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鼬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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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汉化】きみのおしりを汚したい/文笔不错的长篇小说/作者是p站的早川オコ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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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0 09:53:34 | 显示全部楼层
One Summer Day(暑假特别篇)
坦白说,我当时真的是得意忘形。
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六,我一大早就坐上了父母开的车,准备去亲戚家。在服务区休息后,我无视旁边开始吵闹的姐姐阳菜,打开手机一看通知,差点忍不住摆出胜利的手势。
『相太』
『盂兰盆节的夏日祭典,要不要一起去?』
看到“樋口千佳”这个名字和她简短的消息,我对姐姐“还没到吗”的聒噪抱怨顿时烟消云散。当然,我立刻回复了“好的”。
“爸、爸爸……还有多久啊……?”
“大概十分钟吧。”
听到父亲慢悠悠地回答鼻息粗重的姐姐,我再次打开LINE的聊天界面。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
我和千佳两个人去祭典。不行,光是想象,脸上就忍不住露出傻笑。
进入暑假后,除了偶尔为了学生会的工作去学校,我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活动,也好久没和千佳见面了。她应该也在忙着社团活动吧。盂兰盆节一过,学校就要开学了,剩下最多也就两周时间。果然,我还是怀念每天在教室里见面的日子。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来的重大活动,怎么可能不让我兴奋呢?
她会穿浴衣吗?还是那种很有女生气息的衣服?以千佳的性格,肯定会满脸笑容地大口大口地吃章鱼烧吧。啊,真是太期待了。
“喂~妈妈,还没到吗……?”
“哎呀,就快到了,稍微忍忍吧。”
已经大学四年级、今年二十二岁的姐姐,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妈妈责备。她和明日香老师是同年级的好友,可我完全看不出来。话说回来,她出了这么多汗,不会出问题吧?
我望向车窗外,高速公路高架桥下是一片稻田,青翠的稻穗在头顶正午的阳光下闪耀。随风摇曳的新绿稻田水面,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
“爸、爸爸……还没到吗……!?”
“啊,离下个服务区还有十公里……大概十分钟吧。”
“刚刚、刚刚也是说十分钟……呜呜!”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要、要拉出来了……!!”
姐姐的肚子发出一声巨响,她一边跺脚一边在座位上蹭着屁股。似乎放了个屁,车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腐烂鸡蛋般的臭味。
“阳菜,臭死了,忍一忍吧!真是的,肠胃那么弱还吃什么冰淇淋!”
“可是、可是……呜呜呜……”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每次全家出行,姐姐拉肚子几乎是家常便饭,所以父母和我几乎都不会担心。看着抱着肚子发抖的姐姐、捏着鼻子唠叨的妈妈,以及害怕车座被弄脏而不安驾驶的爸爸,还有因为姐姐忍屎而无法兴奋的我。悄悄叹了口气,如果这能满足我的某种需求倒也挺划算,可惜我完全无法用色色的眼光看待这个懒散的姐姐。
终于,在姐姐一句“稍微漏了一点”的惊呼中,车内陷入混乱。我有些逃避现实地望向窗外。暑假还剩两周多一点。
大家,还有千佳,此刻都在哪里做什么呢?

◇ ◇ ◇
【1】夏日风物诗
听到窗外传来的蝉鸣,我皱起眉头,擦掉胸口流下的烦人汗水。这简直像桑拿房,我在心里暗自抱怨。
“好,发送。发送……发送!”
昨晚纠结了一整夜,我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发送键。脸颊发烫。
消息显示“已读”两个字后,等回复的时间仿佛是永恒的。当看到“好的”回复时,我全身的汗水瞬间喷涌而出。成功了!成功了!
切换聊天界面,立刻给美咲发了一条LINE。
『我邀请相太去祭典了哦』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前一点。美咲有点低血压,但这个时候应该也起床了吧。我盯着手机屏幕。
……噗……噗哩……
我调整了一下坐在马桶上的姿势,用力一使劲,软乎乎的大便滴了几滴下来。可肚子里的不适感一点也没减轻。
『哦,你终于鼓起勇气了,真厉害真厉害』
我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很快收到了美咲的已读和回复。
『你醒啦』
『嗯~』
『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了,刚起来』
『这样啊。』
也就是说,她刚刚还在睡。嗯,不过今天我也睡过头了,没资格说别人。
我把体重偏向左臀,护着刺痛的下腹,敲着屏幕。
『对了,美咲』
『我一个人会紧张,要不你也一起来祭典吧』
消息发出去后立刻显示已读,但迟迟没有回复。我觉得奇怪,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
『啥?』
『不去』
“为什么!?美咲你个小气鬼!……啊呜!”
噗嗤嗤……噗嘶~……
用力过猛,又拉了一点软便。我反复开合已经有些火辣辣的屁股眼,检查了一下情况,赶紧回复。
『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我会紧张得要死啊』
『不不,我去才奇怪吧。而且,千佳你之前不是跟下田一起出去过吗?』
『那是……』
黄金周那次是因为修自行车有正当理由,而且那时候刚升上二年级,好久没和相太同班,我有点兴奋过头了,总之就是那样
『两个人去祭典,不就像是我喜欢相太一样吗!』
『不是,你本来就喜欢她吧?』
『…………是的,我喜欢她……』
『要秀恩爱就别找我咨询了』
『啊!等等等等』
美咲对我无语了!我慌忙敲着屏幕——话说回来,把这些写成文字还真是挺害羞的。
『总之,两个人在一起我真的不行。拜托了,美咲』
可能是暑热或害羞的缘故,黏在背上的睡衣吊带让我觉得恶心。
『哎,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三个人很奇怪,所以再多叫几个人,装作大家一起去的样子吧,这样我就去』
我给美咲发了一堆感谢的表情包。
咕咕噜噜……
“啊……疼疼疼……受不了了”
肚脐下又传来响声。我叹了口气,深深地坐回马桶,轻轻揉着怎么也不肯消停的拉肚子。
腹泻的原因我心里有数。
首先是昨天的社团活动。因为今天休息,所以昨天的训练特别辛苦,天气又热,我喝了很多饮料。训练结束后筋疲力尽,退役的三年级前辈送来了刨冰,我吃了草莓、蜜瓜和蓝色的夏威夷各一杯,毕竟是经典口味都想尝一遍。
饿着肚子回到家,晚饭是我最爱的凉拌猪肉和杂粮饭。弟弟光辉说我“会胖”,但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多添了两碗,顺手揍了他一拳。最后,我还吃掉了爸爸出差带回来的东京高级冰淇淋。
最要命的是昨晚。我熬到了深夜,纠结着给相太发的信息,写好后又觉得这么晚发不好,要不还是算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睡着了,肚子露在外面直到早上。
彻夜的灯光和油腻的脸让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随即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强烈的便意让我跳起来,我抓着手机捂着要爆炸的屁股冲进厕所,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分钟。我一边断断续续拉着稀便,一边耗费着时间。
擦了屁股又想拉,反复两三次,一直找不到出厕所的时机。
“差不多,可以了吧……”
肚子里的不适还没完全消失,但不疼了。用力也没东西出来,嗓子也渴得要命。我扯下厕纸,从背后伸进去,顺着臀缝擦拭。手指传来黏糊糊的触感,敏感的屁股传来刺痛,我皱起眉。
纸上沾满了黄色的稀便,闻了一下——好臭。我从腿间把纸扔进马桶,又拿了新纸仔细擦屁股。这种时候如果没擦干净,很容易弄脏内裤,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突然,手指传来不妙的感觉。一看,食指上沾了点黄色……
“哇,沾上了!”
用纸擦了擦,指头还是微微泛黄,凑近一闻,有股淡淡的酸臭味。
“真倒霉……快洗手……”
好久没从马桶上站起来,我小心翼翼地不让脏手指碰到东西,拉起短裤和内裤,转身一看。马桶水面上漂着稀稀拉拉的大便,哇,还有胡萝卜和香菇碎屑。
“杂粮饭的配料吧……这么说,昨天的晚饭已经排出来了。”
看来肚子状况比我想象的糟。我不安地冲了水,认真洗手后回到客厅。
空调凉爽的房间让我舒服得像上了天堂,厕所里流的汗瞬间蒸发。妈妈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瞥了她一眼,走向厨房,倒了一杯麦茶咕嘟咕嘟喝下去,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哎呀!你现在才起床?”
“不、不是,早就起来了。”
只是一直在厕所里待着。
我放下杯子喘了口气,感觉有点饿。想想,今天还没吃早饭呢。
“妈妈,午饭呢?”
“诶?你今天没社团吗?”
“我说了今天休息啊!”
妈妈笑着说“真的吗”,我瞪了她一眼表示抗议——我明明说过了吧?
“哎呀,我以为你有社团,所以没准备什么。你随便吃个泡面吧。”
暑假里中午有训练时,妈妈会给我午饭钱,让我在外面买吃的。通常我会去超市买大份便当,再用剩下的钱买点心面包,然后去学校附近的划艇场,这是暑假的日常。
“……好吧。”
我不情愿地在装方便面的篮子里翻找。肚子越来越饿,我拿起“超大份1.5倍 双倍蒜香豚骨”,看了下背面说明——600毫升热水,三分钟,量还挺多的。
我在水壶里多装了点水,点火烧上。我撕开泡面包装,把汤料粉倒进去。这时,光辉走进客厅。
“妈,我去社团了。”
“好,午饭钱放玄关了。”
“嘿。”光辉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瞥了我一眼,皱起眉头。干嘛?
“……干嘛?”
我不自觉说了出来。
“刚才进厕所的是姐吧?真臭死了。”
——火大。
“吵死了,你不用特意说出来吧。”
“可你走后厕所真的很臭啊。”
光辉瞥了我手上的“超大份蒜香豚骨”,
“老吃这些,屎当然臭。”
说完就走向玄关。
——生气!我立刻追上去,对着穿鞋的他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
“痛!!你干嘛,胖子!!”
“谁让你乱说话的!”
“你屎臭是事实吧!!”
什么态度啊,太嚣张了。气死我了。他初中身体长大了点,但还打不过我。什么态度啊。话说上次他偷吃我的布丁还没道歉呢。啊!?气死我了!火冒三丈,又踹了一脚——
我们吵了好一阵,直到我注意到水快开了。虽然没完全消气,但先放他一马。
等他回来我再收拾他。我下定决心,走回客厅。
“你俩关系真是好啊。”
“才不好!!!”
我反驳妈妈莫名其妙的话,重重坐到餐椅上。水还没开。
我试着平静下来,看了眼电视。正在转播甲子园,熊本和滋贺的高中在比赛。想起长崎一回战就输了,脑海里浮现和子的身影。
和子那么努力,但县预选赛的壁垒还是太高。而击败大高棒球部晋级甲子园的县代表,在全国舞台上也轻易落败。全国的舞台,果然遥不可及。现在的我对此有了切身体会。
“……全国高中锦标赛,真想去啊。”
今年,大山高校划艇部女子组在九州大会成绩不佳,几年首次无缘团体全国赛。单人艇和双人艇虽有几组晋级,但今年还是这几年成绩最差的一年。
我知道这不是谁的责任,其他学校的水平也很高。但今年成绩差关键在于我和绘美里酱参加的有舵四人艇没能发挥预期水平。
我个人觉得自己尽力了,对结果没遗憾。但看到身旁哭得稀里哗啦的绘美里酱,我开始怀疑这样真的好吗。
绘美里酱觉得自己担任舵手的九州大会成绩不如因病缺席的县决赛,感到自责。那场比赛,我们都想帮她一雪前耻,结果发挥了超常水平。所以九州大会的事不是她的错。
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脑带着这种迷雾,我参加了赛后的会议,
——“千佳,今后社团就交给你了。”
被退役的三年级托付后,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部长什么的……我不行啊……”
当然,三年级的决定我无法拒绝。可几次以部长身份组织训练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适合。
更糟的是,当上部长意味着要参加运动联合部会议和运动会的运营。我暗自计划和学生会——也就是和相太一起筹备文化祭的打算,就这么破灭了。
『——!!!』
我正胡思乱想时,水壶尖锐的鸣声把我拉回现实。嗯,先吃午饭吧。
我按照内侧的刻度线严格地把热水倒进泡面,倒完后用液体汤包压住盖子,然后翻转三分钟的沙漏。紫色细沙沙沙落下,
咕咕咕咕咕咕咕~~……
过了一会儿,肚子里的东西开始往下跑。
“诶,骗人的吧,等等。”
喝太多麦茶果然不好。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钝痛从侧腹慢慢向下移。我祈祷着它安静点,揉了揉肚子。可,
咕噜噜!咕隆隆隆……咕噜吡~~!!
下一秒,屁股眼一热,软乎乎的东西差点冲了出来。不行,忍不了了。
沙漏还有——两分钟左右。赶紧解决还能赶上。
“呜……疼疼疼……厕所厕所……”
我捂着痛肚子,快步走进厕所,慌忙坐上马桶。
哗啦哗啦!噗哩噗哩噗哩噗哩!!
几乎不用用力,稀便就喷了出来。溅起的水滴沾到屁股上,恶心死了。
出口附近积攒的东西排出去后,肚子一阵收紧。啊,好痛。
我忍着再使劲,又拉了一点。屁和便通过敏感的屁股眼的刺激让我感到刺痛。
咕隆隆……咕噜!咕啵……咕噜噜……
“呜……肚子好痛啊……”
得快点回去,不然面要坏了。可用力也只是让下腹刺痛不止。我把手放在肚子上暖着——诶,好像又变胖了?
噗哩……噗呜……噗噜……噗……
快点全出来吧。我的愿望像是被嘲笑,肚子还是不配合。我换着姿势努力挤出肚子里面的东西,可,
噗哩哩……噗……噗嗤噗嗤噗嗤……
用力只会让屁股疼。
想拉也只是放屁。
偶尔腹痛一阵,拉出一小团稀便。
以为结束了,肚子却仍留着钝痛,什么东西都出不来。
我放弃地拿纸擦屁股,刚擦干净,下腹又一阵蠕动,刚清理的屁股眼又流出黏糊糊的残便。
肚子还疼着——
“呜……总算消停了……”
揉着不情愿的肚子,分期付款似地拉完稀便,疼痛终于平息时,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好久。
赶紧擦好火辣辣的屁股,把纸扔掉。拉的这么费劲,马桶里却只有零星的碎便,感觉不太值得。
洗了手跑回餐厅。
“……哎呀。”
不出所料,沙漏的沙早就落完了。
小心翼翼打开泡面盖子,膨胀的麵条已经顶到了上面。我无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变凉的面,吸满汤汁的软面粘在上颚——不好吃。
“你肚子痛?拉肚子了?”
“嗯……有点拉稀……妈妈,我吃东西时别说这个。”
扔了可惜,我忍着把这坨豚骨味的小麦粉塞进嘴里。
“你老是穿那么薄到处跑才这样。吃完喝点正露丸吧,柜子里有。”
“诶—”
那药味味道太冲了,还不如这坨烂面呢。
咕啵啵……
汤味还行吧。我吃着面,突然想放屁。电视里的甲子园正好播着熊本校歌,好像熊本队赢了。希望九州队加油。我想着,抬高右臀,肚子用力一挤——
噗嘶嘶嘶嘶~~~哗啦!!
“…………啊。”
水汪汪的感觉让我血液凝固。
不是吧。是我感觉错了吧。对吧。
屁股悬空,小心用手指一摸——黏糊。我半站起身,慌忙把剩下的面塞进嘴里,起身。
“真没礼貌!吃完收拾好啊!”
“嗯、嗯……待会儿……”
我滑到厕所,一屁股坐下,肩膀一沉。灰色运动内裤的臀部沾上了果冻般的稀便。
“啊……搞砸了……”
我试着再用力,果然没反应,肚子也不痛没感觉了。
“……哎,臭死了,洗澡吧。”
没事,这是运动用的内裤,脏了也没关系。
我用这种借口安慰自己,多拿了点纸,清理臀缝和内裤上的黏液。
那天,我洗澡时顺便洗了内裤,喝了正露丸和热茶,懒散地度过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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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0 09:54:29 | 显示全部楼层
【2】选择与判断
今天学校不是禁止入内吗?
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南校舍尽头的音乐教室映入眼帘。看来时已晚矣。在这酷暑中,我似乎白跑了一趟。
暑假期间,每天早上穿上制服,前往用作部室的地理准备室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这几乎是无意识的行为。结果一不留神,忘了学校事先通知的空调维修安排。
我把自行车停在人行道边,犹豫了一下。既然目标没了,回家就好。可特意顶着蝉鸣和烈日跑来,就这么回去实在是不甘心。
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一个替代方案。确认后方没人,掉转车头,慢慢踩下踏板。
穿过拱廊街,在几乎没有车辆往来的大山站前交叉路口右转,直行一段后,市立图书馆的后门映入眼帘。正好,我还没决定文化祭展示的主题。不如挑几本书带回去。
我在冷清的停车场停好车上锁。看来没什么人。去年暑假路过时,这里还挤满了疑似中学生的自行车。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绕到正门,穿过自动门,空调的凉风迅速冷却了燥热的身体。昏暗的瓷砖大厅和安静的氛围,让人觉得温度比实际温度更低。
“……呼。”
我经过摆放读后感推荐书的儿童区,穿过在报纸阅览室打盹的中年大叔身旁,走进书库室。入口附近有借还书柜台和阅览长桌,深处是整齐排列的不锈钢书架直到房间尽头。
我在静静读书的几人之间穿行,走进书的森林。身后传来走廊传来的水声和门铰链的金属摩擦声。我想了想,这些声音估计是厕所传来的。声音还挺响。
我循着日本十进分类法的编号,在水泥地上独自行走,很快找到了目标——440号区的天文学书架。
“……真不错。”
我扫了一眼书架,对藏书的质量充满期待。虽然书的数量不多,但从理论天文学到观测、彗星、天文地理学,选书专业且全面。但书店和高中图书馆偏好浅显的书,总让我觉得不够劲。
小时候我常来市立图书馆,后来来的少了,现在有些后悔。看这架势,其他理工科和文学书架上的书应该也不错。估计是有优秀的图书管理员在负责。大山市的文化振兴预算分配得当,真让人欣慰。
“那么……”
我一边扫过整齐排列的书脊,一边思考今年的主题。
去年的文化祭我展示的是超新星爆炸的物理特性,结果很失败。作品展示的内容太专业了,视觉效果也很差。虽然展示的作品对我个人来说是收获,但不适合对外开放的文化祭。
回想去年,我抬头一看,目光停在一本印着《狮子座流星雨》的书上。我踮起脚,伸长右手,指尖好不容易够到硬皮书,把它拉了出来。封面是广角镜头拍摄的夜空划过无数火球。
我翻开这本美丽的摄影封面书。里面详细介绍了流星雨的机制和观测方法。我看了看版权页,虽然是老书,但内容没什么问题。
流星雨——作为文化祭主题似乎不错。可以多角度切入地展示丰富的观测照片,这绝对非常吸引眼球。
主意已定,我开始找相关书籍。果然,从模糊情境中找灵感,书籍比网络更胜一筹。书籍的信息量上虽不及网络,但意外的相遇和灵感,唯有沉浸在书海中才能获得。
挑了几本后,又想找些照片丰富的书,低头一看,脚边的书架上有一本大开本的书吸引了我。像是流星雨的资料集,看起来不错。
但这时我遇到了麻烦。我蹲下准备拿书,压到肚子时,突然感到一阵屁意。
在安静的图书馆中放屁可不行。我紧绷臀部忍了一会儿,伴随轻微逆流声,肛门的压力缓解了。
我松口了气,抽出目标书翻开,里面是不同曝光时间和镜头拍摄的夜空照片集——这正是我想要的。
找到好书让我心情大好,站起身,可如冷水泼来般大肠再次蠕动起来。我感到臀部异样,观察片刻,这次是比之前更重的便意。
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我后,揉了揉下腹。上次大便是在前天早餐后,粪便约有两天的份。我通常每天早上规律排便,但凡事都有例外。
转身准备去厕所,但脑海中却闪过刚才的水声。那样的隔音效果,我进厕所排便、擦屁股、冲水的声音都可能传出去。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制造噪音都让我犹豫,更别说在这种地方排便了。
我检查腹部情况。肛门附近能感觉到有粪便,但还没到迫切的程度。既然资料也找得差不多了,不如赶紧回家,在自家厕所安心解决。
收紧括约肌,把便意压回去,我抱着几本书走向柜台。
“借书吗?”
我点点头,把书递给柜台的女管理员。大肠又微微蠕动,肛门压力增加,比刚才更强的便意袭来。
“有借书证吗?”
她这么问,我翻了翻钱包。运气不错,找到了小学时办的借书证。上面有我歪歪扭扭写的“石神凛”和照片、用户编号以及条形码,卡片表面简单得很。我惊讶自己居然没丢掉它。
照片上的我比现在幼稚,让我有点不安。但似乎并没有碰到什么问题,管理员淡定地处理着。照片里的我和现在的模样差别很大。她是没有仔细核对身份,还是说我还有些当年的影子?
我看着她去除着书籍上的防盗磁条,左下腹的肠子突然大动,传来轻微疼痛。内脏蠕动,腹部发出不雅的流水声。
“……”
她听到了吗?
我偷瞄她的表情。幸好她没反应。但我得用力收紧肛门,这说明便意膨胀到一定程度了。难道是空调凉到肚子了?肛门的不适让我不自觉地跺脚。
要不去馆内厕所?可我还是不想。在自家以外的半私密空间里大便,能避免就避免。
当然,厕所隔间有墙,理论上没人能“看到”我排便,隐私最低限度有保障。但门缝和墙壁并非完全密闭,声音和气味都能传出去。
厕所隔间只是大家默认的“私密空间”,实际并非如此。这大概是我对在外面排便有心理抵触的根源。
便意越来越强,直肠的粪便压迫感加剧。屁意和便意交替刺激着肛门。但这种程度的便意我还能忍,还是回家在真正的私密空间解决更好。
“归还期限是两周后的八月十九日。”
再过几周就开学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接过借书证和书,和照片中的自己对视。那时的头发还很短,我现在才注意到。

抱着便意离开书架室,走在昏暗的走廊上。路过厕所时,果然听到有人排便的声音传出。隔音之差让我不禁叹气。
失望地经过厕所,我注意到入馆时没看到的昏暗房间,门上的告示吸引了我。上面写着“因使用礼仪恶化,自习室关闭中”——原来如此。中学生减少的原因在这。少数人的愚行剥夺了多数人的权利,虽合情合理,却让人感到遗憾。
不过,人少对我现在是好事。我停下脚步,重新考虑了下馆内排便的可能性。可这犹豫像是被看穿般,我停下来压抑便意时,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从身旁经过。
不行,我做不到。
只要还有人,我就不会用那厕所。而且肛门虽持续感受到粪便刺激,但也不算太紧急。我径直走向停车场。
解锁自行车时,又一阵屁意。我回头确认身后没人,左手隔着裙子撑开臀肉,稍微松开排气孔。随着细小的破裂声后放了个屁,大肠压力稍减。可随后传来的臭味让我皱眉。
这可不能让人闻到。
我再次确认身后没人后跨上自行车,把腹部的异样感抛诸脑后,在炽热的柏油路上骑向家——这是个错误决定。
刚上路,侧腹一阵钝痛,我忍不住弯下腰。
骑车时,肛门感受到粪便的硬度。下腹膨胀感越来越强。每次用力踩踏板,腹压升高,肠壁收缩带来不适感。粪便逐渐堆积在括约肌前,内压迅速上升。
“唔……唔……”
我想大便。
是停车场放屁引发的?还是运动刺激了大肠?或者鞍座压迫肛门?总之,在图书馆时的涟漪已变成腹中的惊涛骇浪。
我想大便。
肚子响了。我忍不住放屁,赶忙收紧臀部。背上冒汗。屁后硬便逼近肛门,我屏住呼吸。脚差点踩空踏板,鼻息外漏。
到站前信号灯前时,肛门的便意和括约肌勉强维持平衡。
“呼……呼……”
我盯着红灯思考。便意超乎我的预期。虽然不是拉肚子,但装满粪便的肠子胡乱收缩,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漏出来。盘踞在腹中的排泄物带来断断续续的腹痛。
现在回图书馆——可现在这状态放屁声难以避免。那种地方不能排便。但回家路途远,肛门未必撑得住。
我环顾四周,焦急回忆附近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便利店之类能借厕所的地方。难道还是回图书馆,不行——
“唔……!”
肠子猛动打断了我的思考。消化管拼命蠕动要把粪便挤出,掀起便意的海啸。
肛门肌肉差点松懈,我赶忙控制括约肌,揉着钝痛的下腹。肠子不断送来粪便,排便欲愈发强烈,全身发抖。
好想大便。
怎么办。怎么突然这么急。果然该回图书馆——不行,那种公共场所我不能排便。
我动员大腿肌肉压回便意,对迟迟不变的信号灯焦躁不安,目光移向一旁。
“……!”
我心头一凉。不知何时,旁边多了一个等信号灯的人影。我偷瞄了一眼她的脸,慌忙把手从腹部移到身旁。
是学生会长园田前辈。
宽檐帽和纯白连衣裙反射阳光,显得她很成熟。她今天没穿制服,我没认出来。
她应该不记得我,但也不能让她看到我明显忍便的样子。尤其她是那种才貌双全、清高难近的前辈,感觉与排泄无缘的名人。我不想在她面前暴露丑态。
我把视线移回信号灯,
“……啊……!”
刹那间,肚子大响,肛门像要炸开般膨胀。巨大的压力让我僵住,我下意识地按住下腹。面对试图突破括约肌的污物,我只能祈祷它别溢出来。
“哈……啊……”
“——”
这段时间对外人看来或许只是一瞬,对我来说却是永恒。腹痛稍退,我松了口气,却与一脸疑惑看我的园田前辈对上了眼,羞耻感席卷而来。
她看出了我的不适、肠子的翻腾、我在忍便。
我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
我想赶紧逃离,对正要开口的园田前辈置之不理,信号刚转绿就蹬车冲了出去,终于想到该去哪了。

我拼命蹬车。汗滴在臀缝中流动,肛门无序地开合。刚才的波浪般的便意,如今一刻不停地击打着我的括约肌。自行车上人行道的轻微颠簸,都让肚子像要爆炸般扭曲。
过了站前交叉口,转到巴士总站后侧,进入房产中介旁的巷子里。前方的小儿童公园果然空无一人。没有游乐设施的破旧空地,却有我的希望。
在热浪中摇曳的小屋,对揉着肚子踉跄到来的我,显得耀眼夺目。
我想大便。
肚子苦不堪言,肛门要开了,我想排泄。
我想拉屎。
我顾不上锁车,把车扔在公园入口。三成开的肛门里硬便探头,差点沾到了内裤。我拼命命令括约肌别松懈,跌跌撞撞踩着反射阳光的砂砾冲向小屋,看到门上的“禁止使用”红字。右眼被冷汗模糊,撑开旁边的脏木门,里面是张开嘴的洋式马桶。我左手压住乱动的肠子冲进去,手抓着准备扔下的书包,手掌里的星空资料集让我最后一丝理智回笼。我想拉屎。我锁门,把书包挂在钩上,我想拉屎。内裤拉不下来,我想拉屎。裙子垂下挡住,我想拉屎。我把裙子卷到肚脐,我想拉屎。拉下内裤,我想拉屎。露出下半身,我想拉屎。肛门对准马桶坐下,我想拉屎。我拉屎了。
“哈……啊……嗯……啊呜……嗯……呼……嗯……啊……咕呼……呼……”
噗噜噗噜。咪哩咪哩。噗哩噗哩。咪嗤咪嗤。
我的屁股听到了这些拟声词。两天份的食物残渣撕裂大肠般涌来,伴随大量屁声,撑开肛门褶边,在淹没大脑的快感中像大蛇般连绵不绝注入马桶。
解放感让我视线闪烁,脸颊不自觉地松弛。
我调整呼吸,血液逐渐流回大脑,视线渐渐清晰。确认脚边的内裤没脏,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我人生中最猛烈的便意。听说闻书味会引发便意叫青木真理子现象,也许这并不是迷信。
“话说回来……‘禁止使用’的告示真吓人啊。”
要是两间厕所都不能用——想想都可怕。
我放松下腹慢慢小便,环顾四周。脏兮兮的地板和墙壁,有低俗涂鸦的门,这公共厕所不算干净,但对我来说却是天堂。而且——
“……太好了。”
我回神后慌忙确认,纸架上有足够的厕纸,没脏也没湿。虽然厕所有点臭,但这种地方算是维护得不错了。这虽不是最优解,但无人问津的隔间比起图书馆厕所更像是理想的私人空间。我的选择没错。
可能是憋太久,我还有点残便感。酷热的密闭空间让我不适,我想快点结束,用力一挤,放了个响亮的屁。
五秒钟的空气震动让我羞耻涌起,但没人听见。我吸气想快点排完肠内污物,
——咚咚!
“!!”
突然的敲门声让我停止呼吸。
这是确认隔间有人的动作。也就是说,薄门后有陌生人,我的便臭和响屁全被人知道了。
意识到这点,我体温飙升。
呼吸停止。
全身冒汗。
心脏狂跳。
这种时候,常识是回敲表示有人。可这等于宣告刚才的丑态属于石神凛。
果然,这里远非私密空间。我竟相信这是天堂,真是愚蠢。如果门外是男的……
——咚咚咚!
“啊……”
粗暴的敲门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
“喂!还没好吗!?快点啊!”
是个年轻女声——不是异性,我先松口气。但她颤抖的声音透露出她也很急。
“对、对不起。马上好。”
稍微冷静的我勉强回应门外,急忙排出残便。同性也不减我的抗拒感,但厕所先让给跺脚的她吧。
我草草结束,简单的擦了擦肛门。大便硬度足够,纸脏的不多。我穿好内裤,转身拧了一下冲水阀。
可马桶里,我拉出的大便还在晃荡。
“……诶……”
无论怎么拧,只有干涩的金属声。水面上的污物纹丝不动。
“啊……”
想到“禁止使用”可能是对整个厕所的警告,我背脊发凉。是因为水不流才禁用厕所还是因为禁用厕所才停水的?总之,厕所没法冲水。
——咚咚咚咚咚!!!!!
“喂!还没好吗!?快点啊!!!”
门外人的悲鸣响彻厕所。
“对、对不起。水、水冲不了……”
“啥!?算了,快出来!!”
她一刻也等不了。我抓起书包,看了眼装满大小便的马桶,下定决心开门。
门外是个同龄女孩,捂着肚子和屁股发抖。她穿着暴露的衣服,晃着侧马尾,眼神锐利地瞪着我。
“对不起,久——”
“让开!!!”
我还没说完道歉,就被粗暴推开。随后厕所里激烈的排便声,固体撞水面声,连绵的屁声,粗重的喘息,全都清晰传入我的耳中。反过来说,刚才我的丑态也被她清楚地感知到了。
再次面对这不变的现实,外加还要被第三者看到排泄物,羞耻从胃里翻涌上来。
至少多拉点,把我的粪便盖住吧。
我对开始喷稀便呻吟的陌生女孩许下不负责任的愿望,匆匆走向自行车。
正午的酷热远超早晨,但身体轻了些许。如果选择在图书馆厕所排便,或许就不会这样。放屁排便不过是生物常态,却让我如此羞耻,或许是我太不成熟了。
我反复咀嚼着这些胡言乱语,逃也似的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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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0 10:02:46 | 显示全部楼层
【3】心灵的创伤
我天生排便不畅,严重便秘是从小学六年级开始的。那时父母刚离婚,我搬到父亲老家园田家的宅邸生活。
忙于工作的父亲无暇照顾我,照顾我的任务就落到了祖母头上。园田家世代由女性继承家业,作为长女,我得接受与家格相符的教育。祖母受园田家家训被教育成了坚强女性,而嫁进来的母亲不堪重压选择离去。因此,祖母对唯一的孙女——我,倾注心血教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考名门私立中学也是祖母强烈建议的。
我从小学习拔尖,拿满分被妈妈表扬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奖励。
妈妈离开后,我怕连祖母也抛弃我,拼命准备入学考试。每天课间练汉字,放学后也不玩,从大山坐两小时电车去长崎上补习班。最后揉着困倦的眼,严厉的祖母等着我回家。即使如此,我还是一直努力。
不想被祖母讨厌。
不想再孤单。
努力了妈妈会回来。
我得学习。
得努力。
我每天每天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
但幼小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胸部开始发育后排便就不规律,备考后五六天一次成常态,甚至到考试前的十二月末,两周没拉大便。
现在半月便秘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当时的我来说如同地狱。鼓胀的肚子总是刺痛,我忍着恶心上补习班,怕家人察觉,怕被硬塞食物,羞于启齿,每晚蒙着被子因恐惧和不安哭泣——十二岁女孩哪里受得了这些啊。
我想摆脱痛苦,瞒着祖母拿了药箱里的泻药茶“番泻茶”。初次用便秘药时我很不安,但认为喝了就能拉出来,摆脱痛苦,考试成功。我抱着救命稻草,偷泡了怪味茶一饮而尽。
以为地狱结束了,天真。
那夜,肠子像被撕裂的剧痛把我惊醒。我渴望的便意没来,只有随心跳而来的剧痛。我发不出声,喘不上气,抱着肚子在被子上打滚。祖母发现异样后叫了救护车送我去医院。诊断结果说是肠扭结的前兆。
因此中学考试取消,我进了本地公立中学。

“……又是这个梦。”
我不记得是第几次了从噩梦中醒来,夏日晨光刺眼。全身汗湿,倦怠感让我厌烦。身体不适多半是物理原因吧。
好不容易的暑假,却做了这么糟糕的梦。我揉着沉重的肚子,叠好被子收进柜子,走向厨房。
喝下一杯冷牛奶灌进空腹,吃玩早饭后去院子喂池塘里的鲤鱼,顺便做活动大肠的体操,然后钻进厕所——这是每天的晨间惯例。
这到底有几分意义,我不清楚。
打开门,罕见的粉色瓷砖和高一截的和式马桶貌似迎接着我。祖母腿脚渐差,我多次提议换洋式马桶,可她不同意。其实最常窝在这空间的是我,真希望她能依我一次。
锁门,依次脱下内外睡衣,叠好放进地板上的篮子里,把胸罩放上面,再脱内裤。汗水黏背,我把长发用橡皮筋扎好。
赤身裸体,我叹了口气。
“今天……第十五天了吧……”
我摸着鼓起的肚子,却连一点便意都没。但只要有一丝排便的可能,就该试试。
噗!噗噗呜呜~~!!!
我用力,响亮的屁声回荡在厕所。若能缓解腹胀也值得,可不拉出粪便,痛苦就不会消失。
“哈……臭死了……”
恶臭从腿间升起。可我觉得不算什么,毕竟粪便才积攒了半个月。悲哀的是,我的人生跟便秘纠缠到能从屁味判断积攒时间。
“呼……嗯嗯嗯嗯嗯嗯……!”
今天我又全裸跨在马桶上,撑开屁股,发出难听的呻吟,投入胜算渺茫的战斗。

初中第一次期中考,我拿了年级第一。
因便秘错过名校的愧疚让我欣喜地告诉祖母,得到了表扬。
我想洗刷污点努力学习,我努力再次拿第一。
再下次也努力,又是第一。
学习拿第一。
为拿第一学习。
现在,甚至当时,我都知道校内考试不值得烦恼。理性上也觉得轻松点就好,又不会死。
可心不行。每逢期末考临近,梦里浮现那段记忆。失败的事实。下次不能失败的强迫感。
头脑再怎么找借口,身体却很诚实。
初一下学期起,每到考试前后我完全拉不出大便。平时便秘的肚子,老师一提考试肚子就彻底坏掉,粪便积攒一个月以上才拉出来也很常见。
走上了不归路后我才察觉,我总是一直盯着过去的失败。
口臭让我不愿跟朋友说话。
为了放屁,午休我去没人去的体育馆后。好凄惨。
我被慢性恶心、食欲不振、皮肤粗糙、腹痛头痛折磨,抱着单词本和课本窝在厕所。
考试前我总是烦躁。
越来越冷漠的自己,我讨厌死了。
初二时我忍不住,去邻镇药店脸红买了浣肠。口服泻药的经历让我放弃,但浣肠或许能轻松解决便秘。
哪有这么好的事。
药液引发的剧痛我咬牙忍了十五分钟,只拉出几粒硬便。便意全无,换来剧烈的腹痛。虽然这次没叫救护车,但整夜在被子里流冷汗挣扎,几近痛到昏厥。
我彻底明白自己完全不适合便秘药。
努力没有白费,我从没在考试中输过人。但如果输了,现在的情况会有所不同吗?
唯一的好处是优异成绩获公立推荐,无笔试进了大山高中。初中最后两月肚子状态不错,便秘仅有五天,最终我健康地参加了毕业典礼。

我坚持一小时,只拉出几粒兔子屎般的小块。腹部不适没有改善,可腿已经到极限了。
“比不拉……好点吧。”
残便感黏在干净的屁股上,我照例擦了擦,扶墙慢慢起身。以前用力过猛晕倒后,这瞬间总让我感到紧张。
我穿上内裤和睡衣,冲水走出走廊,被叫了一声“小纱织”。
“……什么事,奶奶?”
我不情愿地拉开门,在酷暑中仍穿和服、背脊挺直的祖母用锐利目光刺穿我。她吊起的眼角仿佛诉说她波澜壮阔的前半生。
我下垂的眼角遗传自妈妈。
“小纱织,坐下。”
“……是。”
我正对祖母跪在榻榻米上,她递来一张纸——前几天全国模试的成绩单。
“首先,恭喜你在校内拿第一。这次也努力了。”
“……谢谢。”
我盯着榻榻米边缘,紧握拳头。我知道祖母的话只是开场白。
“但全国排名是247,比上次模试掉了150多名。是学生会太忙了吗?”
“不,那个……”
我支吾其词。这次考试在球技大会前,期末考影响下我便秘了两个多月,精神和身体都几近崩溃,根本顾不上模试。
可这种丢脸话我说不出口,
“有点……身体不舒服。”
我含糊其辞,低头看成绩单。冷冰冰的“247”让我莫名松了口气。
“小纱织努力我知道。但全国有百人比你更努力,别忘了。”
“是……我会努力。”
祖母的教训对我如清风拂面。因为我终于能输给246个人了。
全国模试没事,校内考试不行,正常人看来很奇怪,可我身体从不受控。不用拿全国第一的考试,对我来说不是障碍。
“对了。”
我以为训话结束要松懈时,祖母的一句话让我全身紧绷。重头戏来了。
“小纱织,还没排便吗?”
“诶……那个,那个……”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大脑空白。
“几天了?每天早上窝厕所哼哼唧唧,肯定很严重,说说看吧。”
“——大概,一周吧。”
我顺口撒谎。被过度关心我可受不了。
“那挺辛苦。可园田家的女人得管好自己身体。”祖母瞥了眼钟,“今天有空吧。好机会,去医院看看。”
“怎么这样……!”
“医院”二字震耳瞬间,我全身冒汗。心脏狂跳,叠在膝上的手颤抖。
“奶奶!那个,我、我没事——”
“不行。”
“——!”
一如既往。祖母目光刺穿我,我的小反抗如同儿戏。
“我会给绪方医生打电话。准备好就立刻去。明白了吗?”
“……是。”
我小声应下,离开祖母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咬唇时尝到一丝血味。
我喜欢祖母,也知道她疼我。可这份爱就像带刺的铁丝捆绑彼此,或许这就是血缘吧。

去医院打扮的太花哨不合适,可为了武装内心,我穿上喜欢的白连衣裙和帽子出门。
天空的积云清爽,可柏油路反射的热浪像天然桑拿。凉鞋传来的地面高温,走几步额头就止不住的冒汗。家到医院的距离需要骑车或者坐公交,可我想拖延哪怕一秒。
这是我仅有的反抗。
“每分钟走路速度减半,就永远到不了……是啊。1/2的幂极限是0啊。”
我嘀咕着无聊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散步。
“……咦?那女孩。”
走到大山站前交叉口,红灯旁已有先客。大山高中的自行车贴纸,熟悉的制服包裹着娇小身躯,双马尾长黑发,是见过的背影。
我并排确认,果然是二年级的石神凛。
去年我还是学生会书记时,刚入学的她来学生会室咨询“想建天文部”。我帮她处理了预算和手续,印象深刻。
可我注意到她不是因为熟识,
“……呼……呼……”
而是她在信号灯前鼻息粗重,扭着腰。她哭丧着脸手紧抓裙摆,抖腿盯着对面。
难道是?
我观察时,她突然看我,愣了一下,又挺直身子面向前方,表情很快变得僵硬,马尾尖微微颤动。
“……啊……!”
咕咕噜噜噜……!!
夏日午后车流全无。娇小的身躯发出难以想象的巨响。她脸色发青,捂肚扭臀。
果然,她在忍屎。
便意很强吧,她的焦躁像汗水般流淌。我嗅到这气息,心如针扎。
“哈……啊……”
“——”
便意退潮后她再与我对视,愣住后泪眼汪汪,脸迅速变红。
不好。我的目光太无礼。
得道歉。
我刚要开口,信号变绿,她像接到起跑令般慌忙骑车跑了。
“……我也该放弃了吧。”
过了斑马线,目的地近在咫尺。我叹口气,小跑过闪烁的信号。
绕到巴士总站后侧,远处的“绪方诊所”招牌和“消化器内科・肛门科”字样映入眼帘。我咽了下口水,走进小道。
路过儿童公园,看到停着的自行车,果然不出所料。看到石神凛揉肚子的背影,我就猜她会冲进这公厕。
但意外的是,带校徽的自行车有两辆。
我好奇地往里看,旧公厕一间贴着“禁止使用”,另一间关闭前有个女孩在跺脚。
敲石神凛所在门的女孩穿着暴露,吊带衫露肩,热裤露腿,晃着侧马尾,用厚底凉鞋跺地。应该是大高学生,可背影认不出是谁。
她可能是在去玩的路上吧。可她却毫不害羞地捂屁股,踢地面,气势十足的打扮全被毁了。
她肯定拉肚子了。想冲进厕所却被占了,很痛苦吧。
可是。
可是。
能拉多好。
忍屎多奢侈。她哪有吞生牡蛎、毁八条内裤才勉强解便秘的经历。
拉肚子的她似乎到了极限,对门大喊敲打。
“……干脆直接拉出来多好。”
我自言自语,惊觉。我何时变得这么恶毒了?

医院空调适度。候诊室除我以外只有两位老太太,电视的甲子园转播声格外响。
我办好手续,坐在长椅上填问诊表,很快被医生叫到。起身去诊察室时有点晕。从刚才起,我呼吸变得不畅。
指尖像冬日般冰冷,膝盖抖个不停。稍不留神就想瘫坐。我仿佛身处在氧气稀薄的世界。
想回家,想逃。
可不能任性。我已是高中生了。
我鼓励自己,拖着腿进诊察室。可与医生对视瞬间,我心碎欲裂。
“你好,园田小姐。请坐那边椅子。”
是个年轻男人。
我依言坐圆椅,心跳痛得厉害,冷静不下来。
我早有面对异性的心理准备,可祖母介绍的,我以为是老医生。结果眼前看问诊表的是三十出头的温和男子。实际年龄可能稍大,可这无关紧要。
“今天怎么了?”
明知故问。祖母肯定说过了。真虚伪。
我在心里咒骂给自己打气,假装平静回答。
“那个,便秘很严重。”
“多久了?”
“……两、两周左右……吧。”
我想对祖母撒谎,可在医院装蒜像小学生,很讨厌,我老实说了实情。
“平时也这么久不排便吗?”
医生面不改色,淡然提问。这事务性交流让我稍稍平静。
“那个,平时排便间隔就这样……只是。”
“只是?”
医生抬头放下笔,与我对视。我被催促开口,手掌不知不觉汗湿。
“那个,高中的……期末中期的,呃,那个,考、考试前后,那个……嗯,两、两……两个月没拉,也、也有过……药、体质好像不、不合适……”
要冷静有条理地说明。
越想越乱,话卡在喉咙。我有这么不会说话吗?我羞耻满溢。医生没催我,耐心地听我讲,反倒让我更慌。
“明白了。接下来开始检查,请把裙子掀到胸口,露出肚子,仰卧在床上。”
我结结巴巴说完,他一句话让我大脑空白。
“啊、那个!”
“没事,会盖毛巾在下半身。”
“啊……好。”
他说得我只能点头。
我随年轻女护士脱凉鞋上诊察台。偷瞄医生,他背对着我写病历,估计是在体谅我。
我下定决心,把裙裾卷到胸罩边缘不露出来。早知道不穿连衣裙了。
护士盖毛巾遮住内裤,可肋骨下到肚脐全露。冷风吹过裸腹,我理解了动物为何会本能地藏肚。
“开始触诊,放轻松。痛就说。”
医生不知何时到旁,左手放我肚脐下。粗糙指尖陷入腹肉,我起鸡皮疙瘩。
“唔……嗯……”
我忍着,鼻息漏出。医生手顺时针移动,精准按压硬处。不适感从胃底涌起。
“咕……”
“放松。”
哪放松得了。我的屎被他摸着。
隔着脂肪被异性捏排泄物,感觉无法言喻。胀满的大肠被揉捏,刺痛难耐。而且——
咕噜……咕啵啵……
我感到肠内气体移动,咕噜声漏出。我羞得收紧腹肌,又被责备“放松”。
我放弃抵抗瞬间,医生手稍用力按了下腹。
“啊!”
噗呜呜呜呜!!!!
巨响响震诊室,空气凝固。不,是我凝固了。脸热得要炸,手指失去知觉。我放屁了……
“对、对不起……”
“不必在意。”
医生温柔的话我听不进。在异性前放屁,脑子要沸腾了。
上月被男后辈听到时我羞得要死,可戴上前辈面具勉强撑住了。可现在袒露肚子、抓着裙摆发抖的我,无面具可戴。普通的园田纱织只是个脆弱的小孩。
噗!噗噗噗!噗呜呜……噗啵!!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挡不住。腹部被压,气体喷出。我想收肛门。可得放松肚子。
混乱中,肠内气泡不受控制,几乎瞬时排出。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手指揉捏大肠,气体涌向肛门。憋不住的特大屁震动压扁的臀肉。不行。不行了。
好臭。不对,早上没这么臭的。不对,是屁被成年男人听到——
“……咳咳。”
——腋下冷汗滴落。
我喘不上气。
别看。可目光不由地转向声源。医生背后,护士皱眉咳嗽,我泪腺颤抖。
“对、对不起……对不起”
“金本小姐。”
医生打断了我的道歉,发出低沉吓人的声音。
“金本小姐,去外面待着。”
“……抱歉!”
一瞬间,医生眼镜后的眼神失温。护士慌忙跑向诊室帘后。
——他在保护我……?
“对不起,园田小姐。别在意。肚子活动是好事,很辛苦吧,把气都放出来吧。”
连我都觉得臭得要死的环境下,医生恢复温和笑容,对颤抖的园田纱织说。我心险些碎裂,他平静嗓音让我勉强撑住。能稍微信任他吗?
“…………好……”
我小声点头,放松臀部。

之后我去拍摄室照腹部X光,又回诊察室。我坐回圆椅面对医生。桌上发光板贴着两张我体内的X光片。
被人看肚子本该是耻辱,可我不知是已经习惯了还是内心麻木了,竟比想象中冷静。
“便秘是排便间隔紊乱及相关身体问题导致的病。但原因因人而异。”
医生顿了顿,用左手笔指着X光片肚子。
“这些白影全是便。园田小姐的直肠——屁股出口处堆积了很多。”
我哑然。外行也看得出盘绕的大肠满是白影。面对体内积攒大量污物的事实,我头晕目眩。
“还有,”笔尖划出“の”字,“大肠拐角这儿,小肠末端也有不少便滞留。”
医生放下笔,从抽屉拿出透明塑料管,里面有拳头大的红黄橡胶球。
“女性多见‘弛缓性便秘’,大肠运动迟缓。但园田小姐可能是‘直肠性便秘’和‘痉挛性便秘’并存。”
“那个,是……”
我不安,他放慢语调回答。
“‘直肠性便秘’是便到直肠时排便反射不触发,察觉不到便意。从X光看,园田小姐的直肠比一般女性粗长,易积便,反射更迟钝。”
我默默点头。
“‘痉挛性便秘’则相反,是大肠太活跃导致的。”
他双手如握铁棒举起模型,平举朝向我。
“正常大肠依次蠕动把便送向肛门。”
他左右手轮流握,球移到我这边的右端。他把球移回中央,双手随意挤压。
“但大肠痉挛般细碎蠕动,便停滞不动。”
两球在管中央抖动,位置不变。
医生放下模型拿笔,指X光右腹大肠拐角的碎便。
“你说吃便秘药没用,也是痉挛型便秘的证据。市售药多促肠蠕动,对园田小姐适得其反。”
“也就是说……本来就活跃的肠,更……”
“你吃完药后肚子剧痛就是这个原因。”
我明白了。那剧痛是大肠不堪过激的呐喊,很合理。可发现每天晨练肠活并无意义,让我备受打击。
“痉挛性便秘多由压力引发。园田小姐是直肠型便秘的基础上,考试等压力诱发痉挛症状,导致数月便秘。”
其实我早知如此,但被人指出问题仍不舒服。
“若放任压力性痉挛性便秘,可能会恶化成IBS——肠道应激综合征,反复突发腹泻和便秘的类型。”
听过的病名。若我变成那样——胃突然一紧。
“那、那个,治疗……”
“……泻药适得其反,只能用整肠剂和饮食观察。最好是去除根本压力,但”他凝视我,“园田小姐你很擅长学习吧?”
“那个……是。”
没必要谦虚,我略显迟疑地同意。
“……果然。能理解。”
医生放松,眼神遥远地看着我。
“能干的人的苦楚,别人不懂,只会把自己逼得更紧。”
我一惊。他是医生,必然经历过医学部激烈竞争,是“我这边”的人。
“但重要的是自己的节奏。请好好珍惜自己。”
“是……是……”
无人理解的烦恼,首次被认同。

之后几句说明,诊察就轻易地结束了。
真的很轻易。
我回候诊室坐长椅等叫号,呆望电视的甲子园转播。熊本队刚击败滋贺队最后一棒。面对感人场面,我却毫无波澜。
坦白说,我很失望。
我暗自期待便秘戏剧性改善。可经历羞耻的问诊后,只开了整肠剂。肚子被揉后放屁轻了些,仅此而已。
受付叫我拿处方单付钱。这诊察还挺贵,我差点说出口忍住,打开钱包。
去药店拿药,回家做今天功课,晚上读新买的小说吧。
我边想边戴帽,走出自动门。烈日当空,蝉鸣倾泻。
“……诶?”
可我察觉异样。
这么明亮的天空,湛蓝的天际、高耸的积云、反射光芒的路边白线,却如水淹的水彩画一般,淡去模糊。
“咦……怎么……?”
有东西滑过我脸颊。
热的液体流过脸。
一滴进嘴。
有点咸。
“啊……怎、怎么……不,等下……”
我摸脸一惊。不知何时,我双眼泪如泉涌,像水管爆裂,擦不尽也止不住。
“不……咕……啊……啊……”
不行。
这、不行。
总之,得去个没人、没人看的地方。

要是被看到、在、在这种地方、要是被谁看、看、看、看到……
我如狂奔的狗压住粗喘,躲进巷尾垃圾站阴影,
“……呕呕呕呕呕——!!”
我把早上的牛奶、面包、煎蛋、卷心菜火腿沙拉吐向沟渠。酸液从胃涌出,横膈膜剧烈痉挛。喉咙灼热,泪水更是汹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结束了。看病结束了。没事了。
“我”像哄幼儿般抱住哭泣的小纱织。她全身瘫软,抖个不停。明明是盛夏,却好冷、好冷。
是啊。医院好可怕。
救我。救救我。
结束了就安心了。没事了。
妈妈,妈妈,妈妈。
“呜……呼啊啊啊啊……”
慢慢来。冷静点。
好怕。小纱织好怕。
你很棒,小纱织。真厉害。
羞耻,痛苦,害怕。
嗯嗯。但你忍住了。好棒。
药味,白大褂医生,我、我、小纱织的、肚子、肚子,不、不啊啊啊啊。
“呕……呕啊啊……”
医院好讨厌。讨厌,可屎被、屁股被、硬、指头。不啊啊啊啊。
很辛苦对吧,小纱织。但没事了。没事了。

“我”拼命安慰泪眼模糊的小纱织。白色的呕吐物缓缓流过干涸的沟渠。

直到小纱织停止哭泣,“我”都透过那模糊的视线注视着这一切。


我常做梦。
无数次做同一个梦。
梦里我穿着睡衣,捂着肚子满脸痛苦。
然后救护车来,送我去医院。
爸爸在,祖母在,妈妈不在。
医生在,护士在。
好多大人在。
他们把我按在床上。
翻成俯卧,抬起屁股。
裤子被强行脱掉。
不要。
停下。
我喊了无数次,每次喊,他们还是硬脱我的内裤。
比同龄人早长毛的私处,被所有人看到。
我想逃,但几个护士按住了我。
停下。
不要。不要。不要。
我被按在床上大喊。
看祖母,看爸爸,都不救我。
看妈妈,妈妈不在。
这时,戴手套的大叔来了,把手指伸进我屁眼里。
里面咕噜咕噜动。
好痛。
男人的手在我体内抓挠。
不要。
停下。
肚子像撕裂般痛。
手指拔出时,有东西掉下。
是硬邦邦的屎。
我慌忙想起身,又被大人压住。
尿湿的床单让胸口冰凉。
不要。
不要啊。
在这种地方拉屎不要啊。
无论喊了多少次,大人都不听。
粗手指又插了进来,把硬屎从我体内挖出。
全身被弄脏。
在变脏。
在所有人面前。
屎从屁股里溢出来。
对不起。
小纱织逃过两次补习班。
对不起。
小纱织瞒着祖母喝了药。
对不起。
小纱织会努力学习,帮忙做事。
对不起。
小纱织会做乖孩子。
嗓子喊到嘶哑,也挡不住屁股被手指侵犯。
最后,肚子大响,医生拔指瞬间,屎喷薄而出。
臭屁连连。
在白衣人的注视下,女的拿着金属盆,我在尿湿的床上拉屎。
恶臭和厌恶让我当场呕吐——然后突然惊醒。

从那天起,我再也无法穿着衣服排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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