埋在屈起的膝盖和手臂之间,乌黑的长发散乱地覆盖下来,遮掩住了一切表情和声音,只留下肩胛骨在无声的剧烈起伏——那是极度压抑的、濒临崩溃的剧烈抽泣。

滚烫的冲击被冰冷取代,但更深的寒意却从骨髓里渗出。陆晨整个上半身如同被泼洒进凝固的地狱熔岩中,粘腻、冰冷、散发着深入灵魂的腐朽气息。浓烈的恶臭渗入他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甚至堵塞了思考的通路。他的脸在巨大的重量和无孔不入的污秽中短暂地失去了所有知觉,唯有胸腔里的心脏,在经历过山车般的窒息恐惧和一种病态的、被彻底满足后的麻痹后,依然在沉重而缓慢地搏动。泪水、汗水和异物粘液混合在一起,沿着他麻木的脸颊蜿蜒滑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冰冷触感。

夏露安先起来了,只是没有再看陆晨一眼,也没有任何言语。那双深湖般的眼眸里曾经的高贵与疏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仿佛置身事外的虚无。她踉跄着站起身,丝袜早已粘满污秽,脚踝处的勾丝破裂,高跟鞋踩在秽物上发出黏腻的声音,步履蹒跚地走到墙角唯一的水龙头旁——那显然只是施工用的水管头,冰冷刺骨的水流浑浊不堪。

她面无表情地拧开水龙头,没有去看手上的污物,只是机械地将冰冷浑浊的水泼向自己的脸、头发、脖颈、手臂……重点冲洗着大腿根部那最不堪的位置。水流冲击着她的皮肤,带走一些表面的污秽,却冲刷不掉深入骨髓的羞耻和冰冷。那冷水仿佛也浇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她的动作粗暴而高效,毫无美感可言,只求能冲掉一点是一点。湿透的单薄衣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她丰满却像一块寒冰的轮廓。

就在这一刻,在这狭小空间里,在那温热、粘腻的液体还顺着她腿根缓缓滑落的瞬间,还有眼前的陆晨,连同这窒息的环境,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钩子,猛地勾起了她冰封的生活记忆。



夏露安的父亲叫夏志刚,是个心比天高却踩在云上的人。他总觉得普通人朝九晚五的生活是“庸人的牢笼”,自己天生该赚大钱、做人上人。可惜能力配不上野心,又放不下脸面去踏踏实实做些营生。赌博和酗酒成了他逃避现实的两条腿。赌赢了,能在牌桌上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赌输了,家里就是他的发泄口。母亲张美芳年轻时很漂亮,是做过小杂志模特的人,漂亮是她的资本,也像是她的负担。她的热情都倾注在麻将桌和牌局上,家里的烟火气几乎闻不到。

夏露安最早的记忆里,就弥漫着劣质白酒和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输钱是常事。输了钱的父亲回来,带着一身浓重到化不开的酒气。有时他会笑得古怪,招呼年幼的她:“女儿,来,爸教你军队里学的本事,厉害得很!” 刚学会走路的夏露安,或者再大一点,懵懂无知,有时会被这虚假的热情迷惑,怯生生地靠近。下一秒,脚踝就会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攥住!整个人瞬间天旋地转,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掼在墙壁上,或者摔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额头撞上去的闷响,巨大的疼痛和被欺骗的恐惧还没来得及尖叫出来,身体又被粗暴地拽起来,像一件破衣服般被甩来甩去。父亲看着她蜷缩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只会发出更加响亮的狂笑。

爷爷奶奶是退休的公务员,在那个年代算是体面人家,有那么点人脉。夏志刚早年工作就是靠他们托关系安排的。他也确实利用了这个平台,心思活络,在几个项目上动脑筋,搞了些虚头巴脑的骗局,哄得一些想投资的人掏出了钱。靠着这些不正当得来的钱,他在市区买了三套还算不错的房子。那几年,他被人簇拥着叫“夏总”“夏老板”,风光无限。

但这风光薄得像纸。赌瘾是填不满的无底洞。窟窿越来越大,借债、挪用,最后只能卖房子应急。三套房子像烫手山芋一样被迅速而廉价地出手,换来的钱也很快在牌桌上蒸发殆尽。家道一下子败落了,债务缠身。

人没了钱,体面却不能丢,至少夏志刚和张美芳这样认为。破败拥挤的老小区显然不符合他们对自己身份的想象。两人迅速搬进了市中心一家酒店的长期套房,靠着最后一点关系和脸面维持着一种表面光鲜的生活,继续他们的牌局和社交。至于夏露安?十岁左右的她,被他们视作累赘。她被丢回爷爷奶奶位于老旧小区的那套小房子里。

爷爷奶奶对她不算坏,但也谈不上多亲热,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式的淡漠。他们有自己的晚年活动,晚归是常态。小小的房子里,常常只有夏露安一个人。她守着昏黄的台灯写完作业,或者呆坐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看着窗外一点点变暗,听着楼道里陌生的脚步声和窗外的风声、虫鸣。父母像是消失在了另一个世界。电话打过去,要么是匆忙敷衍的“过两天回来看你”,要么就是忙音。一个月见不到一面是常事。对他们而言,那套小房子似乎只是个存放不便携物的临时仓库,而她,是仓库里一个需要偶尔确认是否安好的物件。

夏志刚一直在外面喝酒,酒局上经常混进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他几杯酒下肚就跟人称兄道弟,听说兄弟没地方住,还把她住的房子钥匙给他刚认识的好兄弟五年级暑假,天气闷热。午饭后,她贪凉快,只穿着一条内裤在爷爷奶奶的卧室小床上睡着了。睡梦中,一种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让她猛地惊醒!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床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皮肤黝黑,眼神像冰一样。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恐惧像冰水瞬间浇透了全身。

男人看她醒了,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那笑容一点也不让人安心。他从脏兮兮的裤兜里摸出一颗包装简陋的糖,递到她鼻子底下:“乖,吃糖。”声音沙哑难听。夏露安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抿着嘴摇头,身体拼命往后缩。

男人不恼,但也不走,就杵在那里,眼神固执而阴森地盯着她。时间一点点流逝,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巨大的压迫感和对未知的恐惧让她喘不过气。最终,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恶心和抗拒。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颗糖,在男人目光的威压下,像完成任务一样快速塞进嘴里,含在舌头上,不敢咀嚼也不敢吐。她甚至尝到一点劣质香精的甜味混着灰尘的涩。

男人看到糖进了她的嘴,脸上又出现了那个诡异僵硬的笑,点了点头,这才慢慢退出了房间。但噩梦没有结束。夏露安蜷缩在床上,动也不敢动,清晰地听到男人在外间悉悉索索走动的声音,好几次,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卧室门口,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她。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恐惧冻结了她的思维和声音。直到熟悉的钥匙开门声响起——爷爷奶奶回来了,那个男人才坐了一会走了。

几天后,吃饭时,地方电视台滚动着通缉犯的照片。夏露安只看了一眼,手里的筷子就“啪嗒”掉在了地上。就是他,新闻说此人多次猥亵,特别喜欢下药。那颗糖……夏露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冲到厕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万幸?她没有昏睡过去。不幸?那晚之后,她的肠胃彻底失去了安稳,总是shif胀气,隐隐约约总带着那天极度恐惧留下的烙印。

夏露安慢慢长大上了初中,她开始显露出少女的轮廓。张美芳和她爷爷奶奶商量了一下让她搬到了夏志刚后来不知道又用什么办法弄到的一套位于所谓“高档别墅区”(其实是个位置偏僻、名不副实的楼盘)的联排小房子里。当然,张美芳打着要亲自为夏露安烧饭的理由,让她爷爷奶奶定期给她汇款。现实是热饭肯定别想了,剩饭倒是不少。

那段日子,母亲张美芳偶尔周末会带夏露安出去,目的地不是公园或博物馆,而是夜总会。名义上是“让女儿见见世面”,实际上,张美芳在里间的麻将桌或牌桌上和她的姐妹们沉迷不归,夏露安就被扔在外间奢华的沙发上,面前堆着进口牛肉粒、干果和果汁。她就一个人吃着,金碧辉煌的大吊灯的光刺得她眼睛发酸,里间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夸张的谈笑和叫骂声像另一个世界的噪音。那些昂贵的食物吃到嘴里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时间长得看不到尽头。

有一次,张美芳又打牌到半夜快两点。带着一身疲惫和一丝没散尽的酒意出来接她。深夜的街头冷风嗖嗖。出租车里,夏露安看着窗外飞掠而过、毫无温度的霓虹,再看看母亲被牌局弄得有些烦躁的侧脸,心里压抑了很久的话终于忍不住冲出了喉咙:“妈,”声音带着委屈和颤抖,“你为什么每天都不回家,就知道在外面赌钱打牌?我们能好好过日子吗?”

张美芳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了。她转过头,盯着夏露安,声音不高,却冷飕飕的:“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上来,夏露安的声音更大,也更委屈了:“我说你不回家!就知道玩!你不是个正经的妈妈!”话音刚落,“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疼痛和巨大的羞辱感让她懵了。
“再说一次?”母亲的声音像冰锥。
脸上火辣辣的疼刺激着她。“你不是正经妈妈!”她几乎是喊出来。
“啪!”更重的耳光。
“再说?”
“你不是!”
“啪!”
“再说?”
……
耳光一下又一下,在狭窄黑暗的车厢里闷声作响。张美芳的表情冷漠得像执行一项任务。夏露安不再说话,眼泪也慢慢流干了。她木然地望着窗外模糊跳动的灯光,脸颊肿得发烫,嘴里有了铁锈的味道。直到车停下,张美芳付钱下车,自顾自整理衣服,没有看她一眼。

从那以后,夏露安就不会哭了。眼泪换不来任何东西。她把所有情绪——委屈、害怕、愤怒——都用力压进心底,一层层紧紧…紧紧裹住…

快到高中的时候,夏志刚那点歪门邪道的营生彻底维持不下去了。他们搬到了离爷爷奶奶不远的一个拥挤混乱的还不错的小区单元房里。但生活依然如故。说出来一般人真是不会相信,他们自己是不会烧饭,家里更是不会买一点菜的,爷爷奶奶早已退休多年,却仍要每天早上颤颤巍巍挤着公交车过来,给儿子儿媳买菜、做饭、收拾他们留下的烂摊子。夏露安上了高中,成绩出奇的好,成了那个混乱家庭里唯一稳定的亮色——是她自己抓住的唯一出路。但夏露安一想到跟父母有关的事会控制不住的腿疼,发抖,全身发冷,一直反复想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停不下来,逼得她拿头撞墙。她爸妈说她是精神病,白眼狠,她觉得他们才是有病的人,她是被他们逼疯的正常人。

高二那年的冬至夜,特别冷。夏露安回家,看到爷爷正佝偻着腰,用颤抖的手清理父亲昨晚呕吐在洗手池里的秽物。这个画面像一根点燃的引线,烧断了夏露安紧绷了十几年的神经。她拦住正要出门去牌局的父母:“以后给我钱,我在外面吃。别再让爷爷奶奶过来了。他们都七十多了。”

父亲夏志刚像被踩了尾巴:“不来谁做?!你以为我们很闲吗?你吃穿……”
当时夏露安一瞬间特别的愤怒,想要杀了这两个趴在老人身上吸了十几年血的臭虫。但是她什么都没做,她也不敢说自己的心事,她害怕爷爷奶奶用惊恐的眼神看她。这种愤怒的感情一直折磨着夏露安。

直到她高二一天晚上爆发了。那天她爸又喝了个烂醉回来,他拉着她吹嘘他很有钱,只不过都借出去了,至少借出去五百万,夏露安冷笑说那你怎么不要?他哽了一下,说,都是兄弟打什么借条?现在都要不回来了。夏露安哈哈大笑,这笑声刀子扎进了父亲的肺管子。他瞬间暴怒,指着夏露安的鼻子破口大骂,脏话混着唾沫星子喷溅出来,把平时积攒的不满全倾倒出来:“老子这辈子最对得起你的就是给你生了张漂亮的脸,以后出去做鸡,我一定带人光顾。”

空气瞬间凝固到冰点。然而他已经忘了,当年那个被他掼在墙上的小女孩,如今已经一米七八,而且并不纤瘦,多年积压在心底的愤怒在那一刻爆发出的力量足以让成年男人胆寒。夏露安猛地主动同时抡起墙边沉重的实木衣架,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头上砸过去。

沉重的闷响。夏志刚痛嚎一声,瓶子脱手,人趔趄着撞在餐桌边。夏露安根本不停,像一头被囚禁多年终于挣断锁链的困兽,丢下只剩半截的衣架,直接扑了上去。她修长的手指死死掐住父亲的脖子,膝盖狠命地撞击他脆弱的腹部。混乱、厮打、尖叫、咒骂……直到邻居把门拍得山响,濒临窒息的夏志刚眼中涌出真实的恐惧,而夏露安的指节也迸裂出血……她才猛地松手,后退两步。

父亲瘫在地上剧烈咳嗽、呕吐,鲜血混着不知名的污物从他头上的伤口流下,脖子上是清晰发紫的指痕,狼狈不堪,只能用怨毒又恐惧的眼神瞪着她。

夏露安看着地上的父亲,大口喘着气,满手是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快意,只有一种耗尽后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她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进了洗手间。哗哗的水流冲着手臂上被碎玻璃划开的伤口流出的红色液体,在白色的洗手池里蜿蜒流散开去。镜子里映出她那张因为情绪激烈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嘴角似乎有一道很小的伤口。她抬手碰了碰,指腹只感到一点黏腻,并不太疼。

那场冲突成了这个家里一道无形的分水岭。夏志刚再也没有试图得罪她,酒后的谩骂似乎也刻意收敛了一些。张美芳对她则更多了一种复杂的沉默。那个家依然冰冷,依然让人窒息,只是夏露安划出了一个绝对的安全距离——一个靠冰冷的决心和必要时爆发的、足以致命的反击力量,为自己圈出的空间。


冰河瞬间退潮,将夏露安猛地拉回这间污冷冰的杂物间。她空洞的瞳孔聚焦,元气重新在眸底冻结、沉淀,嘴角微微上扬。

她僵硬地站起身来,温柔的目光看向瘫痪在地上、一身狼藉、几乎失魂的陆晨。她的目光在角落里搜寻,锁定了一个用来冲洗地坪的、肮脏的大塑料桶,里面还有满桶浑浊不堪的污水。

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表情。她丝滑地提起那个沉重的水桶(桶壁还沾着泥污),一如既往的端庄地走到陆晨面前。

哗啦————

冰冷刺骨、裹挟着泥沙和无形的漂浮物的水,兜头盖脸,粗暴地浇在陆晨头、脸部、身上,水流冲着他脸部的污物,混成一滩更恶心的浊流,刺激得他一个激灵,猛地咳起来。

夏露安扔掉空桶,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站直身体,脸上像是有复仇的快意,全然不是那般的空洞和事不关己的疏离。然后,她一只手插在腰上,用那带子释然般欢快的斩钉截铁的声音,对着地上的陆晨发出指令:

“走。”声音落下,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推开那扇沉重污浊的铁门。暮色的微光勾勒着她那倔强挺直的背影。

“去……去……哪?”陆晨被水呛得语不成声,艰难地问道。身体还在冰冷,害怕中颤去颤。

夏露安的身影在门口短暂停顿,随口道:“去我家。”

“去……我家?”

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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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15 04:18:3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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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7 06:01:5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冰凉的夜风卷着城市特有的尘埃气息,吹拂着公寓楼下寂静的绿化带。陆晨几乎是半架着夏露安,她的脚步虚浮得厉害,身体的重量很大一部分都倚靠在他身上。她身上那份混杂着残留秽气、高档香水被冷汗稀释后的冷香、以及一种更深沉的疲惫气息,萦绕在陆晨鼻端,让他的心跳失序又小心翼翼地鼓动着。他扶着她温软却沉重的胳膊,感受着那份属于成熟女性独有的丰盈线条所蕴藏的惊人分量。

单元门禁的荧光幽幽亮起。就在陆晨腾出手去刷卡的刹那,侧边花圃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踱出两个人影。身形算不上魁梧,穿着普通的夹克,为首的一个脸上有道不起眼的旧疤,眼神是那种常年处理灰色地带事务的疲惫与精明。

“夏小姐?”疤脸男人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客气,目光在陆晨脸上扫了一下,最终落在夏露安身上,“打扰了。夏老板……就是夏志刚先生,上半年托我们周转的那笔二十万,到了日子。人我们找不见了,您看……?”

陆晨的心猛地一沉,臂弯里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瞬——非常细微,像受惊的鸟儿翅膀微微一抖,随即又松软下来,甚至显得更沉了些。

夏露安轻轻吸了口气,站直了些。路灯的光晕在她饱满圆润的脸颊上投下温润的弧线。她的神情疲惫,眉宇间还残留着杂物间里的脆弱余韵,但眼神是平静的。离得近,那份远观如冰山般的冷冽感化开了,她的目光落在疤脸身上,没有厌恶,只有一种洞悉世事般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像被磨损过度的玉,温润底下是沉寂的质地。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低柔沙哑,“知道他病了,在医院挺着。他手头那些东西,”她语气平稳无波,“房子,表,但凡值点钱的,早几年就填进去烧光了。”她顿了顿,微微侧头,一缕鬓发滑落,贴在汗湿的颈侧,“现在能掏出来的,就是他那条命,看天收不收,什么时候收。至于他的债……”她抬眼看了看疤脸,“我姓夏,不假。但这些年,我活我自己的账,不认他的盘口。你们要是能等,等他咽了气,骨灰抵债你们自便。要是等不及……”她嘴角极淡地牵了一下,没有笑意,“除了这套租来的房子和里面的东西,我能赔的就这一身力气。你们想把我押去哪做工还债,划个道?不过今晚怕是晚了点。”

她的语调始终平和,没有尖刻,没有愤怒,只像在摆摊算一笔与己无关的旧账。那份在极限狼狈后硬撑起来的平静,以及话语里透出的、与那个“夏老板”清晰而冰冷的切割感,让疤脸的神情从谨慎的讨好变成了更为现实的审度。他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丰腴的身子裹在弄脏的昂贵衣物里,显出一种被风雨折打过后的凋零美感。离近了,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倦痕。

疤脸舔了舔有些干裂的下唇,语气放软了些:“夏小姐……这话说的,我们兄弟也是讨口饭吃。夏老板过去……嗨,不说了。你这情况我们大概也知道点。这样,你方便的话留个话,真等到了那一步……我们再细聊。今晚就不打扰了。”他顿了顿,还是加上一句,“也请夏小姐……多少体谅体谅。”说完,冲陆晨微微一点头,两人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街角。

夏露安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微微吐出一口长气,身体一软,再次倚靠在了陆晨身上。“扶我上去。”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公寓的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一股清冽的、带着柑橘与雪松气息的冷香扑面而来。第二次来,陆晨也是环视了一下,公寓不大,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洁净和秩序感。极简的黑白灰配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每一件家具都线条利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后才摆放在那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映照着室内冰冷的玻璃和金属表面。随后疲惫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客厅。夏露安指了指盥洗室的方向,声音疲惫不堪:“你先洗。干净的毛巾在柜子下面。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部脱下来,扔进那个袋子里。”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厚实垃圾袋。

盥洗室的灯光温暖明亮,冲刷掉皮肤的黏腻和污秽,但有些刺入灵魂的气息似乎难以洗去。陆晨出来时,身上还蒸腾着湿润的水汽。他换上夏露安临时找给他的、略有些紧身的旧T恤,带着洗衣液淡淡的暖香。客厅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壁灯亮着。

夏露安进去得比陆晨更久些。再出来时,已然是另一副光景。她穿着一套柔软的浅灰色棉质家居服,丰腴的身段在宽松的衣料下依然轮廓流畅诱人,湿漉漉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卸掉了白日所有的锋芒与盔甲,柔和的暖光下,那远观的冰霜尽数消融,显出一种疲惫的、近乎倦怠的温柔。她的脸颊被热气蒸腾出一层健康的薄红,冲淡了之前的苍白。手里握着一盒冰镇牛奶,插着吸管,她一边走,一边大口地吸吮着,发出轻微的滋溜声,丰满的唇瓣还沾着一点白色的奶渍。她走到冰箱旁,似乎想再拿一瓶给陆晨。

就在这时,她的脚步顿住了。吸吮的动作也停了。

壁灯的光晕斜斜地铺在沙发上,将她常坐的那块位置染上温暖的米黄——现在,陆晨正把自己整个上半身埋在那里(?!作者写一半鹿起来了)他的脸深深埋入软垫的褶皱中,肩膀微微耸动,以一种极其贪婪、近乎病态的姿势,大口大口地、拼命吮吸着沙发布料的气息。那样子,如同瘾君子扑向残存着致命毒品的角落。

夏露安脸上的那层水润的柔和几乎是瞬间消失殆尽,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放松也凝固了。她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像寒夜里淬了冰的刀子,刚刚那点牛奶瓶壁上渗出的水珠滑过下颌的湿润温馨感荡然无存。

陆晨浑然未觉,沉浸在那混合着她身上清冽洗发水、一丝淡到几乎闻不见的香水基底、以及被灰尘和棉布纤维稍微包裹、但依旧顽强存在的、一丝属于她臀部独特体味与极其淡化的某种特殊气味所构成的迷幻气息中,吸得忘乎所以。

下一秒,沉重的压迫感带着熟悉的丰腴热浪猝然降临。

夏露安没有任何言语,几步上前,干脆利落地跨在了沙发边上,那包裹在柔软棉质家居裤下的浑圆臀部,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充满弹性和压迫力的山丘,带着决绝的力道和滚烫的温度,毫不犹豫地、结结实实地坐了下去,精准地盖在了陆晨侧躺着的整张脸上,巨大的冲击感和熟悉的、带着丰腴肉感和体温弹性的压迫瞬间包裹了陆晨的整个头部。

“呜——?!”陆晨被压得一声闷哼,猝不及防,呼吸瞬间被截断大半。

夏露安低头,冰冷的目光穿过发丝俯视着被自己臀峰轮廓完全覆盖的区域,没有任何迟疑。她的身体微微下沉,腰腹骤然绷紧,家居裤紧绷的布料在臀峰顶端勒出清晰紧绷的线条——

噗噜噜噜——噗噗呜—

一声压抑着愠怒的长长闷响,如同被厚布蒙着的低音鼓被用力擂击,一股带着浓郁湿气和发酵酸气的浊流,隔着那薄薄的棉质家居裤,如同灼热的气囊般瞬间膨胀开来。

陆晨的眼珠猛地瞪大,那气味太熟悉了。强烈百倍的发馊米汤混着变质奶酸的浓郁气味,如同实质的黏液塞满了他的鼻腔,这气体格外烫,仿佛刚从她痉挛后略显疲惫的肠道深处灼烧而出,带着一种发泄怒火般的灼热,猛地灌入他的口鼻。

“呃——咳唔”陆晨被呛得剧烈挣扎,但夏露安那浑圆沉重的臀峰如同磐石般稳稳压迫着他,双腿也用膝盖内侧微微夹住了他乱动的肩膀,将他死死禁锢。家居裤柔软棉布特有的吸附力,让这股近距离爆发的气体及其浓烈的味道,几乎毫无保留地渗透进沙发布料和他紧贴的口鼻,温热的湿意和极具侵略性的臭气仿佛要融穿他的感官。

噗噗噗——呜呜呜呜呜呜呜

还未等陆晨从第一波的窒息和灼臭中缓过劲来,第二波短促、激烈、带着连续不断水汽感的冲击紧随而至。像是她积压了一整晚的烦闷怒火,都化作这滚烫粘稠的秽气。

一股极其浓烈、如同熟透榴莲在盛夏密封暴晒后又拌入陈年腐乳和酸奶的终极恶臭混合着尖锐的有机酸味,如同无形的硫酸泼向陆晨的嗅觉神经,这味道瞬间盖过之前的所有,霸道而蛮横地宣告着它的存在。

“咳呃。”陆晨发出窒息前的嘶鸣,脸被那沉重、温热、富有弹性且不断向外扩张气体的臀肉挤压得扭曲变形。

夏露安似乎还不解气,那丰润的腰肢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臀峰随之碾磨,试图将最后一丝残留的浊气也挤出去。然而就在这时——

咕噜噜噜噜~~~~

她的腹部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无比冗长、低沉、带着强烈饥饿信号的空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异常清晰。紧接着,随着这饥饿的肠鸣,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微微用力向前拱了拱腰肢,那巨大的、柔软的臀部也随之后坐发力……

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滋滋—

一声前所未有的、悠长得令人窒息、低沉得如同地下河咆哮、且蕴含着恐怖湿气的超长闷响,如同高压轮胎缓慢而彻底地泄气般响彻陆晨的耳膜和鼻腔。这声音持续了足有二十秒,仿佛她积攒了一天的气体、疲惫、饥饿与最后一点不堪忍受的羞怒,都在这一坐一放的挤压下彻底地、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一股阴冷、厚重、如同深埋沼泽淤泥千年被骤然搅起、混合着高度腐败鸡蛋液、变质的黄酒和烂糟了的豆制品的陈年恶臭,这味道阴魂不散,带着冰冷的粘稠感,瞬间将整个沙发区域笼罩。比杂物间那混杂的秽气更纯粹,更凝聚,更直击灵魂深处!浓稠到极致的冰冷腐臭,如同粘稠的沥青般倾泻灌入陆晨被紧压的口鼻。

陆晨的眼珠向上翻起,剧烈的呛咳变成微弱的抽搐,四肢徒劳地挣了两下,眼前一片深绿模糊的光斑。在这股足以熏晕壮汉的、饥饿与盛怒交织酝酿出的超级“尾气”炸弹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再加上之前的冲击和窒息,他头一歪,彻底晕厥了过去。

夏露安清晰地感觉到身下那张紧贴着的脸的抵抗动作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瘫软的死沉。她紧绷的腰腹松懈下来,那股积蓄的火焰似乎也随之泻空了。她有些费力地挪动了一下被沙发扶手套着的腿,从那座令人窒息的山丘中抬起身,低头看着晕厥过去的陆晨,脸上疲惫的线条似乎又深了一点。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突兀的、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撕裂了客厅里的沉默!

呜呜呜——呜呜呜——

是她放在小茶几上的老式座机电话在疯狂震响。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深秋的凉意透过半开的窗,钻进画室,吹动着夏露安颊边几缕散落的发丝。水彩笔尖在特制的细纹纸上流畅地晕开一层淡淡的赭石,勾勒着山峦的朦胧远景。这是她接的一个网络稿件,为一本讲日本庭院的散文集画几幅插画。她喜欢这份能安静独处的工作。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淡淡的味道,混合着她常用的那款中性木质调香氛,清冷、洁净、一丝不苟。

手机在调色盘旁突兀地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却承载着遥远地标的座机号码——那是北塘老职工宿舍医院某层的公用电话。夏露安握着画笔的手,在看见号码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停滞了零点一秒。笔尖悬停在半空,一滴饱含颜料的水珠无声地坠落在铺开的旧报纸上,砸开一小团灰蓝浑浊的湿痕。

她没有立刻去拿。画笔收回,在调色盘里若无其事地蘸取了一点更浓郁的靛蓝。她甚至微微侧过头,认真地看了看笔下正在晕染的云层边缘,试图找到它最恰当的饱和度。然而手机的震动执拗地持续着,像一只看不见的手,不依不饶地试图穿透她精心构筑的宁静结界。

终于,在画笔第三次无意识地重重戳在同一片靛蓝色块时,她放下笔。她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抽了张纸巾擦净指尖沾染的少许颜料。然后,才拿起那依然在掌心嗡嗡振动、宣告着某种烦扰的塑料方块。

“喂?” 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像一滴清水落进空潭。

听筒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消毒车推过的滚轮声、护士模糊的呼叫声、还有病人虚弱的呻吟。一个苍老而疲惫,带着浓重咳痰声的沙哑声音响起:
“露露……”是爷爷,声音里仿佛裹挟着北方冬日荒原的寒风,“是你爸……志刚……他在医院……查出来了……很不好……”
爷爷停顿了一下,背景音里隐约夹杂着一个气若游丝、不成调的抱怨声,像是属于躺在病床上的人。爷爷似乎在极力压制着那边的干扰,声音更加含糊急促起来:“……医生说……肺里长得那个东西,很大了……是……恶的……晚期了……跑了不少地方,都说太晚……没办法……回家等吧……”
‘癌’。‘晚期’。‘没办法’。

这些词语像几块沉甸甸的冰,隔着听筒砸过来。夏露安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指甲无声地嵌入手掌柔软的皮肤,留下白色的凹痕,随即又被涌上的血液染成淡粉。她的背脊挺得很直,目光落在窗边那盆枝叶肥厚的绿萝上,叶片油绿,纹路清晰。

“哦。” 她应了一声,简短得没有任何情绪色彩。

“露露……”爷爷的声音陡地拔高,带着一种被压抑的哭腔和急切,“他……他在里头喊着疼……念叨你的名字……说……说想见见你……露露啊……到底是亲生的……人都这样了……你看……”

夏露安的视线从油绿的叶片移开,落在画纸上那片刚画好的、静谧得有些过分的群山。空气里松节油的气味似乎也冷了几分。

“爷爷,”她打断那边语无伦次的恳求,声音还是那个音调,不高不低,语速不快不慢,像在陈述一条定理,“我现在很忙。这个学期课排得很紧,手上的画稿截稿期快到了,关系到下学期生活费的。”她顿了一下,补充道,“替我告诉医院,按医嘱治,尽力就好。其他事……别来烦我。”

说完,不等对面再有任何言语,她干脆利落地按下了结束通话键。动作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决绝。

画室里恢复了寂静。松节油的气息、纸张的味道,重新占据了主导。

她坐回椅子,拿起那支靛蓝的画笔。笔尖悬在纸上,久久未动。窗外天色灰蒙一片,远处高楼上玻璃幕墙反射着呆滞的光。她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画纸,但那片宁静的群山好像忽然之间模糊了,所有的颜色仿佛都掺进了一种浑浊的死灰。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十分钟。二十分钟。调色盘上靛蓝色的颜料边缘微微干涸卷曲。

然后,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没有再看那张画纸,也没有收拾画笔。几步走到窗边,“砰”地一声,用力把玻璃窗完全推开。

深秋冷冽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带着城市底层喧嚣的噪音和汽车尾气的味道,瞬间吹散了画室里精心营造的静谧空气。她站在风口,深色的羊毛披肩被风卷起一角,露出里面浅色毛衣包裹的丰盈身形。她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灰色建筑丛林,胸口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起伏,像长途奔袭后脱力的马。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她狠狠地、无声地压了下去。

她没有哭,没有喊。只是伸出手,用力攥住冰凉的金属窗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那条曾被碎玻璃划伤、早已愈合只剩淡淡粉痕的疤,在冷光下微微凸起。

“呵……”一声极其短促的、带着自嘲、又像被扼住咽喉般压抑的轻笑,从她唇齿间泄出,散在风里,瞬间无影无踪。

这个下午没有完成的画,最终被丢进了垃圾桶。

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开始如同索命的幽灵,顽固地闪烁在她的手机屏幕上。频率越来越高,从最初的几天一次,到后来一天几次。有时在深夜她刚躺下时,有时是清晨阳光刚透进窗帘的缝隙。每一次铃声响起,都像一枚细针精准地刺入神经末梢。

夏露安的处理方式从未更改。手机就在手边,看着它振动、闪烁,发出或尖利或低沉的嗡鸣。屏幕的光在她平静而冷漠的脸庞上明明灭灭,勾勒出她紧抿的嘴唇线条和高挺却带着疏离感的鼻梁。她能看清屏幕上跳动的时间、日期,知道这又是来自哪家医院的哪部公用电话。但她的手,从未伸向那个绿色的接听键。只是等到铃声耗尽,直到屏幕彻底暗下去,死寂重新笼罩。

有一次,手机在图书馆最僻静角落的小桌上嗡嗡震动。邻座看书的女生都好奇地抬眼瞥了一下。夏露安的目光从摊开的厚重法理学专著上抬起,视线淡淡地扫过那个执拗闪烁的名字,没有一丝停留,便又落回了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仿佛那只是一个不关紧要、误入视野的飞虫。只有那捏着书页的手指,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让自己沉入另一种节奏。

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她收拾书本,背着包走向校外那家有驻场机会的咖啡馆。夜间的风带着冬日的凛冽,吹起她的长发。她裹紧了深灰色的长款风衣,体态丰腴却步伐坚定。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和氤氲的咖啡香气,暂时模糊了医院里消毒水和病痛的味道。她抱着一把电吉他坐在角落,柔和的暖光将她周身笼罩。不同于画画的专注,此刻她神情带着一种奇异的放松,手指流畅地划过琴弦,指尖翻飞。

时间回到现在

第二天清晨,惨淡的晨光透过纱帘挤进来。夏露安蜷在沙发另一头,身上盖着薄毯。陆晨头疼欲裂地醒来,身上还残留着浓重的、令人做呕的腐臭气息,他几乎是立刻想起了昨晚那场恐怖的惩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夏露安也已经醒了,或者说根本没怎么睡好。眼圈下有淡淡的青黑,显得那张本就温润的脸更加疲惫而冷淡。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起身去厨房冲了杯温热的速溶豆浆放在陆晨面前的小茶几上,又拿出一个未拆封的、印着便利店logo的一次性牙刷放在旁边,整个过程一言不发,目光甚至没有在陆晨身上停留。

陆晨尴尬得无地自容,巨大的羞耻感让他几乎想夺门而逃。

就在他灌下那杯无味的豆浆,鼓起勇气准备开口道歉或直接溜走时——刺耳的座机电话铃声再次毫无预兆地炸响!

呜呜呜——呜呜呜——

声音比昨夜更加焦躁尖锐。

夏露安的动作顿住了,拿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走过去,迟疑了一瞬,才拿起那个笨重的老式话筒,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喂?”

听筒里的声音异常响亮,带着哭天抢地的凄厉和绝望,即使陆晨隔了一段距离也能隐约听到那边的嚎哭声:“露露啊—露露—你爸……你爸他……呜呜呜……天杀的……老天爷不开眼啊……半夜里……他……他就咽气了啊!!!露露……我的儿啊……你怎么不早回来看看他啊……他就差你这一眼啊……呜呜呜……” 是奶奶的声音,几乎已经哭岔了气,夹杂着背景里其他女眷悲恸的哭嚎。

客厅里一瞬间静得可怕,连空气都凝固了。

夏露安握着听筒,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她低着头,侧脸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僵硬。她没有哭泣,没有失态,但脸上最后那一丝属于人类的血色都褪尽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接近死灰的麻木。她没有回应电话那头撕裂般的悲鸣,甚至连“喂”都没有再发出。只是静静听着,听着那绝望的哭声像钝刀子一样来回拉锯。

终于,过了漫长到令人窒息的十几秒。电话那头似乎稍稍平稳了一点,或者换成了旁边其他人在劝慰。

夏露安才极其缓慢地、用一种冰冷到没有任何起伏的、仿佛从冻土层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

“…知道了。我回去。”

声音落,干脆地挂断电话。

陆晨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

夏露安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她依旧望着窗外,许久,才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对自己,也像是在对空气说:“他快死了。”

陆晨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我陪你回去。”他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夏露安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深湖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陆晨看不懂的情绪一一不是感动,不是依赖,大概是审视?

“飞机票很贵。”她淡淡地说。

“我出。”陆晨毫不犹豫。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陪着她,他要进入她的世界,哪怕那个世界充满了冰冷和伤痛。他被她迷住了,被她的强大,她的脆弱,她的一切所迷住。这种迷恋,早已超越了最初那病态的欲望,变成了一种更复杂、更深刻的纠缠。

夏露安看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她移开视线,重新望向窗外那片虚假的繁华。“随便你。”

飞机降落,一股湿热的、带着南方小城特有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那场所谓的葬礼,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落里挂满廉价塑料百花的告别厅里仓促举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劣质线香混合的怪异气味。

夏志刚生前最爱耍狠,死后躺在透明盖板棺材里,早已瘦脱了形此刻只剩下一个空壳,单薄得不像一个中年男人。盖在薄薄白色化纤寿被下的身体,干瘪得像个被掏空、压扁的破麻袋,清晰地映出肋骨折断般塌陷的轮廓,像一个薄薄的纸片人。那张涂脂抹粉、试图掩饰死亡灰败的脸,肿胀变形得如同隔夜的馒头,嘴角歪斜着,凝固着一种莫名的空洞和狼狈。夏露安就浅浅看了一眼,就拉走了。

宾客寥寥。除了几个白发苍苍、颤颤巍巍抹着眼泪的亲戚,就是爷爷奶奶的老年邻居。他那些酒桌上的“兄弟”,赌桌旁的“知己”,如同从未存在过。夏露安一身黑衣,静静地站在最前排家属的位置,像一株披着黑纱的沉默的植物。奶奶哭得几次晕厥过去,被人掐着人中灌水。爷爷佝偻着背,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淌在沟壑纵横的脸上。整个告别厅只有悲悲切切的哭泣声和葬礼司仪公式化、毫无感情的念稿声。

轮到最后瞻仰的环节,家属绕行。司仪特意转向夏露安,语气带着自以为是的引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夏露安女士,您是……女儿……来,您看看,您父亲这一走……好好送他一程,心里有什么话,这会儿……跟他说说,让他安心上路……”

周围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同情,有好奇,也有无声的催促。

夏露安的脚步再次回到透明盖板前方。她微微低头,看着那具被强行粉饰太平的遗骸。窄小的棺椁内壁上已经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在昏暗的灯光下反着幽光。一股混合着粉底香味和一丝挥之不去的、难以名状的悲哀的腐败气息,顽固地钻入她的鼻腔。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伤,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真空的平静。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小巧的塑料篮,里面放着一些廉价的小白菊和百合花瓣。

夏露安的目光在篮子里停留了一秒。她伸出两根莹白的手指,动作极其缓慢,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疏离感,从一堆塑料花中挑出了几片为数不多的、还算新鲜的、散发着微弱草涩气味的小小雏菊白色花瓣,只有指肚大小,柔软而冰凉。

她捏着那几片薄薄的花瓣,再次抬起眼,看向棺材里那张浮肿变形的脸。光线落在那张假面般的脸上,显得更加怪异和不真实。

她沉默着。
手指微动。
那几片轻飘飘的白色花瓣,如同几枚无足轻重的符号,被随意地、轻轻地撒在了那张涂着厚厚脂粉、冰冷僵硬的脸颊上。花瓣沾着底妆的油腻,歪歪扭扭地停在突兀的腮红和歪斜的嘴角旁边。

她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只有心底里无声的决绝冰流在奔涌:

【这一生好没意思。
以后生生世世,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动作完成,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流连,利落地收了回来。整个瞻仰过程不过几秒。她转身,径直走向下一个环节的位置,留下身后的司仪和几个亲戚错愕的目光。她没有流一滴泪,哪怕逢场作戏的都没有,整个过程平静得像在完成一个漠然的打卡。

一场简陋冰冷的饭局结束后,爷爷奶奶耗尽力气,回到阴暗拥挤的老房子里很快睡去。空气中弥漫着老人气味、廉价的菜油味和尚未散尽的悲痛,混浊而沉重。

夏露安无声地走进了属于她的那个窄小房间。房门是老式的那种插销锁。只听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咔哒”一声,细小的金属簧片咬合进锁槽。

一切断绝。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邻楼墙壁的压迫感,让屋内沉入一片几乎凝固的墨黑。

夏露安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门板,脊背挺得笔直。在门外世界巨大的悲伤和沉重彻底隔绝开的一刹那,那张维持了三天、如同冻结面具般的平静面孔,被某种从深谷底部疯狂翻涌而上的黑色物质,瞬间冲刷殆尽。

她的身体猛地向前倾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重重撞在胸腔。然后,是剧烈到无法抑制的颤抖从肩膀开始,迅速地蔓延全身。那是被强行压抑了十几年、乃至一生的巨大荒谬感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席卷灵魂的终极解脱感混合成的洪流。

泪水,失控的涌出,一边抹去,一边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她想,他死了,真好!

门缝外。
陆晨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像一具在阴暗走廊里凝固的蜡像,所有的感官都死死地钉在了那窄窄一道门缝里透出的景象上。

他下意识地想敲门,想问问她怎么了,伸出的手却僵在半空,指尖冰凉。最终,他猛地收回手,后背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终于……
门板内侧的剧烈抽搐和撞击一点点慢了下来。陆晨没有停留,径直离开了。

歹竹出好笋,肥田出瘪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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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17 16:35: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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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8 06:03: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在耳膜里褪去,城市特有的喧嚣和混杂尾气的空气灌入鼻腔。。烟草子油绿得发亮,标志着夏露安深咖色风衣的肩头,被她抬手轻轻拂去,动作自然得像掸掉一粒尘埃。

陆晨暗自吸了口气——和几天前那个裹着廉价工装、一身狼服饰的自己判若同等,也和她那身上份北塘带回来的、裹挟着葬礼烟灰和廉价线香的形态截然不同。空气里飘着点糖炒栗子的甜香,混杂着校园深处隐约而来的青草味。

“行了,”夏露安在宿舍分区岔路口停下,侧过身,风衣下摆划出个利落的弧度,“东西给我吧。”她接过了陆晨手中那个印着机场标签的行李牌。

“学姐,那个……”陆晨喉头动了,千头万绪堵塞着,北塘那场仓催冷的葬礼,回程飞机上她望着窗户外云海时沉静的侧脸,还有此刻眼前这疏离又熟悉的身影,搅得他胸口发闷。道谢?问?怎么开口都视野轻飘飘。

夏露安却像看透了他那点踌躇,眼皮都没掀一下,语气平淡得看不见一丝波澜:“钱等会儿转你,卡号没变吧?”顿了顿,又补了句,“谢了。”两个字,落地无声,像两颗冰珠子敲在瓷砖上。

陆晨那句“不用”卡在援手里,夏露安已经拎着箱子,踩着换那双回校后才上的、几乎无声的小羊皮平底靴,转转卡车下课的人流里。她的背影依然挺拔,风衣勾勒出匀称的肩线,步子不快,却有种难以言喻的、艰难周遭的感。

陆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初秋下午的阳光斜斜打下来,有点晃眼。

初冬的清晨,空气清冽得像一块玻璃,吸进肺里有种刺痛的干净。图书馆后侧一条僻静的小径,晨光吝啬地穿过光秃的枝桠,将斑驳的光影投在灰白的石砖路上。这里是陆晨最近发现的“捷径”,能更快通往冷门的人文楼。

深冬图书馆的空气如同陈旧的棉絮,滞塞、厚重。沉闷的暖气烘出纸张和封皮皮革混合的气息。白炽灯在寂静中持续低鸣。图书馆穹顶老旧的白色炽热灯管发出持续的、低频的嗡鸣,竭力驱散阵着的昏暗。空气里漂浮着陈年纸张、皮革封套被暖气烘出的特殊气味,以及无数个沉沉呼吸汇幕而成的、令人沉昏的浑浊空间。

陆晨摊上的笔记本上只写了两行字,墨迹很快被掌心渗出的薄汗洇开一圈模糊的晕痕。他的目光粘在几排书架开外——那个靠窗内部的隐秘座位就像一块磁石。

夏露安独自占据着那里。

深墨绿色的羊绒开衫松散地包裹着她,沉郁的色调反衬得她露出的肌肤是近乎凄冷的莹白。开衫里面,只有一件质地极薄、悬垂性惊人的象牙白缎面吊带裙。那光滑、冰凉的缎子紧紧贴合着她躯体的每一寸隆起与凹陷。最惹眼的是正面——柔软的面料被高耸、丰盈的胸脯撑出两座饱满滑腻的雪丘。沉甸甸的重量感在缎面下清晰可辨,吊带细细的肩带深深勒入圆润的肩膀,将上方那片肌肤压出微妙的凹痕。胸型的轮廓被细腻的缎子忠实勾勒,即使在坐姿下仍维持着惊人挺拔的浑圆弧度,饱满的下缘在腰腹上方压出一道深深的、充满肉欲的半月形褶皱。

视线随着那道被压出的褶皱下滑,是平滑紧致的小腹——在缎面的覆盖下,随着她呼吸显出微弱的起伏线条。但焦点迅速被藤椅的菱形网格吸引。她的身体深陷椅中,最丰硕的臀部——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巨大、浑圆、沉实的臀峰——结结实实地坐满椅垫中心。惊人的份量将藤椅的网格深深压陷、变形。象牙白的缎面被臀肉撑紧,紧绷得几乎能看到下方肌肤的微温。紧绷的布料清晰勒出臀瓣间那道深邃而惊心动魄的凹沟。浑圆的边缘被藤格的横棱强硬地向内部挤压,凹陷下去,又顽强地鼓胀出来,将周遭的肉感布料撑起数道起伏连绵的柔韧丘陵。右臀外侧甚至被压挤得微微侧溢,绷紧的缎面勒入丰满的白腻臀肉,显出一道清晰、饱胀的勒痕,如同熟透果实不堪重力留下的自然印记。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压倒性的重量感和肉感,让人呼吸凝滞。

她的双腿被迫在藤椅有限的深度里屈起、交叠。深灰色的羊毛阔腿裤质地优良,宽松垂顺,却依旧能清晰勾勒出大腿的轮廓——饱满、结实,有着惊人的分量感和线条感,绝非纤细少女的竹竿腿。裤管被撑起丰厚的厚度,结实的小腿肚绷着布料,流畅地连接到纤细的脚踝骨。她赤脚踩着一双软羊皮的平底穆勒鞋,鞋口松垮,露出整个足弓和脚背。脚背皮肤白皙细腻,几道淡青色的筋络若有若无地蜿蜒在光洁的皮肤下。未被鞋带覆盖的脚趾圆润整齐,指甲修剪得短而光滑,透出健康的淡粉色。

墨色的卷发松垮垮挽在后脑,几缕发丝垂落在裸露的、线条清晰锋利的肩胛骨上。她微微侧着脸,目光落在摊在膝头一本硬壳的旧书上。右手的拇指无意识地、缓慢地刮擦着粗糙的书脊边缘。左手则搭在宽厚的藤编扶手上,手背的皮肤光滑冰凉,指节修长匀称。在靠近小指掌根的地方,一道浅粉色的旧疤横贯,寸许长,极细,像一道凝固的白痕。

陆晨的视线贪婪地爬过那紧绷在胸前的、沉甸甸的雪腻乳峰,滑过那被藤椅网格残忍分割、深陷变形又顽强饱胀的浑圆臀肉,碾过阔腿裤下结实丰腴的大腿轮廓,最终钉在那只裸露的、带着淡青静脉的纤足上。一股极其原始而猛烈的欲望骤然自小腹深处炸开,滚烫的热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他感到自己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握紧了笔杆,指尖冰冷而潮湿。嘴唇干燥无比,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没有瑰丽的比喻,只有清晰的念头猛击大脑:密码的,真想变成那椅子深陷在被挤压得快变形的浑圆屁股里,想亲身测量那是有多沉。那股赤裸的探索欲混合着无法触碰的强烈焦渴,像粗糙的砂石摩擦着神经。他几乎能想象自己头和脖颈被那片雪峰软腻压迫的下陷感,肌肉和软骨被那臀肉的丰弹震得发麻的钝痛。

就在这时——
“哈!抓到你了!”
一阵清亮刺耳的欢笑声猛地撕裂了图书馆的静谧。

唐雨嫣。
伴随着“哒哒哒”一串轻盈得近似跳跃的脚步声,快速靠近。

陆晨的心脏猛地一抽,瞬间缩紧。目光钉子般刺向夏露安。

那根刮擦书脊的拇指骤然停止了动作,死死定住。夏露安赤裸的脊背在一瞬间完全绷紧!深绿羊绒下的肩胛骨骤然凸起,如同收紧了羽翼的鹰。缎面吊带裙因这瞬间的肌肉紧张而在她光洁的背部拉扯出数道细密尖锐的、充满对抗性的褶皱。腰腹处原本松弛的褶皱瞬间平复,小腹的线条绷得像一块被骤然压紧的铁板。深陷藤椅的那团惊人的臀肉更是猛地向椅底深处又压陷了几分,臀峰外侧那道饱胀的勒痕因肌肉突然紧缩而更深、更清晰地嵌了进去,丰满臀肉被硬质的藤格挤压得轮廓清晰得近乎痛苦,紧绷的象牙白缎面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突然施加的内外压力撑裂。那是一种无声的、极度紧张的物理性防御姿态。她甚至没有回头。搭在扶手上的左手猛地攥紧成拳,指关节用力到毫无血色,连带着那道旧疤都被拉紧、扭曲。整个身体的姿态,在瞬息间变成了一座拒绝接触、由饱满肉体构成的悲凉堡垒。

唐雨嫣的脚步声和带着娇嗔的笑语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另一个低沉、带着无可奈何笑意的男声回应。

夏露安维持着那个极端僵硬的蜷缩姿态。许久,直到外边的声响略微减弱并远去,她才极其缓慢地、如同刚刚从一场重压下挣脱出来般,稍微松开那只攥紧的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紫色的月牙印记。

她没有立刻回头,依旧保持着那防御的坐姿,但身体的紧绷感在一点一点松懈。深陷藤椅的、饱满得惊人的臀肉终于停止了更深的下陷,但被藤格勒出的深刻痕迹依然清晰地陷在绷紧的缎面下,形状完整地彰显着方才被施加重压的存在。她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去拢紧开衫。

陆晨的呼吸此刻变得沉重而粗浊。他看着她将那瞬间爆发的、源自这诱人身体深处、针对外界侵扰的激烈防御反应,一点点压抑、平息,重新冻结进那副高冷的躯壳。那防御姿态里暴露出的巨大臀部在压迫下的变形与抵抗,那结实大腿在警戒时下意识的绷紧所勾勒出的力量感,那平坦小腹瞬间收缩成的铁板——这些极度私密、极度吸引人的身体语言,此刻都像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灼烧的眼底和躁动的身体记忆里。清晰的认知如同冰锥凿进脑海:这具身体的每一寸——从高耸的胸部、惊人的腰臀比、丰硕的屁股、结实的大腿、到纤细的脚踝——都在对他发出原始的召唤。这吸引力不再需要华丽的辞藻和夸张的想象,它简单、赤裸、粗暴,扎根在生理本能的层面。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移不开目光。这种渴望不再晦涩朦胧,它带着文学性的直白和沉重,这欲望本身,如同掌心冰冷的汗和他胸腔深处鼓动不已、滚烫的野心,交织成一股清晰、强大、令人痛苦却又无法抗拒的漩涡。

目短于自见,故以镜观面;智短于自知,故以道正己。

挣扎中,时间推着窗外的阳光快走,转瞬步于一处。陆晨看去,这是他随手取来的一本书——柏拉图的《会饮篇》。正感无趣,随意一翻。其实这柏拉图式的爱情,说是爱情,但实际上这本书谈论的是爱欲(eros)“工口。”陆晨看了进去。爱欲这个东西很复杂,并没有像爱情那么透明,是一种精神但又没完全抛弃肉体。书中这样说道爱欲会让人像爬梯子一般地慢慢攀登,从爱美的形体到爱美的行动,从爱美的行动再到爱美的知识,到达爱美本身的阶段。来回一想爱欲与爱情的区别是在于:爱欲通往别的东西,更高层次的东西,而现如今所说的爱情都只是说它本身,也就是为了结婚或其他单纯的目的,没有人觉得自己谈恋爱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或者是改善社会风气。又再回到爱欲,陆晨看出文中一再暗示爱欲不能指向自己的现实中的兄弟姐妹或父母,甚至不能爱自己,因为苏格拉底思考出爱欲一定指向一个自己还没有的东西。

陆晨看到此处,陷入沉思,渐渐环视一圈——夏露安、唐雨嫣…

夏露安生长在一个无比缺失爱的环境,心灵上的痛苦死死盖住了生理上的悸动。什么能让她摒弃束缚与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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