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鼬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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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汉化】きみのおしりを汚したい/文笔不错的长篇小说/作者是p站的早川オコ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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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0 09:53:34 | 显示全部楼层
One Summer Day(暑假特别篇)
坦白说,我当时真的是得意忘形。
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六,我一大早就坐上了父母开的车,准备去亲戚家。在服务区休息后,我无视旁边开始吵闹的姐姐阳菜,打开手机一看通知,差点忍不住摆出胜利的手势。
『相太』
『盂兰盆节的夏日祭典,要不要一起去?』
看到“樋口千佳”这个名字和她简短的消息,我对姐姐“还没到吗”的聒噪抱怨顿时烟消云散。当然,我立刻回复了“好的”。
“爸、爸爸……还有多久啊……?”
“大概十分钟吧。”
听到父亲慢悠悠地回答鼻息粗重的姐姐,我再次打开LINE的聊天界面。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
我和千佳两个人去祭典。不行,光是想象,脸上就忍不住露出傻笑。
进入暑假后,除了偶尔为了学生会的工作去学校,我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活动,也好久没和千佳见面了。她应该也在忙着社团活动吧。盂兰盆节一过,学校就要开学了,剩下最多也就两周时间。果然,我还是怀念每天在教室里见面的日子。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冒出来的重大活动,怎么可能不让我兴奋呢?
她会穿浴衣吗?还是那种很有女生气息的衣服?以千佳的性格,肯定会满脸笑容地大口大口地吃章鱼烧吧。啊,真是太期待了。
“喂~妈妈,还没到吗……?”
“哎呀,就快到了,稍微忍忍吧。”
已经大学四年级、今年二十二岁的姐姐,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妈妈责备。她和明日香老师是同年级的好友,可我完全看不出来。话说回来,她出了这么多汗,不会出问题吧?
我望向车窗外,高速公路高架桥下是一片稻田,青翠的稻穗在头顶正午的阳光下闪耀。随风摇曳的新绿稻田水面,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
“爸、爸爸……还没到吗……!?”
“啊,离下个服务区还有十公里……大概十分钟吧。”
“刚刚、刚刚也是说十分钟……呜呜!”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要、要拉出来了……!!”
姐姐的肚子发出一声巨响,她一边跺脚一边在座位上蹭着屁股。似乎放了个屁,车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腐烂鸡蛋般的臭味。
“阳菜,臭死了,忍一忍吧!真是的,肠胃那么弱还吃什么冰淇淋!”
“可是、可是……呜呜呜……”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每次全家出行,姐姐拉肚子几乎是家常便饭,所以父母和我几乎都不会担心。看着抱着肚子发抖的姐姐、捏着鼻子唠叨的妈妈,以及害怕车座被弄脏而不安驾驶的爸爸,还有因为姐姐忍屎而无法兴奋的我。悄悄叹了口气,如果这能满足我的某种需求倒也挺划算,可惜我完全无法用色色的眼光看待这个懒散的姐姐。
终于,在姐姐一句“稍微漏了一点”的惊呼中,车内陷入混乱。我有些逃避现实地望向窗外。暑假还剩两周多一点。
大家,还有千佳,此刻都在哪里做什么呢?

◇ ◇ ◇
【1】夏日风物诗
听到窗外传来的蝉鸣,我皱起眉头,擦掉胸口流下的烦人汗水。这简直像桑拿房,我在心里暗自抱怨。
“好,发送。发送……发送!”
昨晚纠结了一整夜,我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发送键。脸颊发烫。
消息显示“已读”两个字后,等回复的时间仿佛是永恒的。当看到“好的”回复时,我全身的汗水瞬间喷涌而出。成功了!成功了!
切换聊天界面,立刻给美咲发了一条LINE。
『我邀请相太去祭典了哦』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前一点。美咲有点低血压,但这个时候应该也起床了吧。我盯着手机屏幕。
……噗……噗哩……
我调整了一下坐在马桶上的姿势,用力一使劲,软乎乎的大便滴了几滴下来。可肚子里的不适感一点也没减轻。
『哦,你终于鼓起勇气了,真厉害真厉害』
我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很快收到了美咲的已读和回复。
『你醒啦』
『嗯~』
『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了,刚起来』
『这样啊。』
也就是说,她刚刚还在睡。嗯,不过今天我也睡过头了,没资格说别人。
我把体重偏向左臀,护着刺痛的下腹,敲着屏幕。
『对了,美咲』
『我一个人会紧张,要不你也一起来祭典吧』
消息发出去后立刻显示已读,但迟迟没有回复。我觉得奇怪,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
『啥?』
『不去』
“为什么!?美咲你个小气鬼!……啊呜!”
噗嗤嗤……噗嘶~……
用力过猛,又拉了一点软便。我反复开合已经有些火辣辣的屁股眼,检查了一下情况,赶紧回复。
『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我会紧张得要死啊』
『不不,我去才奇怪吧。而且,千佳你之前不是跟下田一起出去过吗?』
『那是……』
黄金周那次是因为修自行车有正当理由,而且那时候刚升上二年级,好久没和相太同班,我有点兴奋过头了,总之就是那样
『两个人去祭典,不就像是我喜欢相太一样吗!』
『不是,你本来就喜欢她吧?』
『…………是的,我喜欢她……』
『要秀恩爱就别找我咨询了』
『啊!等等等等』
美咲对我无语了!我慌忙敲着屏幕——话说回来,把这些写成文字还真是挺害羞的。
『总之,两个人在一起我真的不行。拜托了,美咲』
可能是暑热或害羞的缘故,黏在背上的睡衣吊带让我觉得恶心。
『哎,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三个人很奇怪,所以再多叫几个人,装作大家一起去的样子吧,这样我就去』
我给美咲发了一堆感谢的表情包。
咕咕噜噜……
“啊……疼疼疼……受不了了”
肚脐下又传来响声。我叹了口气,深深地坐回马桶,轻轻揉着怎么也不肯消停的拉肚子。
腹泻的原因我心里有数。
首先是昨天的社团活动。因为今天休息,所以昨天的训练特别辛苦,天气又热,我喝了很多饮料。训练结束后筋疲力尽,退役的三年级前辈送来了刨冰,我吃了草莓、蜜瓜和蓝色的夏威夷各一杯,毕竟是经典口味都想尝一遍。
饿着肚子回到家,晚饭是我最爱的凉拌猪肉和杂粮饭。弟弟光辉说我“会胖”,但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多添了两碗,顺手揍了他一拳。最后,我还吃掉了爸爸出差带回来的东京高级冰淇淋。
最要命的是昨晚。我熬到了深夜,纠结着给相太发的信息,写好后又觉得这么晚发不好,要不还是算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不觉睡着了,肚子露在外面直到早上。
彻夜的灯光和油腻的脸让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随即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强烈的便意让我跳起来,我抓着手机捂着要爆炸的屁股冲进厕所,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分钟。我一边断断续续拉着稀便,一边耗费着时间。
擦了屁股又想拉,反复两三次,一直找不到出厕所的时机。
“差不多,可以了吧……”
肚子里的不适还没完全消失,但不疼了。用力也没东西出来,嗓子也渴得要命。我扯下厕纸,从背后伸进去,顺着臀缝擦拭。手指传来黏糊糊的触感,敏感的屁股传来刺痛,我皱起眉。
纸上沾满了黄色的稀便,闻了一下——好臭。我从腿间把纸扔进马桶,又拿了新纸仔细擦屁股。这种时候如果没擦干净,很容易弄脏内裤,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突然,手指传来不妙的感觉。一看,食指上沾了点黄色……
“哇,沾上了!”
用纸擦了擦,指头还是微微泛黄,凑近一闻,有股淡淡的酸臭味。
“真倒霉……快洗手……”
好久没从马桶上站起来,我小心翼翼地不让脏手指碰到东西,拉起短裤和内裤,转身一看。马桶水面上漂着稀稀拉拉的大便,哇,还有胡萝卜和香菇碎屑。
“杂粮饭的配料吧……这么说,昨天的晚饭已经排出来了。”
看来肚子状况比我想象的糟。我不安地冲了水,认真洗手后回到客厅。
空调凉爽的房间让我舒服得像上了天堂,厕所里流的汗瞬间蒸发。妈妈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瞥了她一眼,走向厨房,倒了一杯麦茶咕嘟咕嘟喝下去,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哎呀!你现在才起床?”
“不、不是,早就起来了。”
只是一直在厕所里待着。
我放下杯子喘了口气,感觉有点饿。想想,今天还没吃早饭呢。
“妈妈,午饭呢?”
“诶?你今天没社团吗?”
“我说了今天休息啊!”
妈妈笑着说“真的吗”,我瞪了她一眼表示抗议——我明明说过了吧?
“哎呀,我以为你有社团,所以没准备什么。你随便吃个泡面吧。”
暑假里中午有训练时,妈妈会给我午饭钱,让我在外面买吃的。通常我会去超市买大份便当,再用剩下的钱买点心面包,然后去学校附近的划艇场,这是暑假的日常。
“……好吧。”
我不情愿地在装方便面的篮子里翻找。肚子越来越饿,我拿起“超大份1.5倍 双倍蒜香豚骨”,看了下背面说明——600毫升热水,三分钟,量还挺多的。
我在水壶里多装了点水,点火烧上。我撕开泡面包装,把汤料粉倒进去。这时,光辉走进客厅。
“妈,我去社团了。”
“好,午饭钱放玄关了。”
“嘿。”光辉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瞥了我一眼,皱起眉头。干嘛?
“……干嘛?”
我不自觉说了出来。
“刚才进厕所的是姐吧?真臭死了。”
——火大。
“吵死了,你不用特意说出来吧。”
“可你走后厕所真的很臭啊。”
光辉瞥了我手上的“超大份蒜香豚骨”,
“老吃这些,屎当然臭。”
说完就走向玄关。
——生气!我立刻追上去,对着穿鞋的他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
“痛!!你干嘛,胖子!!”
“谁让你乱说话的!”
“你屎臭是事实吧!!”
什么态度啊,太嚣张了。气死我了。他初中身体长大了点,但还打不过我。什么态度啊。话说上次他偷吃我的布丁还没道歉呢。啊!?气死我了!火冒三丈,又踹了一脚——
我们吵了好一阵,直到我注意到水快开了。虽然没完全消气,但先放他一马。
等他回来我再收拾他。我下定决心,走回客厅。
“你俩关系真是好啊。”
“才不好!!!”
我反驳妈妈莫名其妙的话,重重坐到餐椅上。水还没开。
我试着平静下来,看了眼电视。正在转播甲子园,熊本和滋贺的高中在比赛。想起长崎一回战就输了,脑海里浮现和子的身影。
和子那么努力,但县预选赛的壁垒还是太高。而击败大高棒球部晋级甲子园的县代表,在全国舞台上也轻易落败。全国的舞台,果然遥不可及。现在的我对此有了切身体会。
“……全国高中锦标赛,真想去啊。”
今年,大山高校划艇部女子组在九州大会成绩不佳,几年首次无缘团体全国赛。单人艇和双人艇虽有几组晋级,但今年还是这几年成绩最差的一年。
我知道这不是谁的责任,其他学校的水平也很高。但今年成绩差关键在于我和绘美里酱参加的有舵四人艇没能发挥预期水平。
我个人觉得自己尽力了,对结果没遗憾。但看到身旁哭得稀里哗啦的绘美里酱,我开始怀疑这样真的好吗。
绘美里酱觉得自己担任舵手的九州大会成绩不如因病缺席的县决赛,感到自责。那场比赛,我们都想帮她一雪前耻,结果发挥了超常水平。所以九州大会的事不是她的错。
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脑带着这种迷雾,我参加了赛后的会议,
——“千佳,今后社团就交给你了。”
被退役的三年级托付后,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部长什么的……我不行啊……”
当然,三年级的决定我无法拒绝。可几次以部长身份组织训练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适合。
更糟的是,当上部长意味着要参加运动联合部会议和运动会的运营。我暗自计划和学生会——也就是和相太一起筹备文化祭的打算,就这么破灭了。
『——!!!』
我正胡思乱想时,水壶尖锐的鸣声把我拉回现实。嗯,先吃午饭吧。
我按照内侧的刻度线严格地把热水倒进泡面,倒完后用液体汤包压住盖子,然后翻转三分钟的沙漏。紫色细沙沙沙落下,
咕咕咕咕咕咕咕~~……
过了一会儿,肚子里的东西开始往下跑。
“诶,骗人的吧,等等。”
喝太多麦茶果然不好。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钝痛从侧腹慢慢向下移。我祈祷着它安静点,揉了揉肚子。可,
咕噜噜!咕隆隆隆……咕噜吡~~!!
下一秒,屁股眼一热,软乎乎的东西差点冲了出来。不行,忍不了了。
沙漏还有——两分钟左右。赶紧解决还能赶上。
“呜……疼疼疼……厕所厕所……”
我捂着痛肚子,快步走进厕所,慌忙坐上马桶。
哗啦哗啦!噗哩噗哩噗哩噗哩!!
几乎不用用力,稀便就喷了出来。溅起的水滴沾到屁股上,恶心死了。
出口附近积攒的东西排出去后,肚子一阵收紧。啊,好痛。
我忍着再使劲,又拉了一点。屁和便通过敏感的屁股眼的刺激让我感到刺痛。
咕隆隆……咕噜!咕啵……咕噜噜……
“呜……肚子好痛啊……”
得快点回去,不然面要坏了。可用力也只是让下腹刺痛不止。我把手放在肚子上暖着——诶,好像又变胖了?
噗哩……噗呜……噗噜……噗……
快点全出来吧。我的愿望像是被嘲笑,肚子还是不配合。我换着姿势努力挤出肚子里面的东西,可,
噗哩哩……噗……噗嗤噗嗤噗嗤……
用力只会让屁股疼。
想拉也只是放屁。
偶尔腹痛一阵,拉出一小团稀便。
以为结束了,肚子却仍留着钝痛,什么东西都出不来。
我放弃地拿纸擦屁股,刚擦干净,下腹又一阵蠕动,刚清理的屁股眼又流出黏糊糊的残便。
肚子还疼着——
“呜……总算消停了……”
揉着不情愿的肚子,分期付款似地拉完稀便,疼痛终于平息时,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好久。
赶紧擦好火辣辣的屁股,把纸扔掉。拉的这么费劲,马桶里却只有零星的碎便,感觉不太值得。
洗了手跑回餐厅。
“……哎呀。”
不出所料,沙漏的沙早就落完了。
小心翼翼打开泡面盖子,膨胀的麵条已经顶到了上面。我无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变凉的面,吸满汤汁的软面粘在上颚——不好吃。
“你肚子痛?拉肚子了?”
“嗯……有点拉稀……妈妈,我吃东西时别说这个。”
扔了可惜,我忍着把这坨豚骨味的小麦粉塞进嘴里。
“你老是穿那么薄到处跑才这样。吃完喝点正露丸吧,柜子里有。”
“诶—”
那药味味道太冲了,还不如这坨烂面呢。
咕啵啵……
汤味还行吧。我吃着面,突然想放屁。电视里的甲子园正好播着熊本校歌,好像熊本队赢了。希望九州队加油。我想着,抬高右臀,肚子用力一挤——
噗嘶嘶嘶嘶~~~哗啦!!
“…………啊。”
水汪汪的感觉让我血液凝固。
不是吧。是我感觉错了吧。对吧。
屁股悬空,小心用手指一摸——黏糊。我半站起身,慌忙把剩下的面塞进嘴里,起身。
“真没礼貌!吃完收拾好啊!”
“嗯、嗯……待会儿……”
我滑到厕所,一屁股坐下,肩膀一沉。灰色运动内裤的臀部沾上了果冻般的稀便。
“啊……搞砸了……”
我试着再用力,果然没反应,肚子也不痛没感觉了。
“……哎,臭死了,洗澡吧。”
没事,这是运动用的内裤,脏了也没关系。
我用这种借口安慰自己,多拿了点纸,清理臀缝和内裤上的黏液。
那天,我洗澡时顺便洗了内裤,喝了正露丸和热茶,懒散地度过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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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0 09:54:29 | 显示全部楼层
【2】选择与判断
今天学校不是禁止入内吗?
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南校舍尽头的音乐教室映入眼帘。看来时已晚矣。在这酷暑中,我似乎白跑了一趟。
暑假期间,每天早上穿上制服,前往用作部室的地理准备室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这几乎是无意识的行为。结果一不留神,忘了学校事先通知的空调维修安排。
我把自行车停在人行道边,犹豫了一下。既然目标没了,回家就好。可特意顶着蝉鸣和烈日跑来,就这么回去实在是不甘心。
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一个替代方案。确认后方没人,掉转车头,慢慢踩下踏板。
穿过拱廊街,在几乎没有车辆往来的大山站前交叉路口右转,直行一段后,市立图书馆的后门映入眼帘。正好,我还没决定文化祭展示的主题。不如挑几本书带回去。
我在冷清的停车场停好车上锁。看来没什么人。去年暑假路过时,这里还挤满了疑似中学生的自行车。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绕到正门,穿过自动门,空调的凉风迅速冷却了燥热的身体。昏暗的瓷砖大厅和安静的氛围,让人觉得温度比实际温度更低。
“……呼。”
我经过摆放读后感推荐书的儿童区,穿过在报纸阅览室打盹的中年大叔身旁,走进书库室。入口附近有借还书柜台和阅览长桌,深处是整齐排列的不锈钢书架直到房间尽头。
我在静静读书的几人之间穿行,走进书的森林。身后传来走廊传来的水声和门铰链的金属摩擦声。我想了想,这些声音估计是厕所传来的。声音还挺响。
我循着日本十进分类法的编号,在水泥地上独自行走,很快找到了目标——440号区的天文学书架。
“……真不错。”
我扫了一眼书架,对藏书的质量充满期待。虽然书的数量不多,但从理论天文学到观测、彗星、天文地理学,选书专业且全面。但书店和高中图书馆偏好浅显的书,总让我觉得不够劲。
小时候我常来市立图书馆,后来来的少了,现在有些后悔。看这架势,其他理工科和文学书架上的书应该也不错。估计是有优秀的图书管理员在负责。大山市的文化振兴预算分配得当,真让人欣慰。
“那么……”
我一边扫过整齐排列的书脊,一边思考今年的主题。
去年的文化祭我展示的是超新星爆炸的物理特性,结果很失败。作品展示的内容太专业了,视觉效果也很差。虽然展示的作品对我个人来说是收获,但不适合对外开放的文化祭。
回想去年,我抬头一看,目光停在一本印着《狮子座流星雨》的书上。我踮起脚,伸长右手,指尖好不容易够到硬皮书,把它拉了出来。封面是广角镜头拍摄的夜空划过无数火球。
我翻开这本美丽的摄影封面书。里面详细介绍了流星雨的机制和观测方法。我看了看版权页,虽然是老书,但内容没什么问题。
流星雨——作为文化祭主题似乎不错。可以多角度切入地展示丰富的观测照片,这绝对非常吸引眼球。
主意已定,我开始找相关书籍。果然,从模糊情境中找灵感,书籍比网络更胜一筹。书籍的信息量上虽不及网络,但意外的相遇和灵感,唯有沉浸在书海中才能获得。
挑了几本后,又想找些照片丰富的书,低头一看,脚边的书架上有一本大开本的书吸引了我。像是流星雨的资料集,看起来不错。
但这时我遇到了麻烦。我蹲下准备拿书,压到肚子时,突然感到一阵屁意。
在安静的图书馆中放屁可不行。我紧绷臀部忍了一会儿,伴随轻微逆流声,肛门的压力缓解了。
我松口了气,抽出目标书翻开,里面是不同曝光时间和镜头拍摄的夜空照片集——这正是我想要的。
找到好书让我心情大好,站起身,可如冷水泼来般大肠再次蠕动起来。我感到臀部异样,观察片刻,这次是比之前更重的便意。
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我后,揉了揉下腹。上次大便是在前天早餐后,粪便约有两天的份。我通常每天早上规律排便,但凡事都有例外。
转身准备去厕所,但脑海中却闪过刚才的水声。那样的隔音效果,我进厕所排便、擦屁股、冲水的声音都可能传出去。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制造噪音都让我犹豫,更别说在这种地方排便了。
我检查腹部情况。肛门附近能感觉到有粪便,但还没到迫切的程度。既然资料也找得差不多了,不如赶紧回家,在自家厕所安心解决。
收紧括约肌,把便意压回去,我抱着几本书走向柜台。
“借书吗?”
我点点头,把书递给柜台的女管理员。大肠又微微蠕动,肛门压力增加,比刚才更强的便意袭来。
“有借书证吗?”
她这么问,我翻了翻钱包。运气不错,找到了小学时办的借书证。上面有我歪歪扭扭写的“石神凛”和照片、用户编号以及条形码,卡片表面简单得很。我惊讶自己居然没丢掉它。
照片上的我比现在幼稚,让我有点不安。但似乎并没有碰到什么问题,管理员淡定地处理着。照片里的我和现在的模样差别很大。她是没有仔细核对身份,还是说我还有些当年的影子?
我看着她去除着书籍上的防盗磁条,左下腹的肠子突然大动,传来轻微疼痛。内脏蠕动,腹部发出不雅的流水声。
“……”
她听到了吗?
我偷瞄她的表情。幸好她没反应。但我得用力收紧肛门,这说明便意膨胀到一定程度了。难道是空调凉到肚子了?肛门的不适让我不自觉地跺脚。
要不去馆内厕所?可我还是不想。在自家以外的半私密空间里大便,能避免就避免。
当然,厕所隔间有墙,理论上没人能“看到”我排便,隐私最低限度有保障。但门缝和墙壁并非完全密闭,声音和气味都能传出去。
厕所隔间只是大家默认的“私密空间”,实际并非如此。这大概是我对在外面排便有心理抵触的根源。
便意越来越强,直肠的粪便压迫感加剧。屁意和便意交替刺激着肛门。但这种程度的便意我还能忍,还是回家在真正的私密空间解决更好。
“归还期限是两周后的八月十九日。”
再过几周就开学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接过借书证和书,和照片中的自己对视。那时的头发还很短,我现在才注意到。

抱着便意离开书架室,走在昏暗的走廊上。路过厕所时,果然听到有人排便的声音传出。隔音之差让我不禁叹气。
失望地经过厕所,我注意到入馆时没看到的昏暗房间,门上的告示吸引了我。上面写着“因使用礼仪恶化,自习室关闭中”——原来如此。中学生减少的原因在这。少数人的愚行剥夺了多数人的权利,虽合情合理,却让人感到遗憾。
不过,人少对我现在是好事。我停下脚步,重新考虑了下馆内排便的可能性。可这犹豫像是被看穿般,我停下来压抑便意时,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从身旁经过。
不行,我做不到。
只要还有人,我就不会用那厕所。而且肛门虽持续感受到粪便刺激,但也不算太紧急。我径直走向停车场。
解锁自行车时,又一阵屁意。我回头确认身后没人,左手隔着裙子撑开臀肉,稍微松开排气孔。随着细小的破裂声后放了个屁,大肠压力稍减。可随后传来的臭味让我皱眉。
这可不能让人闻到。
我再次确认身后没人后跨上自行车,把腹部的异样感抛诸脑后,在炽热的柏油路上骑向家——这是个错误决定。
刚上路,侧腹一阵钝痛,我忍不住弯下腰。
骑车时,肛门感受到粪便的硬度。下腹膨胀感越来越强。每次用力踩踏板,腹压升高,肠壁收缩带来不适感。粪便逐渐堆积在括约肌前,内压迅速上升。
“唔……唔……”
我想大便。
是停车场放屁引发的?还是运动刺激了大肠?或者鞍座压迫肛门?总之,在图书馆时的涟漪已变成腹中的惊涛骇浪。
我想大便。
肚子响了。我忍不住放屁,赶忙收紧臀部。背上冒汗。屁后硬便逼近肛门,我屏住呼吸。脚差点踩空踏板,鼻息外漏。
到站前信号灯前时,肛门的便意和括约肌勉强维持平衡。
“呼……呼……”
我盯着红灯思考。便意超乎我的预期。虽然不是拉肚子,但装满粪便的肠子胡乱收缩,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漏出来。盘踞在腹中的排泄物带来断断续续的腹痛。
现在回图书馆——可现在这状态放屁声难以避免。那种地方不能排便。但回家路途远,肛门未必撑得住。
我环顾四周,焦急回忆附近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便利店之类能借厕所的地方。难道还是回图书馆,不行——
“唔……!”
肠子猛动打断了我的思考。消化管拼命蠕动要把粪便挤出,掀起便意的海啸。
肛门肌肉差点松懈,我赶忙控制括约肌,揉着钝痛的下腹。肠子不断送来粪便,排便欲愈发强烈,全身发抖。
好想大便。
怎么办。怎么突然这么急。果然该回图书馆——不行,那种公共场所我不能排便。
我动员大腿肌肉压回便意,对迟迟不变的信号灯焦躁不安,目光移向一旁。
“……!”
我心头一凉。不知何时,旁边多了一个等信号灯的人影。我偷瞄了一眼她的脸,慌忙把手从腹部移到身旁。
是学生会长园田前辈。
宽檐帽和纯白连衣裙反射阳光,显得她很成熟。她今天没穿制服,我没认出来。
她应该不记得我,但也不能让她看到我明显忍便的样子。尤其她是那种才貌双全、清高难近的前辈,感觉与排泄无缘的名人。我不想在她面前暴露丑态。
我把视线移回信号灯,
“……啊……!”
刹那间,肚子大响,肛门像要炸开般膨胀。巨大的压力让我僵住,我下意识地按住下腹。面对试图突破括约肌的污物,我只能祈祷它别溢出来。
“哈……啊……”
“——”
这段时间对外人看来或许只是一瞬,对我来说却是永恒。腹痛稍退,我松了口气,却与一脸疑惑看我的园田前辈对上了眼,羞耻感席卷而来。
她看出了我的不适、肠子的翻腾、我在忍便。
我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
我想赶紧逃离,对正要开口的园田前辈置之不理,信号刚转绿就蹬车冲了出去,终于想到该去哪了。

我拼命蹬车。汗滴在臀缝中流动,肛门无序地开合。刚才的波浪般的便意,如今一刻不停地击打着我的括约肌。自行车上人行道的轻微颠簸,都让肚子像要爆炸般扭曲。
过了站前交叉口,转到巴士总站后侧,进入房产中介旁的巷子里。前方的小儿童公园果然空无一人。没有游乐设施的破旧空地,却有我的希望。
在热浪中摇曳的小屋,对揉着肚子踉跄到来的我,显得耀眼夺目。
我想大便。
肚子苦不堪言,肛门要开了,我想排泄。
我想拉屎。
我顾不上锁车,把车扔在公园入口。三成开的肛门里硬便探头,差点沾到了内裤。我拼命命令括约肌别松懈,跌跌撞撞踩着反射阳光的砂砾冲向小屋,看到门上的“禁止使用”红字。右眼被冷汗模糊,撑开旁边的脏木门,里面是张开嘴的洋式马桶。我左手压住乱动的肠子冲进去,手抓着准备扔下的书包,手掌里的星空资料集让我最后一丝理智回笼。我想拉屎。我锁门,把书包挂在钩上,我想拉屎。内裤拉不下来,我想拉屎。裙子垂下挡住,我想拉屎。我把裙子卷到肚脐,我想拉屎。拉下内裤,我想拉屎。露出下半身,我想拉屎。肛门对准马桶坐下,我想拉屎。我拉屎了。
“哈……啊……嗯……啊呜……嗯……呼……嗯……啊……咕呼……呼……”
噗噜噗噜。咪哩咪哩。噗哩噗哩。咪嗤咪嗤。
我的屁股听到了这些拟声词。两天份的食物残渣撕裂大肠般涌来,伴随大量屁声,撑开肛门褶边,在淹没大脑的快感中像大蛇般连绵不绝注入马桶。
解放感让我视线闪烁,脸颊不自觉地松弛。
我调整呼吸,血液逐渐流回大脑,视线渐渐清晰。确认脚边的内裤没脏,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我人生中最猛烈的便意。听说闻书味会引发便意叫青木真理子现象,也许这并不是迷信。
“话说回来……‘禁止使用’的告示真吓人啊。”
要是两间厕所都不能用——想想都可怕。
我放松下腹慢慢小便,环顾四周。脏兮兮的地板和墙壁,有低俗涂鸦的门,这公共厕所不算干净,但对我来说却是天堂。而且——
“……太好了。”
我回神后慌忙确认,纸架上有足够的厕纸,没脏也没湿。虽然厕所有点臭,但这种地方算是维护得不错了。这虽不是最优解,但无人问津的隔间比起图书馆厕所更像是理想的私人空间。我的选择没错。
可能是憋太久,我还有点残便感。酷热的密闭空间让我不适,我想快点结束,用力一挤,放了个响亮的屁。
五秒钟的空气震动让我羞耻涌起,但没人听见。我吸气想快点排完肠内污物,
——咚咚!
“!!”
突然的敲门声让我停止呼吸。
这是确认隔间有人的动作。也就是说,薄门后有陌生人,我的便臭和响屁全被人知道了。
意识到这点,我体温飙升。
呼吸停止。
全身冒汗。
心脏狂跳。
这种时候,常识是回敲表示有人。可这等于宣告刚才的丑态属于石神凛。
果然,这里远非私密空间。我竟相信这是天堂,真是愚蠢。如果门外是男的……
——咚咚咚!
“啊……”
粗暴的敲门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
“喂!还没好吗!?快点啊!”
是个年轻女声——不是异性,我先松口气。但她颤抖的声音透露出她也很急。
“对、对不起。马上好。”
稍微冷静的我勉强回应门外,急忙排出残便。同性也不减我的抗拒感,但厕所先让给跺脚的她吧。
我草草结束,简单的擦了擦肛门。大便硬度足够,纸脏的不多。我穿好内裤,转身拧了一下冲水阀。
可马桶里,我拉出的大便还在晃荡。
“……诶……”
无论怎么拧,只有干涩的金属声。水面上的污物纹丝不动。
“啊……”
想到“禁止使用”可能是对整个厕所的警告,我背脊发凉。是因为水不流才禁用厕所还是因为禁用厕所才停水的?总之,厕所没法冲水。
——咚咚咚咚咚!!!!!
“喂!还没好吗!?快点啊!!!”
门外人的悲鸣响彻厕所。
“对、对不起。水、水冲不了……”
“啥!?算了,快出来!!”
她一刻也等不了。我抓起书包,看了眼装满大小便的马桶,下定决心开门。
门外是个同龄女孩,捂着肚子和屁股发抖。她穿着暴露的衣服,晃着侧马尾,眼神锐利地瞪着我。
“对不起,久——”
“让开!!!”
我还没说完道歉,就被粗暴推开。随后厕所里激烈的排便声,固体撞水面声,连绵的屁声,粗重的喘息,全都清晰传入我的耳中。反过来说,刚才我的丑态也被她清楚地感知到了。
再次面对这不变的现实,外加还要被第三者看到排泄物,羞耻从胃里翻涌上来。
至少多拉点,把我的粪便盖住吧。
我对开始喷稀便呻吟的陌生女孩许下不负责任的愿望,匆匆走向自行车。
正午的酷热远超早晨,但身体轻了些许。如果选择在图书馆厕所排便,或许就不会这样。放屁排便不过是生物常态,却让我如此羞耻,或许是我太不成熟了。
我反复咀嚼着这些胡言乱语,逃也似的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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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0 10:02:46 | 显示全部楼层
【3】心灵的创伤
我天生排便不畅,严重便秘是从小学六年级开始的。那时父母刚离婚,我搬到父亲老家园田家的宅邸生活。
忙于工作的父亲无暇照顾我,照顾我的任务就落到了祖母头上。园田家世代由女性继承家业,作为长女,我得接受与家格相符的教育。祖母受园田家家训被教育成了坚强女性,而嫁进来的母亲不堪重压选择离去。因此,祖母对唯一的孙女——我,倾注心血教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考名门私立中学也是祖母强烈建议的。
我从小学习拔尖,拿满分被妈妈表扬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奖励。
妈妈离开后,我怕连祖母也抛弃我,拼命准备入学考试。每天课间练汉字,放学后也不玩,从大山坐两小时电车去长崎上补习班。最后揉着困倦的眼,严厉的祖母等着我回家。即使如此,我还是一直努力。
不想被祖母讨厌。
不想再孤单。
努力了妈妈会回来。
我得学习。
得努力。
我每天每天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努力。
但幼小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胸部开始发育后排便就不规律,备考后五六天一次成常态,甚至到考试前的十二月末,两周没拉大便。
现在半月便秘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当时的我来说如同地狱。鼓胀的肚子总是刺痛,我忍着恶心上补习班,怕家人察觉,怕被硬塞食物,羞于启齿,每晚蒙着被子因恐惧和不安哭泣——十二岁女孩哪里受得了这些啊。
我想摆脱痛苦,瞒着祖母拿了药箱里的泻药茶“番泻茶”。初次用便秘药时我很不安,但认为喝了就能拉出来,摆脱痛苦,考试成功。我抱着救命稻草,偷泡了怪味茶一饮而尽。
以为地狱结束了,天真。
那夜,肠子像被撕裂的剧痛把我惊醒。我渴望的便意没来,只有随心跳而来的剧痛。我发不出声,喘不上气,抱着肚子在被子上打滚。祖母发现异样后叫了救护车送我去医院。诊断结果说是肠扭结的前兆。
因此中学考试取消,我进了本地公立中学。

“……又是这个梦。”
我不记得是第几次了从噩梦中醒来,夏日晨光刺眼。全身汗湿,倦怠感让我厌烦。身体不适多半是物理原因吧。
好不容易的暑假,却做了这么糟糕的梦。我揉着沉重的肚子,叠好被子收进柜子,走向厨房。
喝下一杯冷牛奶灌进空腹,吃玩早饭后去院子喂池塘里的鲤鱼,顺便做活动大肠的体操,然后钻进厕所——这是每天的晨间惯例。
这到底有几分意义,我不清楚。
打开门,罕见的粉色瓷砖和高一截的和式马桶貌似迎接着我。祖母腿脚渐差,我多次提议换洋式马桶,可她不同意。其实最常窝在这空间的是我,真希望她能依我一次。
锁门,依次脱下内外睡衣,叠好放进地板上的篮子里,把胸罩放上面,再脱内裤。汗水黏背,我把长发用橡皮筋扎好。
赤身裸体,我叹了口气。
“今天……第十五天了吧……”
我摸着鼓起的肚子,却连一点便意都没。但只要有一丝排便的可能,就该试试。
噗!噗噗呜呜~~!!!
我用力,响亮的屁声回荡在厕所。若能缓解腹胀也值得,可不拉出粪便,痛苦就不会消失。
“哈……臭死了……”
恶臭从腿间升起。可我觉得不算什么,毕竟粪便才积攒了半个月。悲哀的是,我的人生跟便秘纠缠到能从屁味判断积攒时间。
“呼……嗯嗯嗯嗯嗯嗯……!”
今天我又全裸跨在马桶上,撑开屁股,发出难听的呻吟,投入胜算渺茫的战斗。

初中第一次期中考,我拿了年级第一。
因便秘错过名校的愧疚让我欣喜地告诉祖母,得到了表扬。
我想洗刷污点努力学习,我努力再次拿第一。
再下次也努力,又是第一。
学习拿第一。
为拿第一学习。
现在,甚至当时,我都知道校内考试不值得烦恼。理性上也觉得轻松点就好,又不会死。
可心不行。每逢期末考临近,梦里浮现那段记忆。失败的事实。下次不能失败的强迫感。
头脑再怎么找借口,身体却很诚实。
初一下学期起,每到考试前后我完全拉不出大便。平时便秘的肚子,老师一提考试肚子就彻底坏掉,粪便积攒一个月以上才拉出来也很常见。
走上了不归路后我才察觉,我总是一直盯着过去的失败。
口臭让我不愿跟朋友说话。
为了放屁,午休我去没人去的体育馆后。好凄惨。
我被慢性恶心、食欲不振、皮肤粗糙、腹痛头痛折磨,抱着单词本和课本窝在厕所。
考试前我总是烦躁。
越来越冷漠的自己,我讨厌死了。
初二时我忍不住,去邻镇药店脸红买了浣肠。口服泻药的经历让我放弃,但浣肠或许能轻松解决便秘。
哪有这么好的事。
药液引发的剧痛我咬牙忍了十五分钟,只拉出几粒硬便。便意全无,换来剧烈的腹痛。虽然这次没叫救护车,但整夜在被子里流冷汗挣扎,几近痛到昏厥。
我彻底明白自己完全不适合便秘药。
努力没有白费,我从没在考试中输过人。但如果输了,现在的情况会有所不同吗?
唯一的好处是优异成绩获公立推荐,无笔试进了大山高中。初中最后两月肚子状态不错,便秘仅有五天,最终我健康地参加了毕业典礼。

我坚持一小时,只拉出几粒兔子屎般的小块。腹部不适没有改善,可腿已经到极限了。
“比不拉……好点吧。”
残便感黏在干净的屁股上,我照例擦了擦,扶墙慢慢起身。以前用力过猛晕倒后,这瞬间总让我感到紧张。
我穿上内裤和睡衣,冲水走出走廊,被叫了一声“小纱织”。
“……什么事,奶奶?”
我不情愿地拉开门,在酷暑中仍穿和服、背脊挺直的祖母用锐利目光刺穿我。她吊起的眼角仿佛诉说她波澜壮阔的前半生。
我下垂的眼角遗传自妈妈。
“小纱织,坐下。”
“……是。”
我正对祖母跪在榻榻米上,她递来一张纸——前几天全国模试的成绩单。
“首先,恭喜你在校内拿第一。这次也努力了。”
“……谢谢。”
我盯着榻榻米边缘,紧握拳头。我知道祖母的话只是开场白。
“但全国排名是247,比上次模试掉了150多名。是学生会太忙了吗?”
“不,那个……”
我支吾其词。这次考试在球技大会前,期末考影响下我便秘了两个多月,精神和身体都几近崩溃,根本顾不上模试。
可这种丢脸话我说不出口,
“有点……身体不舒服。”
我含糊其辞,低头看成绩单。冷冰冰的“247”让我莫名松了口气。
“小纱织努力我知道。但全国有百人比你更努力,别忘了。”
“是……我会努力。”
祖母的教训对我如清风拂面。因为我终于能输给246个人了。
全国模试没事,校内考试不行,正常人看来很奇怪,可我身体从不受控。不用拿全国第一的考试,对我来说不是障碍。
“对了。”
我以为训话结束要松懈时,祖母的一句话让我全身紧绷。重头戏来了。
“小纱织,还没排便吗?”
“诶……那个,那个……”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大脑空白。
“几天了?每天早上窝厕所哼哼唧唧,肯定很严重,说说看吧。”
“——大概,一周吧。”
我顺口撒谎。被过度关心我可受不了。
“那挺辛苦。可园田家的女人得管好自己身体。”祖母瞥了眼钟,“今天有空吧。好机会,去医院看看。”
“怎么这样……!”
“医院”二字震耳瞬间,我全身冒汗。心脏狂跳,叠在膝上的手颤抖。
“奶奶!那个,我、我没事——”
“不行。”
“——!”
一如既往。祖母目光刺穿我,我的小反抗如同儿戏。
“我会给绪方医生打电话。准备好就立刻去。明白了吗?”
“……是。”
我小声应下,离开祖母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咬唇时尝到一丝血味。
我喜欢祖母,也知道她疼我。可这份爱就像带刺的铁丝捆绑彼此,或许这就是血缘吧。

去医院打扮的太花哨不合适,可为了武装内心,我穿上喜欢的白连衣裙和帽子出门。
天空的积云清爽,可柏油路反射的热浪像天然桑拿。凉鞋传来的地面高温,走几步额头就止不住的冒汗。家到医院的距离需要骑车或者坐公交,可我想拖延哪怕一秒。
这是我仅有的反抗。
“每分钟走路速度减半,就永远到不了……是啊。1/2的幂极限是0啊。”
我嘀咕着无聊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散步。
“……咦?那女孩。”
走到大山站前交叉口,红灯旁已有先客。大山高中的自行车贴纸,熟悉的制服包裹着娇小身躯,双马尾长黑发,是见过的背影。
我并排确认,果然是二年级的石神凛。
去年我还是学生会书记时,刚入学的她来学生会室咨询“想建天文部”。我帮她处理了预算和手续,印象深刻。
可我注意到她不是因为熟识,
“……呼……呼……”
而是她在信号灯前鼻息粗重,扭着腰。她哭丧着脸手紧抓裙摆,抖腿盯着对面。
难道是?
我观察时,她突然看我,愣了一下,又挺直身子面向前方,表情很快变得僵硬,马尾尖微微颤动。
“……啊……!”
咕咕噜噜噜……!!
夏日午后车流全无。娇小的身躯发出难以想象的巨响。她脸色发青,捂肚扭臀。
果然,她在忍屎。
便意很强吧,她的焦躁像汗水般流淌。我嗅到这气息,心如针扎。
“哈……啊……”
“——”
便意退潮后她再与我对视,愣住后泪眼汪汪,脸迅速变红。
不好。我的目光太无礼。
得道歉。
我刚要开口,信号变绿,她像接到起跑令般慌忙骑车跑了。
“……我也该放弃了吧。”
过了斑马线,目的地近在咫尺。我叹口气,小跑过闪烁的信号。
绕到巴士总站后侧,远处的“绪方诊所”招牌和“消化器内科・肛门科”字样映入眼帘。我咽了下口水,走进小道。
路过儿童公园,看到停着的自行车,果然不出所料。看到石神凛揉肚子的背影,我就猜她会冲进这公厕。
但意外的是,带校徽的自行车有两辆。
我好奇地往里看,旧公厕一间贴着“禁止使用”,另一间关闭前有个女孩在跺脚。
敲石神凛所在门的女孩穿着暴露,吊带衫露肩,热裤露腿,晃着侧马尾,用厚底凉鞋跺地。应该是大高学生,可背影认不出是谁。
她可能是在去玩的路上吧。可她却毫不害羞地捂屁股,踢地面,气势十足的打扮全被毁了。
她肯定拉肚子了。想冲进厕所却被占了,很痛苦吧。
可是。
可是。
能拉多好。
忍屎多奢侈。她哪有吞生牡蛎、毁八条内裤才勉强解便秘的经历。
拉肚子的她似乎到了极限,对门大喊敲打。
“……干脆直接拉出来多好。”
我自言自语,惊觉。我何时变得这么恶毒了?

医院空调适度。候诊室除我以外只有两位老太太,电视的甲子园转播声格外响。
我办好手续,坐在长椅上填问诊表,很快被医生叫到。起身去诊察室时有点晕。从刚才起,我呼吸变得不畅。
指尖像冬日般冰冷,膝盖抖个不停。稍不留神就想瘫坐。我仿佛身处在氧气稀薄的世界。
想回家,想逃。
可不能任性。我已是高中生了。
我鼓励自己,拖着腿进诊察室。可与医生对视瞬间,我心碎欲裂。
“你好,园田小姐。请坐那边椅子。”
是个年轻男人。
我依言坐圆椅,心跳痛得厉害,冷静不下来。
我早有面对异性的心理准备,可祖母介绍的,我以为是老医生。结果眼前看问诊表的是三十出头的温和男子。实际年龄可能稍大,可这无关紧要。
“今天怎么了?”
明知故问。祖母肯定说过了。真虚伪。
我在心里咒骂给自己打气,假装平静回答。
“那个,便秘很严重。”
“多久了?”
“……两、两周左右……吧。”
我想对祖母撒谎,可在医院装蒜像小学生,很讨厌,我老实说了实情。
“平时也这么久不排便吗?”
医生面不改色,淡然提问。这事务性交流让我稍稍平静。
“那个,平时排便间隔就这样……只是。”
“只是?”
医生抬头放下笔,与我对视。我被催促开口,手掌不知不觉汗湿。
“那个,高中的……期末中期的,呃,那个,考、考试前后,那个……嗯,两、两……两个月没拉,也、也有过……药、体质好像不、不合适……”
要冷静有条理地说明。
越想越乱,话卡在喉咙。我有这么不会说话吗?我羞耻满溢。医生没催我,耐心地听我讲,反倒让我更慌。
“明白了。接下来开始检查,请把裙子掀到胸口,露出肚子,仰卧在床上。”
我结结巴巴说完,他一句话让我大脑空白。
“啊、那个!”
“没事,会盖毛巾在下半身。”
“啊……好。”
他说得我只能点头。
我随年轻女护士脱凉鞋上诊察台。偷瞄医生,他背对着我写病历,估计是在体谅我。
我下定决心,把裙裾卷到胸罩边缘不露出来。早知道不穿连衣裙了。
护士盖毛巾遮住内裤,可肋骨下到肚脐全露。冷风吹过裸腹,我理解了动物为何会本能地藏肚。
“开始触诊,放轻松。痛就说。”
医生不知何时到旁,左手放我肚脐下。粗糙指尖陷入腹肉,我起鸡皮疙瘩。
“唔……嗯……”
我忍着,鼻息漏出。医生手顺时针移动,精准按压硬处。不适感从胃底涌起。
“咕……”
“放松。”
哪放松得了。我的屎被他摸着。
隔着脂肪被异性捏排泄物,感觉无法言喻。胀满的大肠被揉捏,刺痛难耐。而且——
咕噜……咕啵啵……
我感到肠内气体移动,咕噜声漏出。我羞得收紧腹肌,又被责备“放松”。
我放弃抵抗瞬间,医生手稍用力按了下腹。
“啊!”
噗呜呜呜呜!!!!
巨响响震诊室,空气凝固。不,是我凝固了。脸热得要炸,手指失去知觉。我放屁了……
“对、对不起……”
“不必在意。”
医生温柔的话我听不进。在异性前放屁,脑子要沸腾了。
上月被男后辈听到时我羞得要死,可戴上前辈面具勉强撑住了。可现在袒露肚子、抓着裙摆发抖的我,无面具可戴。普通的园田纱织只是个脆弱的小孩。
噗!噗噗噗!噗呜呜……噗啵!!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挡不住。腹部被压,气体喷出。我想收肛门。可得放松肚子。
混乱中,肠内气泡不受控制,几乎瞬时排出。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手指揉捏大肠,气体涌向肛门。憋不住的特大屁震动压扁的臀肉。不行。不行了。
好臭。不对,早上没这么臭的。不对,是屁被成年男人听到——
“……咳咳。”
——腋下冷汗滴落。
我喘不上气。
别看。可目光不由地转向声源。医生背后,护士皱眉咳嗽,我泪腺颤抖。
“对、对不起……对不起”
“金本小姐。”
医生打断了我的道歉,发出低沉吓人的声音。
“金本小姐,去外面待着。”
“……抱歉!”
一瞬间,医生眼镜后的眼神失温。护士慌忙跑向诊室帘后。
——他在保护我……?
“对不起,园田小姐。别在意。肚子活动是好事,很辛苦吧,把气都放出来吧。”
连我都觉得臭得要死的环境下,医生恢复温和笑容,对颤抖的园田纱织说。我心险些碎裂,他平静嗓音让我勉强撑住。能稍微信任他吗?
“…………好……”
我小声点头,放松臀部。

之后我去拍摄室照腹部X光,又回诊察室。我坐回圆椅面对医生。桌上发光板贴着两张我体内的X光片。
被人看肚子本该是耻辱,可我不知是已经习惯了还是内心麻木了,竟比想象中冷静。
“便秘是排便间隔紊乱及相关身体问题导致的病。但原因因人而异。”
医生顿了顿,用左手笔指着X光片肚子。
“这些白影全是便。园田小姐的直肠——屁股出口处堆积了很多。”
我哑然。外行也看得出盘绕的大肠满是白影。面对体内积攒大量污物的事实,我头晕目眩。
“还有,”笔尖划出“の”字,“大肠拐角这儿,小肠末端也有不少便滞留。”
医生放下笔,从抽屉拿出透明塑料管,里面有拳头大的红黄橡胶球。
“女性多见‘弛缓性便秘’,大肠运动迟缓。但园田小姐可能是‘直肠性便秘’和‘痉挛性便秘’并存。”
“那个,是……”
我不安,他放慢语调回答。
“‘直肠性便秘’是便到直肠时排便反射不触发,察觉不到便意。从X光看,园田小姐的直肠比一般女性粗长,易积便,反射更迟钝。”
我默默点头。
“‘痉挛性便秘’则相反,是大肠太活跃导致的。”
他双手如握铁棒举起模型,平举朝向我。
“正常大肠依次蠕动把便送向肛门。”
他左右手轮流握,球移到我这边的右端。他把球移回中央,双手随意挤压。
“但大肠痉挛般细碎蠕动,便停滞不动。”
两球在管中央抖动,位置不变。
医生放下模型拿笔,指X光右腹大肠拐角的碎便。
“你说吃便秘药没用,也是痉挛型便秘的证据。市售药多促肠蠕动,对园田小姐适得其反。”
“也就是说……本来就活跃的肠,更……”
“你吃完药后肚子剧痛就是这个原因。”
我明白了。那剧痛是大肠不堪过激的呐喊,很合理。可发现每天晨练肠活并无意义,让我备受打击。
“痉挛性便秘多由压力引发。园田小姐是直肠型便秘的基础上,考试等压力诱发痉挛症状,导致数月便秘。”
其实我早知如此,但被人指出问题仍不舒服。
“若放任压力性痉挛性便秘,可能会恶化成IBS——肠道应激综合征,反复突发腹泻和便秘的类型。”
听过的病名。若我变成那样——胃突然一紧。
“那、那个,治疗……”
“……泻药适得其反,只能用整肠剂和饮食观察。最好是去除根本压力,但”他凝视我,“园田小姐你很擅长学习吧?”
“那个……是。”
没必要谦虚,我略显迟疑地同意。
“……果然。能理解。”
医生放松,眼神遥远地看着我。
“能干的人的苦楚,别人不懂,只会把自己逼得更紧。”
我一惊。他是医生,必然经历过医学部激烈竞争,是“我这边”的人。
“但重要的是自己的节奏。请好好珍惜自己。”
“是……是……”
无人理解的烦恼,首次被认同。

之后几句说明,诊察就轻易地结束了。
真的很轻易。
我回候诊室坐长椅等叫号,呆望电视的甲子园转播。熊本队刚击败滋贺队最后一棒。面对感人场面,我却毫无波澜。
坦白说,我很失望。
我暗自期待便秘戏剧性改善。可经历羞耻的问诊后,只开了整肠剂。肚子被揉后放屁轻了些,仅此而已。
受付叫我拿处方单付钱。这诊察还挺贵,我差点说出口忍住,打开钱包。
去药店拿药,回家做今天功课,晚上读新买的小说吧。
我边想边戴帽,走出自动门。烈日当空,蝉鸣倾泻。
“……诶?”
可我察觉异样。
这么明亮的天空,湛蓝的天际、高耸的积云、反射光芒的路边白线,却如水淹的水彩画一般,淡去模糊。
“咦……怎么……?”
有东西滑过我脸颊。
热的液体流过脸。
一滴进嘴。
有点咸。
“啊……怎、怎么……不,等下……”
我摸脸一惊。不知何时,我双眼泪如泉涌,像水管爆裂,擦不尽也止不住。
“不……咕……啊……啊……”
不行。
这、不行。
总之,得去个没人、没人看的地方。

要是被看到、在、在这种地方、要是被谁看、看、看、看到……
我如狂奔的狗压住粗喘,躲进巷尾垃圾站阴影,
“……呕呕呕呕呕——!!”
我把早上的牛奶、面包、煎蛋、卷心菜火腿沙拉吐向沟渠。酸液从胃涌出,横膈膜剧烈痉挛。喉咙灼热,泪水更是汹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结束了。看病结束了。没事了。
“我”像哄幼儿般抱住哭泣的小纱织。她全身瘫软,抖个不停。明明是盛夏,却好冷、好冷。
是啊。医院好可怕。
救我。救救我。
结束了就安心了。没事了。
妈妈,妈妈,妈妈。
“呜……呼啊啊啊啊……”
慢慢来。冷静点。
好怕。小纱织好怕。
你很棒,小纱织。真厉害。
羞耻,痛苦,害怕。
嗯嗯。但你忍住了。好棒。
药味,白大褂医生,我、我、小纱织的、肚子、肚子,不、不啊啊啊啊。
“呕……呕啊啊……”
医院好讨厌。讨厌,可屎被、屁股被、硬、指头。不啊啊啊啊。
很辛苦对吧,小纱织。但没事了。没事了。

“我”拼命安慰泪眼模糊的小纱织。白色的呕吐物缓缓流过干涸的沟渠。

直到小纱织停止哭泣,“我”都透过那模糊的视线注视着这一切。


我常做梦。
无数次做同一个梦。
梦里我穿着睡衣,捂着肚子满脸痛苦。
然后救护车来,送我去医院。
爸爸在,祖母在,妈妈不在。
医生在,护士在。
好多大人在。
他们把我按在床上。
翻成俯卧,抬起屁股。
裤子被强行脱掉。
不要。
停下。
我喊了无数次,每次喊,他们还是硬脱我的内裤。
比同龄人早长毛的私处,被所有人看到。
我想逃,但几个护士按住了我。
停下。
不要。不要。不要。
我被按在床上大喊。
看祖母,看爸爸,都不救我。
看妈妈,妈妈不在。
这时,戴手套的大叔来了,把手指伸进我屁眼里。
里面咕噜咕噜动。
好痛。
男人的手在我体内抓挠。
不要。
停下。
肚子像撕裂般痛。
手指拔出时,有东西掉下。
是硬邦邦的屎。
我慌忙想起身,又被大人压住。
尿湿的床单让胸口冰凉。
不要。
不要啊。
在这种地方拉屎不要啊。
无论喊了多少次,大人都不听。
粗手指又插了进来,把硬屎从我体内挖出。
全身被弄脏。
在变脏。
在所有人面前。
屎从屁股里溢出来。
对不起。
小纱织逃过两次补习班。
对不起。
小纱织瞒着祖母喝了药。
对不起。
小纱织会努力学习,帮忙做事。
对不起。
小纱织会做乖孩子。
嗓子喊到嘶哑,也挡不住屁股被手指侵犯。
最后,肚子大响,医生拔指瞬间,屎喷薄而出。
臭屁连连。
在白衣人的注视下,女的拿着金属盆,我在尿湿的床上拉屎。
恶臭和厌恶让我当场呕吐——然后突然惊醒。

从那天起,我再也无法穿着衣服排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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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笔真的好。。。感谢楼主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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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0 23:27:47 | 显示全部楼层
【4】 我讨厌的城市
我讨厌夏天。胸罩和内裤里闷热得要命,汗水把妆弄花了,真他妈烦。穿得清凉出门,大叔就偷偷瞄我的腿和胸,恶心死了。
我讨厌电视。原宿的珍珠奶茶店也好,表参道的咖啡厅也好,对住在长崎乡下的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可液晶屏幕的另一边,那些带着假笑、让人反感的女主播,却装出一副全日本人都感兴趣的样子,从早到晚不停地播报没用的信息。像我住的这种只有“佳世客”和破烂卡拉OK的地方,也算是个城市啊。
我讨厌父母。我穿短裤和无袖衫只是因为喜欢,可他们却唠叨“女孩子别露皮肤”“会让下半身着凉”。一旦我反驳,他们就发火,连话都说不下去了。明明是他们擅自把我生下来,却因为我不听话就大吼大叫。
我讨厌土气的校服,讨厌没道理的校规,讨厌让学校变得无聊的同学,讨厌新书发售日还不进货的书店,讨厌错过一班就要等五十分钟的电车,讨厌用色眯眯眼神看我的邻居老头。
大山市没有电影院,没有美甲沙龙,没有咖啡店,没有地铁,没有GU,也没有H&M。什么都没有。
人、物、时间,全都停滞了、腐臭、堵塞在这个城市,我讨厌透了。
我知道自己烦躁的原因。谁早上醒来发现内裤被血弄脏了,心情能好得起来啊?每个月都来的女性特有的垃圾设定,让我从起床开始心情就糟透了。
昨晚预感到要来了,提前贴上的“安心过夜护垫”,已经被果冻状的腥臭血液弄脏,处理时我差点吐出来。味道恶心极了,肚子隐隐作痛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给这种东西取名叫“女孩子的日子”之类的脑残名字的家伙,我真他妈想揍他一顿。
用马桶的冲洗功能清洁了下体后,我不情愿地穿上生理期专用的全包内裤,在内侧贴上新的“安心过夜护垫”。我每个月症状都很重,经血量多得吓人,不用夜用型的根本吸不完。把内裤和睡衣一起拉上来,卫生巾烦人的触感包裹住胯间。一想到不到一小时里面就会变得闷热潮湿,我就觉得郁闷。
从厕所出来,正好撞上满脸不高兴的妈妈。
“亚沙美,房间收拾好了吗?昨天不是让你收拾了吗?”
“哈?”
又来了,选择性记忆。她根本就没说过。
“暑假不是让你睡到中午的理由,好好做事。对了,今天我要去买东西,你跟我一起去。”
“我要跟丽华她们出去玩,没空。”别强迫我。
妈妈在那儿叽叽喳喳说些什么,我直接无视,走上楼梯回自己房间。啊,真烦人。所以她才离了一次婚吧。
带着满腔烦躁,我用力关上房门,腹部深处一阵翻搅。我撅起屁股,收紧那痒痒的肛门,用力一挤——
“噗噗!噗——!”
“……哈,好臭。”
一股热乎乎的屁味从脚底飘上来。
我一边用手扇散那股夹杂着胯间闷臭的味道,一边把睡衣扔到床上。除了下腹的隐痛之外,左腹还多了种沉甸甸的异样感。已经六天没拉屎了,这也不能忽视。啊,真是糟透了。
明明是每个月的事,可每次都让人心情新鲜地跌到谷底。好像是因为荷尔蒙失调什么的,但知道原因也改变不了经期前严重便秘的事实,毫无意义。我平时就容易攒屎,经期前尤其严重。更糟的是,两天后“那个”肯定要来了,真的让人泄气。还好今天还没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我从单人沙发上堆积如山的衣服里拽出一条牛仔短裤和无袖夏装针织衫。出去玩也就是在佳世客晃悠、国道边的麦当劳聊天,或者去卡拉OK,没啥特别的,但至少穿上喜欢的衣服能让心情好点。暑假染成了浅棕的头发,开学后还得染回黑色。
就跟丽华她们玩玩而已,妆容简单画个眼线,戴上蓝色耳环就行。诶,防晒霜放哪儿了?
“哇!”
我在桌上堆满课本的杂物里找白色瓶子时,左脚绊到地板上的书包,失去平衡撞倒了书架。乱塞进去的讲义散落一地。
“……啊——!!他妈的够了!!”
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约好在中午过后碰面,时间还早。要不现在收拾一下?
“哈……好累……——啊。”
叹着气蹲下捡讲义,又后悔没推迟时间收拾房间。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映入眼帘的是去年学生会选举的公示。一年级的名单上有“下田相太”“田中绘美里”和“森亚沙美”。我咬紧嘴唇。
为了让无聊的学校变得有趣点,我努力过了,可最后当选的是两个只会说场面话、毫无个性的家伙,我落选了。
不出所料,今年学生会还是老样子,重复去年的活动,无聊透顶。下田和田中为人没意思,学生会长也只是个优等生罢了。那种“从没吃过苦”的表情,能搞出什么新花样吗?然而——
“嫌无聊只会抱怨很逊,所以我才自己行动。可为什么还得被说成是为了内申点和推荐名额啊?”
今年我一定要在选举中胜出,把学校变得让我觉得有趣。为此,二学期得做出些成绩——
“……哈,算了,差不多该走了。”
收拾房间也变得没劲了。
我把捡起的讲义揉成团,随手扔向垃圾桶附近,拉开窗帘望向窗外。阳光刺眼得像是功率失控的电灯,蝉鸣声大得仿佛要震碎玻璃,也没人拜托它们叫啊。
头发放下来肯定热死。为了让颈后透气,我把暑假限定的浅棕色头发拢到左侧,用水蓝色发圈扎起来。发梢干枯得厉害,又让我心情一沉。
无视楼下妈妈的叫嚷,我提前出门。穿上坡跟凉鞋,骑车下坡。昨晚涂得还不错的脚趾甲油分开时,闷热的微风吹过,身体稍微凉快了点。
最后,还是在书包深处找到去年买的防晒霜凑合用了。买错了买了个防晒系数低的,几乎没用过,效果可能不咋地,但和树应该喜欢健康晒黑的肤色,应该没问题。今天我的肩膀和腿都露出来了,想晒得恰到好处。
“话说好热……越来越不想去了……”
一边看着地平线升起的积雨云,一边骑车拐下坡弯。跟老朋友玩是挺开心的,但这么热的天气骑车去值不值得就不好说了。如果是去棒球场给和树加油,再热我都愿意。
“为什么棒球队要去鹿儿岛集训啊?不能去看和树了……”
从高处的住宅区向下到平地,得自己蹬车,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柏油路的热气和阳光一起炙烤着大腿和肩膀,热得要死。哦,差点忘了,生理痛又回来了,这下连蹬车的力气都没了。
“啊——受不了了,太热了……”
实在忍不了,我把车停在附近一个带顶的公交站旁,躲进那点可怜的阴影。往自动贩卖机里塞了点零钱,拿出一瓶哐当落下的柠檬茶,一口气灌下去。人工甜味剂的甜味流过喉咙,凉到胃里。
“想回家……”
听着蝉烦人的叫声,我小声嘀咕。
掏出一片止痛药,用柠檬茶咽下去,慢慢揉着肚子,隐隐的痛感稍微缓解了点。
休息一下,慢慢走吧。
我用湿巾擦了擦腋下,打开手机,启动salon的APP。这是暑假里三年级前辈推荐的新SNS,可以加入别人的“沙龙”或者自己开一个。跟LINE不同,这里基本不用真名注册,能随便加入喜欢的艺人粉丝开的沙龙交流。说实话可有可无,但我不玩就会被孤立,只能硬着头皮用。分享视频和照片挺方便的,算是有点用吧。
喝了口柠檬茶,我打开我们小组的沙龙页面,确认集合地点是不是佳世客的星巴克。
“——啥?”
可页面顶端跳出丽华的消息:“抱歉,今天要跟男友玩,没空了~”,我愣住了。啥意思?炫耀吗?真他妈烦。
留言区里,其他三个本来要一起玩的人回复:“哇,好羡慕”“男友优先嘛”“记得汇报哦”之类。看样子她们会照常聚,只是少了丽华。
我气得要死,却还是回了个:
“没办法啦ww,别管我们,好好享受夏天的回忆哦。”
……言不由衷的话,附上个敷衍的贴图。
丽华暑假里好像跟男友做了,最近老是若无其事地秀优越,真他妈烦。她男友好像比她大,但给我看照片时,就是个瘦了吧唧的轻浮男,恶心死了。
我把剩下的柠檬茶一饮而尽,把空瓶扔进垃圾桶。差不多该走了。我收起手机,抬起车撑,刚要跨上车——
“……呕。”
下体一股黏稠的东西流下来,瞬间胯间一片狼藉。紧接着子宫像缩紧一样的钝痛袭来,我蹲下身,冷汗直冒。
“疼疼疼……真他妈糟。”
老实说我想回家,但附近没地方换卫生巾,离家也太远了。还是去目的地找个带冲洗功能的厕所清理吧。
忍着腥臭的不适跨上车,黏稠感蔓延到臀部。恶心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既因为这感觉,也因为——蹬车时才发现,肚子另一处也开始痛了。
不是肚脐下,而是肋骨下到侧腹,像烧起来一样。啥?这不就像是——
“咕噜噜!咕咕咕咕咕!!”
“啊!!”
刚感觉不对,下一秒肚子发出怪声,剧痛袭来。我慌忙捂住肚子,内脏乱动,六天攒下的东西一股脑涌向臀部。
“这……不行,他妈的糟了,得找厕所……”
“咕咕咕咕咕咕~~~~~~~~~~”
“啊咕咕咕……!”
肠子像被揉烂的剧痛伴着热乎乎的黏液,从右下腹涌上来,冲过胸下,流向左侧——痛得我都清楚知道东西在哪儿移动。硬便夹着屁泡猛推肛门,屁股像要炸了。
“糟了……他妈的怎么这么快……”
想拉屎,憋不住了。
不想承认,但“那个”来了。
我紧紧夹住短裤包裹的臀部,跳上自行车,拼命往前冲。
平时“那个”总是在“经血最多那天”结束后的两天才来。出血减少时,从经期前的便秘转为急性腹泻,水一样的屎止不住,完全不是便秘解脱的喜悦,而是肚子里的东西全从屁股里流出来。虽然只要一天就好了,但那天只能守着厕所,学校也得请假。
听腻了的荷尔蒙失调的理由,从五年级春天初潮起,每个月循环便秘和腹泻。真他妈糟,完全习惯不了,但好在周期固定,我一直能应付——直到现在。
“咕噜噜~……咕咕咕咕咕咕!!”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冷饮喝太快?昨晚熬夜?硬要出门?可这才第一天啊……
不知道原因,也不想承认,但肚子急坠,三天后该来的“那个”带着剧痛提前发作,肠子咕咕乱动。
早上还堵在屁股深处不动的硬便,被后面涌来的稀屎挤压,狠狠顶着肛门。肛门烫得要命,硬便和肠壁的缝隙里,稀屎渗出来,我感觉得到。要是放屁,肯定连屎一起喷出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噗!”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嗯……哈,糟了,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剧烈的腹痛让我扭着身子忍耐。我使劲把屁股压在车座上,勉强保持平衡往前骑。右脚踩一圈回到原位的那一刻,我都能感觉到屎往前挪了。
每秒都在漏屎边缘。糟了,肚子好痛好痛。感觉要拉裤子了。真他妈糟……!
“哈啊啊啊啊啊啊……!”
没看见红灯差点冲进十字路口,慌忙刹车。肚子一用力,肛门差点张开——赶紧把屁股压回车座,躲过爆炸。
“哈……哈……呼!!”
真不行了……要出来了。绝对不能漏屎,可屁股要撑开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啊啊啊啊!嗯嗯嗯嗯!!”
不行,要出来了,忍不住了!要不就在路边拉——不不,野外拉屎不行。可附近没厕所。可我忍不住了!不行,屎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啊。”
对了,前边,站前的巴士总站的后面小巷,好像有个公园——公共厕所,应该有……
“呼——呼——……!”
我瞪着迟迟不变的信号灯。稀屎推着硬便已经到肛门门口了。骑车到厕所一分多钟就行,求你了……!肚子好糟,又来一波大的——要到极限了。
我把肛门压在车座上,双腿颤抖地保持平衡。肚子每翻滚一次,大腿和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血色退去。被血弄湿的卫生巾黏糊糊的感觉让我怀疑是不是漏屎了。肠子胀满,屁憋得难受,可稍一松懈就全完了。
“咕噜噜……!咕噗咕噗咕噗……”
信号灯变了。
硬便恰好回缩,压力减轻。我全力蹬车。稍有刺激肛门就想张开,我硬撑着忍住。下一波可能几秒后就会来。
屁股漏出水声屁,漏了一点?——不安得想哭,但只能往前冲。卫生巾有“安心过夜护垫”,内裤应该没事……应该。
“咕咕咕咕咕咕~~~……咕噜!”
“哈……!!啊,肚子好痛肚子好痛!等等,就快到了……厕所……!”
穿过站前十字路口,冲进巴士总站后的小巷,我满头大汗模糊的视线远远捕捉到儿童公园入口。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啊啊啊啊……!”
肚子剧痛——糟了,下一波要来了。这次忍不了。
内脏膨胀到极限。就在爆发的瞬间,我到了公园。把车扔在入口,旁边还有辆车挡着,差点扔路上。
“哈……哈……!”
成功了,没漏出来。这厕所肯定脏,但没办法。快脱掉短裤,拉下内裤,把屎——
“……………………诶?”
脏兮兮的公共厕所。
两个隔间。
一个禁止使用。
另一个,门锁是红的,有人,在里面……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屎马上要出来了!
终于,大浪般的便意卷着肚子里的东西全冲向肛门。我双手捂住臀部,全身用力。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散去,膝盖发软。
“噗——噗噗噗!!”
连绵五秒的臭屁,像嘲笑扭着腰的我,从隔间里传出来。
糟了,马上要漏了。这下流的声音,肯定是个恶心的大叔在里面。跟大叔共用厕所绝对不行。
——“咚咚!”
可我忍不住敲门。
“哈……啊呜呜呜呜呜~~”
下腹剧烈翻滚,喘不上气。汗湿的脚底蹭着凉鞋,揉着鼓胀的肚子——没人应。
啥?无视我?搞什么——
“咕咕咕咕咕咕~!!咕噜噜噜!”
“嗯……哈……!!”
巨浪般的便意袭来,肛门撑开。硬便刺进失去力气的那儿,撑开出口,肚子顺着肠道形状痛得要命。噗吱……屁里夹着黏液出来了。
——“咚咚咚!”
“喂!还没好吗!?快点啊!”
背脊因肛门的恶心感发凉,我不管不顾地敲门。结果,里面传来的竟是女声。
“对、对不起!马上就好。”
慌张的声音。别装受害者,危险的是我。不是大叔算好,但总之,我到极限了,终于到厕所……啊,
“噗扭扭扭!”
“咕……啊啊啊啊!!!”
放松的瞬间,肛门猛地张开。反应不及,硬便头冒出三厘米。
“呼呜呜呜呜呜”
中指摸到硬邦邦的感觉。肛门像含着粗东西,关不下了。这下全要出来——为避免最糟的事态,我用力用右手压住冒出的屎头往回推。
——“咚咚咚咚咚!!!!!”
“喂!还没好吗!?快点啊!!!!”
左手握拳狠狠砸门。肛门和硬便间渗出的稀屎汁,噗吱噗吱冒泡,弄脏了卫生巾……
“对、对不起,水冲不下去……”
隔间里传出细小的烦人声音。水冲不了?啥?怎么这样……
“咕噜噜咕咕咕咕咕咕!!”
“啥!?别管了!快出来!!”
无所谓了,能拉屎就行。
我隔着卫生巾压住冒出的硬便,揉着肚子安抚剧痛,扭着屁股忍着忍着……门开了。
“对不起,晚了——”
“让开!!!”
我推开穿着大高制服、眼熟的矮女冲进去。
一股屎臭扑鼻。便池底是漫画般的卷屎。我忍住呕吐,锁上门。
“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谁用过的洋式马桶我才不用。我立刻半蹲,把屁股对准便池——
“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唔唔唔唔!”
“茉莉茉莉茉莉!噗叭叭 噗噗噗
“咪哧咪哧咪哧~~扭扭扭扭扭扭扭扭!”
拉下短裤的瞬间,六天积攒的东西喷向便池。
裹着稀屎的硬便粗暴撑开满是汗的肛肉,猛冲出去。加上落势,水花“啪嚓啪嚓”溅起。
“哈啊……嗯嗯……”
刚才那女的——隔壁班的,好像叫……石神。一个人搞天文部的怪女。跟这种人的屎叠在一起,真他妈糟。可……
“噗扭扭扭扭扭扭扭扭!!噗哧噗哧噗哧!”
“噗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六天后的稀屎像洒水器一样喷射。
“呜……咕……啊呜!”
“噗——!!噗哔哔哔 噗扭扭
“噗吱噗吱噗吱噗吱!啾——!”
肚子好痛。肚子好痛肚子好痛肚子好痛啊啊啊啊啊。
腹痛糟透了……稀屎猛得离谱。痛死了,但得拉出来。
肛门火辣辣,肠子乱扭。我忍着痛,泪眼汪汪,半蹲着从屁股里喷出臭泥。拉不完的稀屎没停,我瞪着脏兮兮的地板瓷砖,心想这个月又来了。
外面蝉声依旧。汗水、稀屎,全身水分流尽。
闷热得要死。
最后,肚子平静下来花了一个多小时。厕所里石神的大便、我的硬便和稀屎臭味混在一起,臭得离谱。内裤上的卫生巾满是红黏黏,中间还糊着褐色东西。
“……啊~……”
伸手拿纸时,才发现便座到水箱全是稀屎……半蹲姿势累得几次伸腿休息时,屎意来袭,来不及蹲下就喷了。
“……算了。”
便池到地板滴下黄褐色稀屎水坑。这最糟的景象让我今天泄气,自然叹了口气。
反正水也冲不了,无所谓吧。
我粗暴地扯下纸,一遍遍擦到干净。这种不知谁用过的厕所纸,死都不想碰。可经血打湿的下体、滴着稀屎的屁股、溅上屎水的腿——
——真他妈糟。
约好的时间早就过了。
换了卫生巾,拉上短裤。肛门辣得要命。
趁下波便意没来赶紧离开。我没心情玩了,想回家待在厕所里缓缓。
留下满是脏东西的便器,我离开了公园。
连干净厕所都没有的城市,我更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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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0 23:31:59 | 显示全部楼层
【5】 冰凉的啤酒
狭窄的店内挤满了微醉的学生们。

这家位于佐世保教育大学校园到最近车站途中、略显萧条的商店街一角的居酒屋名叫“滨崎”。虽然店里供应的是平户产的新鲜海鲜,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主要客群始终是那些饥肠辘辘的穷学生。以“便宜、美味、量足”为宗旨,这家店牢牢抓住了年轻人的胃和心,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深受学生们喜爱。

推开不太好使劲的拉门,左手边是通向店内深处的八人长条柜台座位,隔着一条通道,右手边则是一个稍高一阶的榻榻米房间。褪色的榻榻米上摆放着四张桌子,此刻被一群年轻人围坐着。

尽管太阳已经落山,白天的酷暑余威犹存。一台据说三十年前就开始运转的老旧空调完全无法消散店内的热气,但学生们却仿佛把这闷热当成了绝佳的调味料,一个接一个地喝干了手中的大杯啤酒。

就在这热闹的店内,她迈步走了进来。她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身穿清爽的浅蓝色夏日衬衫,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和一丝淡淡的汗味。紧身的黑色牛仔裤将她修长却又丰满的臀部曲线完美勾勒出来,显得格外美丽。

“……欢迎光临。”

店主用平静的声音招呼道。她微微点头致意,用眼神示意同伴已经先到了。名叫西条明日香的她,瞥见了榻榻米深处那群正在欢笑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注意到明日香,举起空了的啤酒杯大声喊道:

“啊!明日香你迟到了!”

“抱歉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

“迟到一个多小时啊!我都寂寞死了!”

明日香脱下运动鞋,坐在榻榻米边缘,继续向其他同伴因为迟到致歉。然而,一个朋友却站起身,拉着她硬是把她拽到了桌子旁。

明日香本来想先确认一下自己闷了一天的脚有没有异味再坐下,但面对醉醺醺的朋友的强势,她毫无办法。幸好,袜子只有一点轻微的气味,不至于让同桌的人感到不适。

一边吃着薯条,一边黏糊糊地腻在明日香身上的阳菜,眼神迷离,脸颊通红。她的体温很高,靠过来让人觉得有些热乎乎的,显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明日香把阳菜推开,对端来湿毛巾的店主妻子说道:“请给我一杯生啤,大杯的。”

很快,一杯金光闪闪的啤酒被端了上来。面对这杯冰凉的啤酒,忙碌了一整天的明日香回忆起今天的一切,喉咙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那么,既然西条也来了……”一个男学生带头说道,大家纷纷举起各自的饮品。

“再次,干杯!”

玻璃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成了信号,明日香将啤酒杯凑到嘴边。伴随着碳酸的刺激和淡淡的苦味,这杯“生命之水”被她一口气灌进胃里。干涸的身体被这股清凉的快感浸透。

“哈——!真好喝……”

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成年之前,明日香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有这样的感慨,但一旦了解了这一杯啤酒的魅力,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围坐在桌子旁的一共有六人,包括明日香在内——三个男生,三个女生。单看性别构成,像是在开联谊会,但实际上他们是同一个研讨班的同年级学生。目前为止,他们的聚会话题里还没有任何恋爱八卦。

昨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今天是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六。这场饮酒会是为了庆祝暑假的开始。

作为大学四年级的他们,大部分人已经修满了毕业所需的学分,也没再选选修课程,但七月底的研讨班论文提交是个大关卡。跨越了这个难关的解放感驱使他们一杯接一杯地灌下酒精。

“西条,你今天有打工吗?是在便利店吧?”

“嗯,是啊。这学期我没怎么排班,所以想多赚点钱。”

“毕竟有研讨班论文和教育实习啊。”

“不仅如此,实习的学校离打工的地方很近……因为会碰到学生,所以不太好排班。”

“啊,懂了。那种情况确实是有点尴尬。”

坐在对面的男学生一边吃着炸鸡块,一边和明日香愉快地聊着天。

大家并不知道,其实明日香和这个男学生在大学二年级秋天分配到研讨班时交往了八个月。对高中时只短暂有过男友的明日香来说,他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恋人。两人一有空就到处约会,也经历了情侣之间该做的事。然而,最后他们还是分手了。

并非是因为大吵一架,也不是性格不合,只是他们彼此都觉得,比起恋人,朋友的关系更合适。这是两人共同得出的结论。幸好两人都是性格爽朗的人,分手后依然作为研讨班的伙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对此毫不知情的阳菜插进话来:

“不过打工不是到中午就结束了吗!那你为什么会迟到啊!”

阳菜带着“人家好寂寞”的情绪表达不满。然而——

“你自己不也迟到了吗!”

“西条可是提前联系过有事的,下田你该道歉!”

“明明是你完全不顾时间喝个不停才迟到吧!”

“咦,哎呀……?”

周围的人毫不留情地吐槽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的错!”

阳菜拼命辩解。据她说,白天她和家人去了亲戚家,回来的时间晚了,所以错不在她,而在她爸爸身上。

对此,明日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无论怎么说,迟到不还是因为你自己吗?”

“诶……?不,不是啦……”

“是不是因为你拉肚子,一直蹲在厕所里?”

“……没、没有那种事哦?”

显然被说中了。

作为从高中就认识的老友,阳菜的底细明日香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估计她是在服务区吃了冰淇淋之类的东西,结果闹了肚子。

当然,明日香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当众揭穿这件事。于是她转移话题问道:

“对了,阳菜,你的法语考试没问题吧?”

结果阳菜的眼神开始游移。

“……诶?阳菜,你该不会……”

“不、不!没事啦!我写了自己的名字,应该能拿学分!”

阳菜一边喝着啤酒给自己打气,一边被明日香眯着眼睛盯着。从大一春季开始,她就因为早上第一节课起不来,屡次挂掉必修的第二外语课。如今到了大四,如果这学期再挂科,下学期最后的机会也没抓住,她就可能因为法语毕不了业。
真是命悬一线,绝境中的绝境。

前几天,明日香还和阳菜一起去挑了毕业典礼穿的和服,可现在看来,她们未必能一起穿上。想到这悲伤的未来,明日香悄悄望向远方。
她在教育实习中认识的阳菜弟弟倒是很靠谱,这姐弟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差距这么大的呢?明日香歪着头,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或许是自己的窘境被点破,阳菜有些不自在,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好了,就别说我了!好不容易有个开心的酒局。倒是你,明日香,为什么迟到啊?打工不是中午就结束了吗?”

“啊,嗯,有点事……”

明日香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有点事?”

“嗯……就是,打工结束后,我偶遇了教育实习时认识的一个学生。那孩子看起来身体很不好,所以……”

“你就照顾她了?真温柔啊!”

“没那么夸张啦。”明日香摆摆手否认,“但那孩子也不能放着不管啊。”

点了第二杯啤酒的明日香,目光茫然地追随着忙碌于柜台后的店主妻子,脑海中浮现出白天发生的事。

夏天正值盛况,酷热难耐。早上八点,太阳已炙烤大地,自行车上的明日香大腿被晒得火辣辣的。

她在便利店打工,店里提供的是白底蓝条纹的上衣制服,但下装是员工自备的私服。为了方便活动,她选择了裤装搭配运动鞋,可惜今天偏偏穿了黑色裤子,事到如今她不禁有些后悔。

不停地忙着处理大量饮料和冰淇淋的结账,工作直到下午一点半才结束。换好衣服、交接完已是下午两点前。

虽然离酒局开始还有不少时间,但从大山到佐世保坐慢车要一个多小时,而且车次间隔大约五十分钟。她平时上学时常借父母的车,但今晚要大喝一场,显然不能开车。

如果回家一趟,时间会变得很尴尬,于是她决定从打工地点直接骑车去车站,搭早一点的电车到佐世保,然后在酒肆附近找个咖啡厅吃顿迟来的午餐,顺便凉快一下,这样更合适。

下一班电车时间紧迫,她选择抄近路,骑车穿过巴士总站后头的住宅区。然而,正因为那里人烟稀少,她骑得有些快,结果路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吓得她猛踩刹车。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差点撞上的那一刻,明日香心惊胆战。眼前的女子身穿纯白连衣裙,脸色苍白得犹如鬼魂,让她在光天化日下都感到一阵寒意。

然而,那个眼神空洞、微微点头的少女,她似乎有些眼熟。

“你……你是大高的园田同学?”

摇摇晃晃闯进明日香视线的是她在教育实习学校——大山高中认识的学生会会长,名叫园田纱织的女生。但明日香还是花了点时间才认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她没穿制服,另一方面,她的红肿眼眶和毫无生气的眼神,与学校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没事吧?……是不是吐了?”

明日香把自行车停在一旁,跑过去一看,发现纱织的嘴角和衣领上有呕吐物的痕迹。她微弱的呼吸中夹杂着一丝胃酸的酸味。

“今天太热了。来,我们先去休息一下。”

“啊……那个……”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教育实习生西条明日香。你是园田同学吧?那边有个公园,我们去那儿冷静一下好吗?”

明日香想先观察一下情况,判断是否需要紧急处理。然而,纱织的反应却让她感到一丝异样。

“啊……纱……没事……”

“诶……?”

“……啊,那个……对不起。我没事。”

明日香心想,这个她原本觉得成熟的孩子,难道私下里会用自己的名字自称吗?一边想着不着边际的事,她一边牵着纱织的手走到不远处的儿童公园。

“……呕!这什么啊……”

然而,为了让纱织先漱口,她们刚踏进公厕,明日香就得强忍住涌上来的恶心。
刚一进去,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就包裹了全身。

原因显而易见。

两个隔间里,一个老旧的洋式马桶从坐垫到水箱都被大量的稀便污染了。黄褐色的液态粪便滴到地板上,在瓷砖上积成了泥泞的水洼,漂浮着未消化的菜叶和海藻。

马桶内部更是惨不忍睹,污秽不堪。原本清澈的水面早已不复存在,浑浊的棕色水面上漂着撕碎的卫生纸,还有几根硬便像枯枝露出沼泽般黑亮地挺立着。

是谁干的,为什么会这样?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人干的,可为什么没人试图清理呢?

明日香皱着眉头,对某个陌生人生出厌恶。但她完全想不到,几小时前,这里曾上演过两个女高中生因腹痛展开的激烈争斗。

她猛然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少女。不出所料,纱织捂着嘴,脸色比刚才更阴沉,脚步也更加踉跄。她眼中光芒仿佛正在消失。

看来情况比想象的糟糕。明日香慌忙问道:“没事吧?果然还是去医院……”

然而——

“——————!!!”

就在这时,纱织全身一震,猛地睁大眼睛,像脱兔般冲了出去。

明日香急忙追上去,很快在公厕后面的灌木丛旁发现了蹲着的纱织纤瘦背影。

“啊……呕……呕……”

胃里大概什么也没剩下了。少女横膈膜痉挛着,眼泪和口水滴落在地面。

闻到那恶臭也难怪会这样。明日香一边理解,一边轻抚颤抖的纱织背部。她万万想不到,自己无意中提到的“医院”一词,竟踩中了纱织的雷区。

之后,明日香一度想叫救护车,但哭得撕心裂肺的纱织坚决拒绝,她只好先把纱织带回打工的便利店,让她休息一下。

向店长说明情况后,店长借出了员工休息室。明日香道谢后让纱织坐到椅子上,给她买了瓶水让她喝下休息。过了一会儿,纱织平静下来,明日香松了口气。

等纱织能说话了,她却坚持道:“我没事,可以自己回去。”明日香用强硬的语气制止了她,硬塞给她五千日元,把她送进了出租车。

一番争执后才得知的纱织家地址远得让人怀疑她为何会步行到这里,虽然这笔钱花得不少,但对明日香来说,这钱该花。

“……总之,我因为照顾那孩子,错过了赶得上酒局的电车。”

考虑到事情的性质,说出详情会影响那女孩的声誉,于是明日香只向阳菜简单说明了经过。

“哇……明日香,你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也没有啦。”

“……也是。对啊……嘿,明日香,从明年起我们真的能成为成熟的大人吗?”

平时大大咧咧、因为法语差点毕不了业的阳菜,偶尔会说出让人心头一震的话。

明日香也不过才二十二岁,正处于大学生的缓冲期,四年前她还是个高中生。

然而,在教育实习中面对学生时,她不得不摆出大人的样子。

明明内心还是个孩子,却要伪装成大人。责备执拗的纱织时,她感到的是罪恶感——伪装不成熟自我的愧疚,这也是她在高中附近打工感到别扭的原因。

“喂,阳菜,这件事可……”

“诶,啊,相太吗?我不说我不说。那女孩好像是他的前辈,她肯定不想让后辈男生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嗯,谢谢。”

虽然不知道谢的是什么,但明日香对难得成熟起来的阳菜心存感激,默默吃了一颗毛豆。

“喂!你们俩,悄悄话聊完了吗?酒是不是不够啊?”

正在拿教授的坏话取乐的另外四人中,一个家伙笑嘻嘻地挑衅明日香她们。看来是特意等到她们把话说完。

“啥——?”

“现在才刚开始!我要把迟到的那份补回来!”

针锋相对,明日香和阳菜应战似的开始猛灌啤酒。

“呕……好恶心……”

明日香扶着发出娇弱声音的阳菜,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今天已经是她第二次搀扶别人了。

时间是22点17分。除了孤零零的便利店,商店街一片寂静,但对学生酒局来说,这散场时间还算健康。

原因很简单。六人中有四人住在大学附近的下宿,但明日香和阳菜住在大山的老家。乡下的早班末班车时间逼近了。

“来,阳菜,努力走起来!你不想睡在研讨室硬邦邦的沙发上吧?”

“不要!我不想走了!”

“你是婴儿吗?”明日香小声嘀咕,拉着撒娇的阳菜往前走,暗自反省怎么会对这家伙产生“成熟”的错觉。反正只要能赶上电车就没事,她强行拖着阳菜前进。

“呕……唔……”

突然,阳菜身体僵住。明日香一惊,问:“阳菜,要吐吗?”就在这时——
咕噜噜噜噜噜——

阳菜腹部传来低沉的响声。

“……诶,阳菜,你该不会……”

“……肚、肚子有点痛了……啊,这不行,撑不住了。”

明日香太大意了。阳菜白天就拉过肚子,喝了那么多酒会这样是必然的。她自己也醉得没预料到这点,但眼下的问题是,怎么处理捂着肚子和臀部的阳菜。

“阳菜,能忍到车站厕所吗?”

这里离车站大约两百米。但对正被稀便折磨的阳菜来说,这距离仿佛遥不可及。

“……不行。快出来了……啊!你先自己回去吧!”

阳菜突然甩开明日香的手,捂着臀部摇摇晃晃地跑起来。

“阳菜!末班车!”

“不行,解决这波至少得蹲三十分钟!完了……要出来了……”

留下这句话,踉跄的阳菜消失在便利店里。

“……算了,她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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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0 23:32:30 | 显示全部楼层
目送她离开后,明日香轻叹一口气。这种事过去发生过了无数次,她知道阳菜再怎么样也不会睡垃圾堆和突然脱裤子排便的。

末班车杨菜是赶不上了,但她会回大学睡研讨室。

一如往常。明日香得出这个结论。

“……啊,糟了,末班车!”

回过神来看表,几乎要没时间了。一定先要洗澡再睡的坚定信念驱使她迈开脚步。
醉意让头脑轻飘飘的,她小跑着赶到车站,急忙买票,跳上对面站台停着的三节末班车。上气不接下气的额头淌下汗水。

车内乘客稀疏,冷气弥漫车厢。明日香坐在靠近车门旁的四人座上,用手帕擦拭汗湿的额头。然而这时——

“……啊。”

紧身牛仔裤深处,她的股间猛地一缩,不由得漏出声音。微醉的意识深处,她想起酒局中一次厕所也没去过。

这时,腹部深处传来一阵不祥的蠕动,冷汗顺着背脊流下。她不安地摸了摸肚子,手掌感受到黏稠的流动感。

接着,伴随播报员慵懒的广播声,载着咽了下口水的明日香的末班车关上了门。

电车划破温热的夜风,沿着蜿蜒的海岸线滑行。白天时,右侧能看到大山湾平静的水面,但夜幕深沉后,那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荧光灯照亮下,车窗映出稀疏的乘客身影。其中之一是被汗水浸湿、表情严峻的明日香。

“……呼……嗯……”

她紧紧并拢被黑色牛仔裤包裹的双腿,吐出微弱的气息。紧实的小腹深处,膀胱里啤酒转化成的金色液体随车身摇晃荡漾。过度制冷的空调让膀胱收缩,刚刚喝下肚的啤酒化作尿流不断涌入膀胱。

明日香搓着起鸡皮疙瘩的双臂,痛苦地扭动腰肢。黑色内裤深处,覆盖着浓密阴毛的尿道口微微颤抖。

醉意早已消散。

列车的行驶声格外刺耳。她被指数级增长的尿意折磨得发抖,紧闭嘴唇,眼神游移。不久后,汗湿的眉间皱纹加深。不幸的是,袭击她的生理现象不止有尿意。

咕噜……咕噜噜……噗嘶——

明日香从褪色的深绿色座椅上微微抬起右臀,小心地控制腹压,高温的气体从汗湿发亮的肛门缓缓排出。

她想着“臭屁虫”之类昆虫逃避现实,但恶臭钻进鼻腔,迫使她面对自己的身体状况。

肚子不舒服。

就算再怎么否认,只是应付尿意就够忙了,咕噜作响的大肠不断制造高温气体,胃部的异样感随着电车经过车站逐渐向下移动到臀部。

凭人生经验和臭味判断,二十二岁的西条明日香清楚,腹中正翻腾着黏稠的软便。幸好现在还没有便意,但她知道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

“……怎么办,应该没事吧。”

她小声嘀咕后,慌忙环顾四周。靠着四人座的遮挡看不清全貌,虽然同车厢有几个人,但都离她有些远,似乎没听到她的低语。

明日香松了口气,却感到背脊一凉。她急忙收紧大腿,集中注意力到股间,将涌向尿道的尿流推回。膀胱传来钝痛,她屏住呼吸,上身不动,下身扭动,终于止住了渗漏。

用手帕擦去额头的汗,反复盯着手表确认时间。22点40分。距离大山站还有约50分钟。面对这一事实,愕然之际,剧烈的腹痛袭来。

咕……咕噜噜噜!

“啊……不……”

明日香脸色煞白,双手抱着紧实的小腹,咽下口水。她的愿望落空,软便急速下降,填满了直肠。

离开佐世保地区最后一个站后,电车在海岸线与梯田间狭窄的陆地上穿行,整条线路上有几个无人站。

明日香恶狠狠地瞪着车门外的车站厕所灯光。虽知道冲进去就能从下身的双重折磨中解放,但若在无人站下车,回家就难了,她无法起身。

“呼——……呼——……”

便意出现约十分钟后,她的鼻息已压抑不住,身体状况极度危急。酒精转化的大量尿液让膀胱胀满,持续的钝痛下,虽尿道痉挛着勉强没让尿液漏出,但列车的起停震动对现在的她来说都难以忍受。

她试着伸直背缓解腹压,却刺激了大肠,消化道剧烈蠕动,将污物推向肛门。冷气和腹痛加上便意,她的身体逐渐前倾,但这姿势又压迫了膀胱。

尿意和便意,顾此失彼。结果,明日香像垂死的虫子般在座位上扭动。清爽的蓝色衬衫腋下、大腿根和臀缝都被汗完全浸透。

“厕所,厕所……唔!”

她喃喃自语着前后摇晃时,身体突然猛地一震僵住。用力时,股间渗出一丝温热。她无暇顾及,身体前倾用手抓住衬衫下摆。

咕噜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强烈的便意来袭。

脑内犹如响起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大脑一片空白。大肠内一堆软便像水球般撑开直肠,压力集中在痉挛的肛门括约肌上。她全力收紧臀部,脸上凹出酒窝,可便意的势头却丝毫不减。

要漏了。要出来了。要拉裤子了。

毁灭的脚步逐渐逼近。明日香双手伸到臀下,用力顶起肛门。黑色内裤深处,貌似有什么滑过了皮肤,是汗、尿还是便,她分不清,只能张大着血丝密布的眼,等待风暴过去。

咕噗……咕……

伴着无力的回流声,沸腾的软便暂时退回肠道。但腹部的不适依旧,侥幸逃过一劫的明日香泪眼汪汪地盯着脚尖,现在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股间隐约飘来的氨水味,无情地践踏了少女的自尊。

经过了几个无人站,车窗外景色渐变。纯粹的黑暗中夹杂着便利店的灯光和汽车尾灯。电车终于进入大山市边缘。

再过五个无人站就到大山站了。仅凭着这个信念,明日香维持着朦胧的意识。

在几乎空无一人的三节车厢一角,二十二岁的女大学生咬紧嘴唇,狼狈不堪。

“再一点……再一点……”

她用汗湿的左手紧按黑色牛仔裤股间,右手在座下压住肛门。此刻,她满脑子只有排泄。

熬过第一波后,她毫无喘息的余地。单调递增般的尿意让她发抖,渗出尿液冷却后的冷感磨灭心神,第二第三波便意又在不断地锤击肛门。她拼命驱散弄脏内裤的想象,在30分钟里勉力守住成人的尊严。

她多次想下车冲进厕所,可乡下深夜连出租车都没有,她没勇气放弃道德和良心在车厢连接处解决。

教育实习时,她曾因腹泻在母校院内失控,最后虽不了了之,但可能被阳菜弟弟目击的恐惧,让她下定决心死守到厕所为止。

这时,尿意便意的双重漩涡突然放缓。

明日香小心地摸了摸肚子,放松紧绷的肩膀。虽尿意仍然急迫,但大肠的平静给她提供了喘息之机。

电车刚通过只有破旧招牌空照的“松间站”。线路再次沿海岸避开大路。但过了“中谏访站”和山丘,就进入大山市区了。只要过了中谏访站,最糟也能走有路灯的路回家。

“……好臭……”

稍稍恢复理智的明日香,对自身产生的气味皱眉。汗湿的身体、渗出的尿、断续漏出的臭气交织,散发出不像少女的“芳香”。

“……想回家,洗澡……”

尿意虽强,但便意平息。她下意识地收紧稍隆起的肛门,将大便推回。

“……诶,等下。”

然而,推回的大便未离开肛门,反而化作猛烈的压力,似要撑爆臀部。

“啊!”

明日香全身冒出冷汗。连按着尿道的左手都抬起后放到臀下,拼命压住汗湿的肛门。可括约肌自行松弛,本能的要将肠内污物释放出来。

她这才发现,前所未有的便意正蹂躏着她。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咕咕噜噜!

“哈、哈、哈!”

明日香几近窒息般大口喘气,颤抖嘴唇,仰望天空。便意如雪崩般暴涨,直抵肛门。

——要出来了。

后悔于一分前的松懈,剧痛袭来。她咬紧牙关,尽力阻止屎尿漏出。但又有几滴尿渗进了内裤。

“不,不。不能,真的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咕噜噜!咕噜咕噜咕噜!

如海浪侵蚀岩石,她的臀部括约肌被反复冲击到极限。大肠全力挤出污物,蠕动加剧,失禁倒计时开始。

“中谏访,中谏访。请注意脚下。”

因此,当不知何时停靠的列车广播响起时,明日香不顾一切地跳了出去。

她双手压住匀称的臀部,像滚落般踏上站台。无人站的混凝土平台龟裂,杂草从缝隙里探头。

明日香血红的眼扫视四周。因急忙站起,重力拉动大便直冲肛门。污物挤向臀部,直肠已无余地。

咕噜噜噜噜——!

“唔……”

大肠奏响毁灭序曲,臀部被缓缓撑开,软便“咪噜”漏出。

“呼——!”

她双腿交叉,臀肌全力收紧。稍有形状的便块夹在臀缝。只要不沾到内裤就不算输。她自我激励,环顾四周。

站台上没厕所。她泪眼汪汪地咬唇,扭动身体,终于在验票机上方看到“厕所”的标牌,拖着腿前去。

滴滴……滴答……

“不,不行。”

疏忽于收紧的尿道露出温热液体,弄湿了内裤裆部。趁她心神一松,便意也乘机刺入肛门。她半蹲着插手压住肛门,发出无言的声音。

咕咕咕咕——!

“啊……啊!”

大肠唱起粗俗咏叹调,括约肌几近完全松弛。仅凭腿手之力挡住软便撑不了几秒,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她孤注一掷地跑了起来。

咪噜咪噜……

那一刻,肛门缓缓漏便。但被丰满臀肉夹住,未达内裤。趁这空隙,她一边微微漏尿一边冲过无人验票机,闯进站外公厕。

“——……啊。”

肮脏的裸露混凝土建筑里,唯一的隔间贴着“故障中”。明日香忽然回忆起白天的事——被稀便弄脏的公园马桶。她曾对未知肇事者的缺德深感厌恶。可若那人也是因为腹泻被逼无奈呢?

回过神时,她已本能地将漏便的臀部中心对准厕所里唯一能用的白色瓷器——垂直的小便器。

咪噜咪噜咪噜咪噜咪噜咪噜!

刹那间,稍有形状的软便随着肛门伸缩喷薄而出。臀肉下流地颤抖,这盛大谢幕配得上数十分钟的苦楚。若哪怕晚零点几秒脱裤,内裤就成粪坑了。

滴!哗哗哗哗哗哗哗嘶——!

紧接着,尿道压力爆发,大量尿液四溅。明日香的尿流为臀部演奏添上淡黄色的伴奏。

“诶,不,等下……”

短暂解放的她察觉到了异样。膝下的黑牛仔裤和内裤被尿流直击。她慌忙仰起腰调整尿流,臀部上翘,糊状大便激射而出。

布噜噜噜噜噜!布叽叽叽!

空腹灌入的啤酒弄坏肚子生成的稀便,直刺小便器,留下黏痕顺壁流下。

明日香双手撑膝,弓腿翘臀喷洒污物,视线察觉到自己暴露在路边。羞耻涌上心头。可小便大便洪流不止,她无法挪步。

布噜布噜布噜布噜!噗噜噗噜!
哗哗哗哗哗哗!嘶——!

排尽双色污物后,满脸通红的明日香用力憋气。胀满的膀胱萎缩,软便瀑布干涸,她终于得以喘息。幸好,大半夜道路上无车无人。

为摆脱近乎半裸的窘境,她掏出纸巾,急忙擦拭脏污的排泄孔。尿湿大腿内侧,臀缝糊满泥泞稀便。唯独黑色内裤无褐色污迹,算是对她唯一的安慰。

自从在母校里野便后,她常常自备纸巾。擦完自身后,她一口气穿上湿透的牛仔裤。被尿液弄脏的裤子冰凉得让人感到可悲,但黑布与夜色掩盖了股间污点。

她战战兢兢地回头看自己的杰作。地面瓷砖被尿滴弄湿,小便器上部如鼻涕虫爬过般垂下稀便痕迹。稍有形状的粪山堵住底部排水口,散发恶臭。

“……怎么办,得清理……”

内心恶魔诱惑她直接走人。她厌恶动摇的自己,为驱散邪恶念头伸手拉清洁柜门。

门纹丝不动。锁着。想用水桶冲洗也找不到工具。此时,弄脏的小便器已有小虫聚集。在闷热的夏夜里,她全身冒汗。

正左右为难时,她全身僵住。虫鸣被不规则引擎声盖过,一辆轻卡开进站前停车场。车灯照亮公厕和呆立的明日香。

得赶紧躲起来。但她一念之间的犹豫让她错失逃跑时机,回过神来时已与下车的穿着作业服的中年大叔面对面。

“嗯?小姑娘怎么了?想用厕所?”

肤色黝黑的大叔起初皱眉,但见明日香模样后态度缓和。

“呃,那个……”

见他拿着水桶抹布刷子,明日香猜他是清洁员,清楚自己正陷入最糟境地。再不走,身后的惨状就会被他发现。

“嗯?有啥麻烦吗?”

无法阻止他靠近。明日香眼神飘忽,大叔从她身旁经过。很快,他发现了小便器的惨状,顿时怒气冲冲。

“这是啥!?太离谱了吧!”

完了。如名侦探揭穿凶手般,弄脏便器的现行犯明日香背脊发凉。强忍泪水,道歉话到她嘴边。

“这么脏,小姑娘也吓到了吧。”

“……诶?”

正待受罚的明日香因未被责备而感到困惑。

“嗯?不是想用厕所却因太脏愣在这儿吗?请稍等,我马上弄干净。”

“啊,那个……”

死里逃生的她下一秒被羞耻支配——自己刚排出的污物要被人目睹了。

“啊,那个,我也帮忙吧……”

“不用不用!”

她小心提议被打断,大叔指着的小便器。

“不能让小姑娘这么漂亮的孩子碰这种东西。看看,肯定是哪个醉汉稀里糊涂拉了一堆。臭死了。”

瞬间,明日香脸红到耳根。

“下周有夏祭,那天晚上说不定更糟!你这样的小姑娘不懂,世上有太多缺德的大人。”

大叔滔滔不绝,明日香如坐针毡。她紧握衬衫下摆,忍住眼泪,好不容易开口。

“那个,我先走了……”

“嗯?不是要用厕所吗?我马上……”

“不、不用了!我还能忍……”

明日香细声说道,大叔露出和善的笑容:“路上小心。”然后开始工作。

她逃也似的离开,眼眶盈满羞耻泪水。此刻,她的大便正被他人处理。

“我根本不是什么成熟的大人……”

咬紧嘴唇,她沿着无车的夜路狂走,直到深夜两点才回到家。

暴露在温热夜风中的尿湿股间,不知不觉间已完全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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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0 23:35:14 | 显示全部楼层
【6】 铃虫与气球
经过整整二十分钟的深思熟虑,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衬衫搭配卡其裤的穿搭,然后骑上自行车,朝着残暑浓重的黄昏街头出发。脚踏板轻快得让我忍不住想哼起小调。
七点钟的傍晚,天空被一片群青色染满,很快就会经过茜色过渡到夜晚的黑暗。依然温热的空气贴在我的皮肤上,等我靠近车站前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从刚才开始,欢快的音乐、太鼓的节奏,还有烤酱的香味开始混入空气中。我终于忍不住哼起了小调,同时加快了速度。
以大山车站前的十字路口为起点,垂直于铁路线延伸的大街被设为步行街。从这里到与海边国道交汇处大约八百米的区间是祭典的主街,两旁摆满了无数摊位。平时冷清的小镇,一年中只有今天会因为人群而变得热闹非凡。
“太好了……果然这里没问题。”
在步行街入口前,我转向一旁的岔路,沿着巴士总站后面的小巷前行,来到一个小型公园。这里没有游乐设施,公共厕所也被禁止使用的胶带封了起来。可能是有人弄脏了吧。
祭典的喧嚣传到了这里。热闹的笑声和祭乐仿佛更加衬托出这个昏暗公园的寂寥。稍微走几步,应该就能到达大街的中段了。
在无数自行车中间,我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空隙,停好自己的车。车站和国道边的海滨公园的停车场多半已经满员了。
走出公园,再走了一小段路后,我注意到信用社的停车场里摆放着几个水蓝色的箱子。总共有三个箱子,相隔约五米放置。每个箱子前分别站着一位牵着小女孩手的母亲、一位穿浴衣的女孩,还有一位身穿法被的大叔,他们在排队等待。
“……临时厕所?”
明明离祭典场地很近,却意外地没什么人。我带着疑惑走上大街,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摊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电线杆上挂满了无数灯笼装饰,从大街上完全看不到后街的情况。而且,从大街这边看去,临时厕所所在的停车场被信用设的建筑楼挡住,很难被注意到。除了车站前和海滨公园的厕所外,这里作为中间点本该如厕的需求更大才对。
我快步走向车站前的会合地点,深呼吸试图平复逐渐高涨的心情。在一个摊位的遮挡下,我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检查头发和衣服是否整齐。没问题。我收敛住差点咧开的嘴角,快步跑向车站前广场的喷水池。
“哟,相太,你来了,太慢了吧!”
一个皮肤黝黑、被太阳晒得结实的棒球部员一边大口吃着炒面,一边招呼我。
“嗯,那就只剩千佳没到了吧。”
一位穿着成熟紫阳花色浴衣、戴着红框眼镜的女孩说道。她给人的印象很鲜明。
“……啊?”
我像个傻子一样张大了嘴。
“嘿!找零60日元!”
我接过硬币和章鱼烧的包装盒,晃晃悠悠地回到喷水池旁。站在那里的桥本和树和小畑美咲投来同情的目光,这让我有些恼火。
“诶,千佳没告诉你我们也会来吗!?”
小畑这么说时,我努力收拾好表情,逃向摊位这边,但内心的冲击还没平复。
“确实,她没说要和我单独去……”
我小声嘀咕着,回到两人身边,心不在焉地拿起一个章鱼烧塞进嘴里。好烫。
半张着嘴散热时,身后传来一个元气满满的声音。
“抱歉大家!停车场满了……”
我咽下章鱼烧,转身一看,视线瞬间被定住了。
她穿着一件清爽的白色无袖上衣,领口点缀着海军蓝的蝴蝶结。胸前饱满的曲线自然吸引了我的目光。向下看去,小麦色的丰满大腿从牛仔短裤中露出大半,展现出日常锻炼的成果——腰部结实却不失圆润。沿着她丰满臀部的曲线向下,是紧实的小腿和脚踝,脚上的凉鞋露出修整过的脚趾,洋溢着夏日气息。肩长的柔顺头发在微风中摇曳,散发出一丝柑橘的清香。
这个与夏天无比相衬的青梅竹马——樋口千佳双手合十,带着歉意眯起一只眼。久违的视觉享受让我一时间失语,随后我慌忙开口。
“啊,千佳——”
“千佳!喂!”
然而还没等我说什么,千佳就被小畑抓住手臂,强行拉到自动贩卖机后面。她们似乎在争执……不如说,是千佳单方面被责备。她一直被小畑戳着肚子。
“她们在干嘛?”
和树无所谓地喝着碳酸饮料。不知不觉,他手里的炒面已经吃完了。
争执似乎结束了,小畑和千佳走了回来。小畑露出八重牙坏笑,从我手里抢走一个章鱼烧,连同牙签一起塞进嘴里。
“嗯——章鱼好大,好吃!……来,千佳你也吃一个。”
小畑用牙签叉起另一个章鱼烧,送到千佳嘴边。涂了唇膏的千佳张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和可爱的小舌头。她有些害羞地吃下我的章鱼烧,模样看起来很享受。
我觉得这样的祭典也不错。
我们在街边摊位闲逛,聊着暑假的近况。
“诶,那千佳也当上部长了啊。”
我知道和树早在球技大会时就被选为棒球部部长,但没想到千佳也成了部长。
这个黑皮肤的棒球狂一边啃着第二根烤鱿鱼,一边歪头疑惑。
“当了部长后,除了部活还有一堆杂事,真挺累的。尤其是二学期。”
走在前面的小畑回头说道。今天她把那头卷发扎了起来,晃动的发梢散发出一阵甜香。
“我们学校运动会和文化祭间隔只有一周,太离谱了吧?因为这个,体育部常被拉去帮忙,班级文化祭的团队经常和我们分开行动。”
修学旅行、各种模拟考试等活动接连不断,二学期的日程相当紧凑。
“大家一起努力吧。开学第二天就得讨论班级文化祭的模拟店了。”
嗯?是吗?
“是啊。”
等等,不对。
“嗯。我们运动部也会尽量帮忙的。”
连千佳都这么说。这事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哦,对了。相太不是也在用Salon吗?”
被小畑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Salon——暑假前夕开始听说的新SNS。
“什么时候……千佳也在用吗?”
“啊,嗯。部活联系也用这个,不仅照片共享方便,还能匿名创建各种小组,加入后可以和不认识的同好交流,比如喜欢的艺人粉丝,很实用。”
千佳说着“没注意到真抱歉”,我加了一句“没事”,然后啃了一口冷掉的章鱼烧。不想被班里的信息甩下,但说实话LINE就够用了,我对新SNS没什么兴趣。
“嘛,相太没参加部活也没办法。小畑你居然用Salon才意外吧,你不是归宅部的吗?”
“我有图书馆值日啊。”
“啊?你是图书委员?怎么感觉和你的形象不搭?”
“哈!?明明很合适好吗!不可原谅。桥本,去那边射击摊比一场!”
小畑豪爽地卷起浴衣袖子。我看向和树,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输了就请吃刨冰!”
就这样,兴致高昂的两人消失在人群中。
“他们都走了……诶,相太,暑假你去哪玩了吗?”
突如其来的二人独处让我眼神游移。
“基本在家,偶尔会去学生会室。还有盂兰盆节跟家人去了佐贺的亲戚家。”
“是吗。啊,阳菜姐还好吗?”
“老样子,在家懒散度日。去佐贺途中她在服务区吃了冰淇淋,结果闹肚子了。”
“哈哈,阳菜姐还真是没变呢。小时候常跟她玩,那时她就容易肚子痛。不过,我前几天——”
千佳说到一半突然闭嘴,露出尴尬的笑,转而看向摊位。我咽了口唾沫。
“我前几天——”是什么?想想估计是千佳最近也拉肚子了。肚子咕咕叫,排出一堆又软又臭的东西。千佳拉肚子了……
“那个……”
我想知道。千佳拉肚子的事。现在用闲聊的语气套出来应该可以吧——
“那千佳也——”
“呀!”
一声可爱的惊叫。我回过神一看,一个小人影抱住了千佳的腰。
“你们俩是在约会吗?”
穿橙色浴衣的瘦小身影——田中绘美里调皮地笑着。
“绘美里酱!不是啦,美咲她们也在……!”
“哦——相太君,晚上好。感觉好久没见了。”
田中同学仍抱着千佳的腰,转头看向我。她的短发与其说是波波头,不如说是古风的齐刘海,配上浴衣,整个人怎么看都像个木偶娃娃或座敷童子。
“我跟划船部的学姐们一起逛呢。看那边。”
田中同学指的方向,有个熟悉的身影——女子划船部的前部长——正朝着这边挥手。还有几个在高中联赛上见过的面孔。
“抱歉相太,我得去打个招呼……”
看着千佳和田中同学融入划船部的圈子,我感慨运动部的人果然很重视上下关系。
就这样,我被独自留在喧闹的人群中。
四人重新会合后,又逛了一个多小时。小畑手里拿着射击比赛赢来的刨冰,和树则捧着第二份炒面。我和千佳则拿着吃完的烤玉米棒子不知如何是好。
逛了一圈后,我们来到主街中段。
小畑突然开口。
“啊,我想去洗个手。”
“嗯?刨冰洒了?”
和树一边吃炒面一边问,小畑眯起眼说道。
“是去厕所啦!真是的。”
小畑不太高兴地把吃了一半的刨冰塞给和树,看向千佳。
“我……没事。”
“好,那我去去就回。”
说完,小畑穿过主街,朝着信用社的方向走去。看来她也知道那个地方有厕所。
果然是去小便吧,不过也可能是大便……我正胡思乱想时,吃完炒面的和树露出一脸不寻常的笑,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你那什么表情啊……有点恶心。”
我不小心把话说出了口。
“你话说太狠了吧!”
和树用毛巾擦掉嘴角的酱汁,不满地看着我和千佳。
“不是……我只是觉得,咱们仨好久没这样一起逛祭典了。”
“嗯,确实。上了初中后我和和树都忙于部活,就很少一起玩了。”
千佳双手摆弄着玉米棒说道。想想确实很久了。因为部活忙碌,我和和树基本上只在学校聊几句,今年和千佳同班前,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有些疏远。
“小时候经常一起逛祭典啊。有一次千佳还把零花钱全砸在抽奖上了。”
“对对对。”
“别提那事了啦!”
“当时千佳还哭了,说没钱买刨冰了~”
“那是小时候的事啦!”
千佳脸红着挥手抗议,真可爱。
“不过说是小时候,其实也就是四年级吧。”
“连相太也这样!”
“想起了不少事。那时候还有白石……”
这句话让我们的气氛突然凝滞。和树也察觉到说错话了闭上了嘴,千佳的笑容逐渐变得勉强。
“嗯……那时候跟麻里也一起逛过祭典呢。”
白石麻里。小学五年级时在教室里大便失禁,然后从我们面前消失的女孩。对我和千佳来说,她是个无法忘怀的人。
“抱歉,千佳。我知道你跟白石最要好了。”
“啊,没事。是我让气氛变糟了,对不起。”
和树和我们不是同班的,难怪他不知道。那场惨剧,只有我和千佳亲眼目睹了,六年后的今天我们仍被困在那间教室里。
“……那我去前面扔垃圾,你们在这附近玩吧。”
和树从我们手里拿走吃完的玉米棒,连同小畑塞给他的杯子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垃圾场。
我和千佳之间陷入尴尬的沉默。得说点什么。正当我焦急时,千佳怯怯地拽住我的衬衫下摆。
“相太……我可以去玩水气球吗?”
把钱交给摊主大叔,千佳蹲在装满彩色水气球的橡胶池旁。她天真的笑容背后藏着压抑的情绪,我却无法揣测。
千佳接过用细纸捻成的绳子末端绑着铁钩的传统工具。只要绳子不断,就能一直捞水气球。我站在她身后看着,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千佳穿的牛仔短裤腰部露出了淡橙色的内裤。而且,她前倾瞄准水气球时,内裤下滑,臀缝的起点赫然映入我眼帘。
“啊……”
我想说些什么,却无法从眼前的景象移开视线。千佳叉开腿蹲着,丰满的大腿夹着上身,专注地盯着水池。紧贴的短裤勾勒出臀部的圆润曲线,腰间露出的臀缝让人不由得想象她那成熟臀部的细节。
她的姿势,简直就像跨坐在和式马桶上。
“……!”
因为想起了白石的事,我的妄想停不下来。脑海中闪现她满是粪便的臀部,成了导火索,我竟想象着千佳光着屁股挤出稀便的画面。
想看。我想看。我好想看。现在就问她,用能力看穿她腹内,把她的大肠搅得天翻地覆。剧烈的腹痛会让她站不起来,可爱的脸蛋因便意变得苍白,就像当年的白石一样,臀部被弄得一塌糊涂,臭气熏天。稀便稀便稀便——千佳那软塌塌的稀便、因便意而扭曲的脸、臭屁、滴着软便的脚踝小腿大腿内裤肛门,我都想看。想看千佳拉稀失禁。
“啊,千佳~屁股要露出来了。”
这句话让我回过神来。
“诶,真的!?”
千佳慌忙起身捂住臀部,捞第二个水气球的纸绳因此断了。不知何时从厕所回来的小畑露出八重齿坏笑。千佳红着脸转向我。
“相太,你……看到了?”
腋下渗出冷汗。我装作平静地说:“没看到。”
“……真的?”
“……嗯。”
心脏狂跳。我刚才在想什么啊。
千佳瞥了我一眼后,小畑环顾四周。
“有个厕所坏了,排队排了好久,所以我回来晚了。诶,桥本呢?”
“和树去扔垃圾了,可能有点慢。”
“哦。啊,你还捞到一个气球啊。那我也玩玩吧。”
小畑把紫阳花色的浴衣钱包交给千佳,蹲在池边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内心被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千佳在思念逝去的朋友,而我却在她身旁,把白石失禁的画面套在她身上,甚至起了生理反应,还想着对她使用能力。
真是下流,太下流了。
感觉在她们身边待不下去了,我下意识地寻找迟迟未归的和树。时间已过八点,人群数量接近高峰。记忆中和树去的垃圾场就在附近,我朝前方的小广场看去,很快便发现了他那熟悉的棒球服背影。而他面前的少女,我也认识。
跟小畑和千佳说了去向,我走向广场。在自动贩卖机和垃圾桶旁,和树对面的少女表情凝重。她穿着简单的黑T恤、格子半裤和运动鞋,双手拿着苹果糖、吃了一半的炒面和刨冰,肘部挂着一个与装扮不搭的花纹钱包,肩上背着中性的背包。那张晒得黝黑的脸我很熟悉。
“高桥同学,有什么事吗?”
田径部的后辈高桥顺子看到我,略带不安地说:
“啊,相太前辈。其实……我朋友不见了。”
我和和树听着事情经过,拿着水气球的千佳和小畑也跟了过来。我向她们介绍了高桥同学,顺子再次说明情况。
“我来扔垃圾时碰到高桥。她说她跟朋友走散了。”
和树因为球技大会认识高桥同学。
“今天我跟小千真……不对,柳千真一起来的,但是现在我和她差不多已经走散了一个小时了。”
千佳对一小时这一时长感到惊讶,小畑则对女孩名字有了反应。
“嗯?小千真是一年级三班那个?”
“啊,是的!那个……”
“我是图书委员,所以认识她。”
小畑这么说,高桥同学点头。看来柳也是图书委员。
“高桥同学,能详细说说走散的情况吗?”
我催促地说道,高桥同学略显为难地开口。
“今天傍晚五点左右,我们开始逛祭典。应该是七点前,我在这儿碰到田径部男前辈聊了一会儿……小千真就把这个交给我。”
高桥同学举起右手,拿着的刨冰杯晃了晃,肘上的花纹钱包也随之摇动。显然那不是她的东西。
“我问她原因,她说看到熟人了要去打招呼。可我跟前辈们聊完后,等了好久她也没回来……”
“所以你不知道现在她跟谁在一起?”
和树问,高桥同学抱歉地点点头。
“不能用手机联系她吗?”
千佳问,高桥同学摇头。
“问题是……小千真的手机和钱包都在这个钱包里。”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如果能用手机联系,她们早就汇合了,但没通讯工具就没办法。
“那高桥同学就一直在这儿等?”
“是……我想我乱跑会更麻烦。”
所以她在这么热的夜晚里,守在这儿等了一个多小时。可能是因为疲惫,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气。
这时,我们四人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
“大家……我们也逛得差不多了,要不一起帮高桥找找她朋友吧?”
提出这个的,竟是跟高桥同学和柳都没交集的千佳,这让我有些开心。当然,包括我在内没人反对。
“别、别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高桥同学很过意不去,但在和树的劝说下,她低头小声道谢:“拜托了。”抬起头时,她稍微恢复了点往日的模样。
“要知道柳跟谁在一起就简单了。高桥,柳是哪个部的?”
“啊,那个……美术部。”
高桥有些腼腆地回答和树。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问道:
“柳是个怎样的女孩?”
“小千真啊,感觉是个有点嚣张的可爱后辈吧。”
回答的是小畑。
“她总是很有活力,很开朗,朋友也多。虽然有点嚣张,但很可爱,让人想给她零食的那种感觉。”
我原本根据图书委员和美术部的印象,想象她应该是个戴眼镜的文静女孩,看来完全不是。
“不过柳没带钱包吧?这样还能跟别人一起逛祭典吗?”
千佳一脸疑惑,但高桥同学却说:“有可能。”
“小千真挺随性的,如果有前辈请客,她可能不会介意……因为她很能吃。”
结合小畑的描述,柳似乎性格很随和。同学、朋友、社团、委员会、中学旧识,可能性太多,想通过人脉找她不太容易。
还有个疑问。柳为什么特意把手机和钱包交给高桥后单独行动?像千佳那样短暂打个招呼还好,但若要离开这么久,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会带上手机和钱包的吧。
“顺子,你一直没离开过这地方吧?”
小畑已经开始直呼名字了,真会拉近距离。
“是的,我没离开过。”
“那果然得有人留在这儿。好了!顺子你跟千佳和相太去附近找找,我和桥本在这儿等着。”
小畑认识柳的脸,我和千佳则带着高桥同学去周围的摊位和人群里找找看。
“记得柳的浴衣是什么样的吗?”
我问高桥同学,千佳歪着头。
“柳是穿浴衣来的吗?”
高桥同学指了指肘上的花纹钱包,千佳立刻明白了。今天的她拿着苹果糖、炒面和刨冰,物品多得夸张,那个钱包尤其格格不入。
“今天的小千真穿的是白色底带粉色和橙色花的浴衣,脚上是红鼻带的草鞋……应该是这样。”
高桥同学回忆着说,这和钱包的花纹也相符。
“晚上也很显眼的颜色啊……高桥同学,你看到她了吗?”
千佳温柔地问。对待后辈的她的形象让我觉得很新鲜。她总说自己没自信,但我相信她会成为深受部员信赖的部长。
“没有……果然没看到柳。”
我们绕了一圈,找不到相似的人影。穿浴衣的人比想象中多不少,连不认识柳的我都觉得没头绪。
“那个……”
高桥同学尴尬地转向千佳,羞涩地说:“你的名字是……”
“啊!抱歉没自我介绍。我叫樋口千佳,二年级,跟相太他们同班。”
“不好意思!一直没机会问……”
即使自我介绍完了,高桥同学还是有些局促。千佳疑惑地示意她继续,终于她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
“那个……千佳学姐是在跟相太前辈交往吗?”
盆舞的太鼓声响起,夏夜的温风吹过我们之间。片刻后,
“诶!?”
“诶!?”
我和千佳同时惊呼。
“不是,我跟千佳不是那种关系……”
“对对!那个,相太只是我的青梅竹马,完全不是那种关系!”
千佳……不用否认得那么彻底吧。我暗自失落,高桥同学却认真地问:
“可是你们看起来像在双人约会……那桥本学长和另一位……”
“美咲跟和树也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同班同学,关系好而已……”
千佳还补充说“当然我和和树也没什么”,解释了一堆没被问的事。我在一旁看着,高桥同学轻吐一口气。
“……太好了。”
我似乎听到了她小声嘀咕。
找了一圈没有结果,我们回到小畑和和树等候的广场。虽然这里是大街中段,人很多,但两人位置很好找。因为——
“喂,和树君!要一起逛祭典嘛~”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短裙、吊带衫和高跟凉鞋的艳丽女孩正缠着和树。那嗲声嗲气的森亚纱美一看到我们,皱眉不悦。
“干嘛?我跟和树君说话呢。”
小畑一脸麻烦地站在远处,和树露出尴尬的笑。我心想和树要是能果断拒绝就好了,但他不会。
“亚纱美……我们现在在找人,别来捣乱。”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千佳就站了出来。
“哈?你谁啊,我又没问你。”
森瞥了眼一脸困惑的高桥同学。
“你是谁?跟和树君没关系吧?”
“不是这个问题。亚纱美你别随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千佳眉间青筋暴起,连小畑都惊讶地睁大眼。
没错,千佳和森是死对头。六年前那件事后,她们的关系恶劣到了极点。虽然同校,却几乎不说话。森心情不好是常态,但温和的千佳这么敌视她实属罕见。不过想想原因,也难怪……
“别在这装好人,真恶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
场面一触即发。我得赶紧介入,站到两人中间面对森。
“好了,森,冷静点。”
“这跟你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但请听我说——”
“干嘛?老妨碍我……”
“咕噜噜噜噜……”
“总之,你的、你的事跟和树君没关——系吧……!”
“咕噜咕噜咕噜!!!”
“啊……呼。”
森突然痛苦起来,大家疑惑地看着她。她脸色抽搐,双膝紧并。我盯着她的痛苦根源,暗自咽了口唾沫。
森的粪便意外地很松软。吊带衫下,她肠壁上沾满黄色黏液,混着未消化的海带和蔬菜的软便在肠道流动,平时堵在出口的硬便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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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0 23:35: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趁机从上往下挤压她的大肠。强烈的蠕动将软便汇聚成浊流,直冲她的肛门。直肠被稀便填满,她慌张地说:
“和、和树君,我有点急事……”
“咕噜咕噜!咕隆咕隆咕隆!”
“咕噜咕噜咕隆咕隆咕隆……”
“咕噼——咕噜噜噜!”
“~~!我有事先走了!”
便意操控的效果惊人。森肚子轰鸣,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她无视想说话的千佳,扭着腰小跑向海滨公园方向,她似乎不知道临时厕所的位置。
与她擦肩时,我听到她嘀咕:“明明以为治好了……”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
森走后,千佳的怒火仍未平息。她喘着粗气,攥紧拳头微微颤抖,看得出她不习惯生气。
“我觉得,柳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去救护所了。那我跟千佳去救护所看看。”
和树机灵地带着千佳走向车站前的祭典总部,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吓我一跳。原来千佳也会生气啊。”
“她俩从以前就这样了。”
“哦?以前有啥事吗?……算了,不问了!”
小畑说着,拍了拍一脸抱歉的高桥同学的头。她这洒脱的态度现在很宝贵。
“看这样子,小千真还是没被找到。我在图书委员的Salon上喊了,没人回应。”
看来线索不多。或许和树他们去的救护所是个突破口。
“别灰心,我们肯定能找到柳的。高桥同学。”
“……嗯,谢谢……相太前辈。”
今天的高桥果然很不对劲。平时她即使身体不适也会笑得很开朗,现在却连勉强挤出笑容都做不到。
我们三人围成圈苦恼时,街灯的光被遮住,一个影子落下。回头一看,是个体格魁梧的大汉。
“相太,高桥……怎么了?”
眼睛适应逆光后,我认出那方正的平头和锐利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高三学生的岭岸彻前辈,学生会副主席。
“岭岸前辈,好久不见。学生会的工作没有固定时间,暑假我们都没碰面。”
“嗯,我上午就搞定了。”
我一觉睡到中午,难怪没遇上他。
“对了,高桥怎么了?”
简单寒暄后,高桥同学说明情况,岭岸学长抱臂沉吟。
“挺让人担心的……我正跟班上同学逛祭典,其中有个美术部的。”
他视线指向一群穿便服的男女,大约有十几人,都是大山高中的理科特进班——三年级四班的学生。不过,我注意到某人不在。
“问问他关于柳的事吧。”
“谢谢……对了,岭岸前辈。”
虽然与找人的事无关,但我还是忍不住问:
“今天纱织会长不在啊。”
“嗯……我邀请了园田,但她说身体不舒服。”
之后岭岸前辈说有消息再联系,就回到了班级队伍里。我谢过后心想,纱织会长的身体不适,可能是便秘吧。
现在图书委员和美术部都有人联系了。但柳可能跟其他人在一起,她把手机钱包交给高桥的意图仍不明确。
渐渐地,我们之间弥漫起一丝闭塞感。或许因此,高桥同学看起来更没精神了。
“喂,顺子,渴不渴?我给你买饮料吧。”
小畑敏感地察觉到,试图搭话,但高桥同学只是勉强笑了笑。
“抱歉……我肠胃弱,冷饮那个……”
“哦,这样啊!抱歉抱歉。”
高桥同学双手握紧刨冰空杯,像下定决心般抬头。
“那个……没事了,前辈们回去逛祭典吧。”
我和小畑立刻拒绝。
“不用在意,我们很闲的。”
“是啊,高桥同学,别替我们操心。”
“可是,小千真她……可能跟别人玩去了!”
看到高桥同学悲伤的表情,我终于明白她没精神的原因了。
“我觉得自己这样想很糟。但我肠胃不好,老给小千真添麻烦。所以她肯定烦我了……离开一小时都不回来,肯定是这样。”
高桥同学情绪低落,眼泪汪汪地说着。怀疑朋友、想象被嫌弃,对她来说都很痛苦。她一直在为此纠结。
“顺子~没事啦~”
小畑摸摸她的头,但她仍紧绷着肩膀,表情阴郁。双手握着的炒面和刨冰空容器发出轻响……等等,刨冰?
“啊……!”
我之前在看什么啊?或许我犯了个极其基本的错误——
“高桥同学。”
“没事了,前辈们真的——”
“你手里的食物,是柳的吧?”
“诶……啊,对。我一开始就说了。”
对话对不上。我搞错了前提,如果是这样……
“小畑,仔细想想。”
面对困惑的小畑,我抛出了那个问题。她的回答正如我所料。
我们穿过人群,沿大街往车站方向折返。我向并肩的高桥同学慢慢问道:
“我想确认几件事。柳是什么时候把食物交给你的?”
仔细想想结论很明显。肠胃脆弱、容易拉肚子的高桥同学不可能吃刨冰。几乎吃完的苹果糖和炒面空盒,她大可直接扔掉,却在垃圾场旁站了一小时还拿着,说明食物是柳交给她的。
“那个,我说过……我跟田径部前辈聊天时,小千真给我的。”
这里明显有个地方有误解。
高桥同学没说跟柳分开时拿了钱包,只是举起右手给我看。我误以为是她在指肘上的花纹钱包。
“高桥同学是一直带着柳的钱包逛祭典吧?”
“——?是的,小千真双手拿着摊位食物,她怕掉了所以我就帮她拿着钱包。”
是顺序错了。柳不是把手机钱包交给高桥同学后分开,而是把吃了一半的食物交给她,却没拿回她身上的手机钱包就走了。
早点分享这个疑问就好了……我有点后悔,继续确认道。
“还有,柳说要去熟人那儿,对吧。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诶……嗯?”
高桥同学有些茫然,我转向她。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请你回忆一下当时的对话。”
她想了一会儿说:
“嗯,我们走着走着,看到田径部男前辈跟小千真说‘我去一下’,就跟她分开了,和前辈聊了会儿后……小千真从后面叫我,把食物……交给我……啊!”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睁大。
“我问‘小千真也看到熟人了?’,她只是点了点头……抱歉,我先入为主了。”
这个误会情有可原。但是这次,第二个误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诶?啥意思?”
一脸疑惑跟来的小畑问道,我示意下个路口左转,说:
“高桥同学的熟人多不奇怪,但柳可能觉得陌生男前辈有点可怕。她不想拿着食物,所以交给高桥同学,说起她要去的目的地时也含糊其辞。”
小畑还是不明白,我说:“就跟刚才一样。”
“你不也是把刨冰交给和树后去洗手了吗?”
“诶……啊!那你刚才问的——”
我们穿过摊位后的巷子,来到信用社后方的停车场。
“对。如果是把食物放在地面上或者路沿还好,但没人想把它放在厕所地板上。如果柳在陌生男前辈面前不好意思说要去厕所……”
停车场因远离街灯而昏暗。我凭傍晚的记忆眯眼看去,三座间隔摆放的临时厕所中,只有一座没人排队。
“相太问我为什么觉得厕所坏了,是因为——”
我点了点头。小畑说过“有个厕所坏了所以排队排了很久”。那她去的厕所就在这里。如果有个没人排队的厕所,她误以为坏了也很合理。
“那小千真在——”
小畑话没说完,肠胃最弱的高桥同学已经明白,冲向那个厕所。我和小畑跟上。
站在厕所前,果然昏暗的灯光和十几米的相隔距离让旁边的排队者脸都看不清,高桥同学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如果柳在里面晕倒了怎么办?我脑中闪过最坏的可能。
突然高桥同学用力敲门,大声喊道:
“小千真!?你在里面吗?我是顺子!”
祭乐和喧嚣从大街隐约传来。夏夜的温风摇动着植被。我屏气细听,蓝色塑料门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顺、顺子……?”
“小千真!!是我!”
听到这声,门内的柳像是松了口气,随即崩溃大哭,把所有的不安倾泻而出。她无法离开厕所的原因只有一个。
“对、对不起,顺子……我肚子痛,忍不住了……把浴衣弄脏了……”
“没事了,没事了。”
“有大人在敲门,但我感觉好丢脸,没敢应……!”
柳断断续续吐露心情。即使临时厕所看似坏了没人检查,但对高一女生来说,拉稀弄脏浴衣是无论如何都想藏住的耻辱。
羞耻感困住了她,她没有求救手段,只能满身粪便颤抖着待在里面。那份无助感该有多深。
“其实是我吃太多把肚子吃坏了,就一直忍着……肚子好难受……但我老嘲笑你肚子不好,所以实在说不出口……”
“我没在意!小千真总担心我、帮我,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
“你跟部活的人聊天时,我就想悄悄去厕所。可走着走着越来越想拉,厕所还排队,最后忍不住了,进了厕所全弄浴衣里了……”
她像幼儿般抽泣,继续倾诉。
“卫生纸也掉地上弄脏了……人出不去,可又羞又怕又热……对不起,顺子……这是报应……因为我说过坏话,对不起……”
不知何时,高桥同学也泪流满面。
“我才对不起!我还怀疑小千真丢下我跟别人玩,甚至以为你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互相道歉、原谅,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我建议高桥同学叫救护所的人来,柳拒绝了,高桥同学用她的手机联系了家长。
千佳和和树带着从车站赶来的柳妈妈到来时,时间已过十点。我们向频频道谢的柳妈妈告别,赶在宵禁前离开祭典。
……回去时,我忍不住回头。在黑暗深处,我清楚看到——柳妈妈打开门,里面是散落一地的脏浴衣,一个矮胖女孩背对着我们,臀部到大腿沾满稀便。
下流的我,把这幕刻在了眼里。
跟坐车来接的小畑告别,跟送高桥同学回家的和树分开,我和千佳骑车走在夜间的乡间小路。闷热的夏夜气温丝毫未降,黏糊糊的汗让衬衫贴在背上。
“找到了小千真真好。是相太找到的吧?”
“啊,嗯……”
罪恶感让我无法坦然回答。我能发现只是因为我总想着女生的排便。我胡思乱想一通,却忽略简单的误会拖延了时间,最后还偷看不该看的,欣赏一个只知道姓名的女孩失禁,甚至还兴奋了。
我沉默不语,千佳突然拐进岔路。
“喂,相太……绕个路吧?”
离家还有段距离,她转过一个路口,沿着缓坡向上骑。她一手提着水气球,大大的臀部压着车座轻松前行。我站着蹬才勉强跟上。
坡顶有条沿高速公路高架桥的辅路。千佳下车,站在护栏前。我喘着气赶到时,她转头看向我,撩起头发微笑。
“这个地方我做完部活后经常来……能看到大海和整个小镇……我很喜欢。”
下方是田野,越往下民宅越多。平野有条小河,稀疏的灯光向暗夜的大海延伸。凝视车站前,仿佛还能感受到祭典的热闹。
不算是绝佳的景色,只是我们生活的日常小镇。但一起眺望时,情况似乎变得不同。
“那个……为什么?”
“嗯……感觉相太不太开心。”
心脏跳得发疼。若非草丛的虫鸣,说不定她甚至可以听到我的心跳声。
“……谢谢。”
有点害羞,不敢看直接她。她呼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再次面向大海。刹那间露出的平滑小腹和腋下,散发出陌生的魅力。
“那……回去吧。”
“嗯……走吧。”
我们不约而同地推着车往回走。下坡回家只需十分钟。我们像舍不得归途结束,慢慢地、慢慢地走着。
“暑假结束了……二学期真期待啊。”
“嗯。”
“我运动会会忙,但也想好好参加班级文化祭。”
“我学生会也忙,但会尽量帮班级模拟店。”
“修学旅行也好期待……东京观光和新泻滑雪。我还是第一次滑雪呢。”
“我爸喜欢滑雪,所以我以前经常去佐贺的滑雪场。”
“诶,是吗!……那到时候得请教你了。”
“没那么厉害,尽力吧。”
话停时,街树的叶子摩擦声格外清晰。
并肩的千佳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和夏橙香。
“啊。”
“怎么了?”
“嗯,相太……用Salon吧?”
“啊——”
“大家都在用,我也在……”
“……好吧。”
“真的?”
“嗯。回去,或者明天,我下载一下。”
“一定要下载哦。”
“知道了知道了。”
“建好账号后……告诉我ID哦。”
“……当然。”
千佳开心地弹着水气球,橡胶绳连着左手,啪沙啪沙的水声,像在跳舞。
“修学旅行……真期待啊。”
“嗯。”
“滑雪……要教我哦。”
“……嗯。”
我们穿过街灯等距照亮的地面,穿过黏热的空气,在无车无人的夜间人行道上并肩慢走。薄云下的半月悬在我们的头顶。
不知从哪传来的铃虫声和水气球的声响,一直留在耳底。

◇ ◇ ◇
八月二十日,星期一。
在大山高中夏季补习的名义下,暑假未到九月就结束了。今天只有班会和开学式,明天起恢复正常课程。满载活动和考试的二学期正式开始。
我一如既往地早早到校,从座位上观察久违的同学们。和树等运动部员都晒得更黑了。女生中有不少人换了发型或气质,显得更成熟了些。
说到变化——今早在鞋柜前,遇到了去晨练途中的田中绘美里,她的眼镜换成了隐形眼镜,让我有点意外。
对比毫无变化的自己,我感到莫名的焦躁。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通知上是还不习惯的Salon图标。
“绘美里酱换隐形眼镜了!!”
千佳的消息让我不禁微笑,回了个“知道”。虽一直用LINE联系,但新工具的交流让我心有点痒痒的。
晨练结束的千佳和其他运动部员回到教室后,班主任远藤真知子老师姗姗来迟。她有着修长的眼、肩长的光泽头发和苗条身材。据说她穿土气运动服是为了压制美貌。她站在讲台上,声音洪亮地说:
“大家早上好!首先,很高兴大家平安迎来二学期。但有些人在暑假给我添了麻烦……”
几人低头,教室里响起窃笑。
“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故,大家应该都度过了充实的暑假吧。”
充实的暑假……这话让我有点否定自己的无力感。真知子老师一边发新学期的大量讲义一边继续说:
“今天先开班会,十点多有开学式,然后是新保健室老师的就职仪式。”
教室开始微微骚动。对了,保健室的井出老师一学期就走了,二学期换了新人。我在脑中整理着学生会体育馆的准备流程,真知子老师发完了讲义。
“依照惯例,班会从换座位开始,但今天先给大家介绍一个新伙伴。”
她话音刚落,教室里爆发出“哦哦!”的期待声。骚动比刚才更加强烈,大家纷纷猜测新同伴是谁。
“安静……请进来吧。”
这话让教室的喧闹达到顶点。前门拉开,那人出现。她缓步走到讲台旁,二年级四班的我们分成三类。
一是惊讶。高中二年级二学期这种尴尬时段出现转校生的自然反应。
二是喜悦。她有及腰的直黑发、丝绸般白皙的皮肤、小巧的嘴,像优雅的猫,惊艳的美貌让大多数男生心动不已。
三是——包括我在内的少数人感到的震惊与困惑。面对不该出现的人的冲击。
我忘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勉强移向右侧,看到千佳惊讶地捂嘴。不由回想起那天的画面。

少女再也无法抵抗一次次袭来的巨浪。
“噗啾噗!!布里布噗噗!!”
少女滴着大汗,在我面前把肚子里的稀泥全喷了出来。大肠像被挤压般哀鸣。刺鼻的恶臭、土黄色染脏的连衣裙臀部、尖叫的同学——

“那么,请先自我介绍吧。”
在真知子老师催促下,她露出十七岁仍带童年痕迹的笑容,在黑板上写下娟秀的楷体字。
“因父母工作调动,从美国加州西南学院转校而来,我叫白石麻里。我出生在这里,小学五年级前住在大山县。刚回到日本心里有点紧张,但是看到教室里的几个熟面孔,我安心了些。
希望能快点跟大家熟络起来,请多多指教。”
教室一片哗然。真知子老师安抚着教室氛围。我像在看另一个世界,脚不着地,意识飘忽。
“安静!……接下来换座位,顺便定下白石的位子。白石,先把行李放后边储物柜吧。”
白石穿过如蜂巢般喧闹的人群,走向教室后方。走到我附近——倒数第二排时,她停下脚步。桃子般的甜香刺激着我的鼻腔。我缓缓抬头,与微笑的白石对视。
“好久不见了……相太君。”
她充满魅惑的笑将我的意识拉回六年前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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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0 23:37: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学期《谎言与黄昏》

第13话 《拉格朗日点》
人类的记忆真是奇妙的东西,似乎越是自认为印象深刻的事情,细节反而越容易褪色。那天我感受到的后悔、恐惧、罪恶感,还有气味、泪水和悲鸣,不知不觉间,我全都忘记了。
脑海中浮现的记忆,比我想象中还要丑陋、不堪、令人毛骨悚然。然而——那是下田相太、樋口千佳,以及白石麻里三人最后一次能无忧无虑地欢笑的记忆。
两个星球的引力相互影响很容易计算,但一旦变成三个天体时,问题立刻就变得复杂起来——在天文学中,这被称为“三体问题”的难题。
如果我们的内心也有引力的话,我想那本质一定就是感情。距离远时引力弱,距离近时引力强,不论善恶,它们彼此之间相互吸引、相互改变。
拉格朗日点——那是三个星球的引力、我们三人的内心,能够和谐平衡的唯一地点。我们内心的三体问题,同样找不到答案,甚至连线索都没有。
她身上那淡淡的、如桃子般的芬芳,轻轻撩动着我的鼻腔。岁月流逝了,她长高了,脸庞也变得成熟了,但环绕着白石麻里的气质却和那天一模一样。可是,她以前真的是这样笑着的孩子吗?
“好久不见了……下田君。”
她那蛊惑人心的微笑俘获了我的意识,将我拉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天。
那是梅雨即将来临的闷热初夏——

◇ ◇ ◇
【1】
吃完早饭后,我一边发呆一边看着电视。天气播音员说,低气压正在发展,中午过后会开始下雨。马上就要到梅雨季节了……真是讨厌啊。
“妈妈,妈妈,低气压是什么呀?”
“嗯,就是气压变低的意思。”
“气压低了会怎么样?”
“会容易形成雨云。还有,有些人可能会头痛或者身体不舒服。”
“……哦。”
我不太明白气压是什么意思,但大概是跟空气有关的东西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比起“低”,用“薄”之类的词不是更好吗?
“相太,吃完了就快去准备上学吧,别让千佳等太久哦。”
“……好的。”
我回到房间,一边看今天的课表,一边把教科书装进书包。社会、语文、理科……第四节课的数学是课堂测试吧。
检查了一下文具盒里有没有装好铅笔,然后背上书包。走出房间下楼梯时,突然有点想尿尿。可惜的是,厕所门把手上的标志是红色的。
“噗噜噗噜噗噜!噗嗤噗嗤噗嗤呜——!”
厕所里传来难听的声音。爸爸已经去上班了,妈妈在厨房里,所以在里面的肯定是阳菜姐姐。
“……算了,去学校的厕所上吧。”
姐姐今年刚上高中,却比我还爱睡懒觉。而且她经常拉肚子,早上老是霸占厕所。我们家的厕所是和学校一样的和式马桶,气味特别容易滞留,姐姐拉完肚子后厕所臭得要命,我绝对不想进去。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
“我去上学啦!”
走出玄关,确认左右没有车后,小跑着穿过马路,来到对面两户之外的一栋独栋房子前。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玄关的门开了。
“哎呀,相太早上好。千佳出来还要一会儿,你能稍微等一下吗?”
“没问题!”
“总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
千佳的妈妈走回屋里。门那边隐约传来微弱的声音。
“千佳!快点弄完,相太来啦!”
“等等妈妈……我还差一点就……”
不过因为她在房间里,千佳的声音我听不太清。
我们每天早上一起上学。但千佳经常在我去接她时稍微晚一点。不过反正我们不会迟到,所以我也不太在意,但原因还是让我有点好奇。
过了一会儿,门猛地被打开了。
“早上好,相太!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关系。”
今天的千佳穿着一件T恤和牛仔裙。不管穿什么,她都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躲避球,所以穿裙子的时候偶尔会露出内裤。最近我感觉她的胸部好像有点变大了,看着她时心跳会加快。
我们俩肩并肩地走下上学的坡道。今天天气特别闷热,天上的云也很多。虽然太阳还在,但确实感觉下午会下雨。
走到半路上一个像空地的小公园附近时,我问起了心里好奇的事。
“对了,千佳早上我等你的时候都在干嘛呀?”
“诶!?”
不知为何,千佳一脸惊讶地停下脚步。
“那个,我不是生气哦。只是有点好奇……是睡过头了吗?”
“……那个……这个。”
千佳的脸渐渐变红。是睡懒觉觉得不好意思吗?还是说,难道……
“啊,对了!头发!”
“头发?”
“嗯!就是整理头发,把它……弄整齐。”
“原来如此!整理头发很麻烦吗?”
“呃,嗯……算是吧,挺麻烦的……吧。”
太好了。如果是像阳菜姐姐那样在厕所里拉肚子就糟了。原来是整理头发啊。姐姐平常都不怎么注意打扮,所以是我误会了。果然女孩子早上挺忙的。
人当然都会拉屎,但如果千佳拉出像姐姐那样臭烘烘的屎,我实在无法相信,毕竟真的很臭。
“对了,相太你看这个!”
说着,千佳转过身。红色的书包旁边挂着一个《光之美少女》的钥匙扣。
其实我和阳菜姐姐每周都一起看这个动画,所以我知道角色的名字。但我不想让人觉得我这个男孩子看这个很奇怪,于是只说:
“啊,好可爱。是《光之美少女》吧?”
“对!昨天我和麻里一起买的,……啊!”
说到一半,千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跑了起来。我立刻明白了原因,赶紧追在她身后。
下坡走到尽头是一个大路口,从这里开始能看到更多背着书包的人影。
“早上好,麻里!”
千佳朝那边喊了一声,正在等信号灯的白石麻里转过头来。她那垂到背上的笔直秀发轻轻摇曳。她的皮肤白皙,脸也很小巧,眼睛圆圆的,总让我觉得有点像有钱人家养的猫。跟经常在外面玩的千佳站在一起,麻里的皮肤显得格外的白。
“啊……千佳,相太,早上好。”
不过,今天早上的麻里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麻里今天没穿裙子,真少见啊。”
听千佳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麻里平时经常穿裙子,但今天她穿的是格子短裤和白色高筒袜。她的膝盖和大腿皮肤也白得跟袜子不相上下。
“啊……嗯。”
果然,麻里的回答有点吞吞吐吐。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麻里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千佳似乎也这么想,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没事的。”
“真的吗?如果难受就别勉强哦。”
千佳说完,牵起麻里的手,两个人亲密地沿着人行道走了起来。
其实,我是想和千佳两个人去学校的。虽然因为害羞我没能说出口,但我喜欢千佳。不过我不忍心打扰两个好朋友的友好相处,所以就跟在她们后面,看着开心地聊天的千佳。
白石麻里是二年级秋天转到我们小学的。据说是因为她爸爸工作的关系。
麻里有点内向,刚来的时候不太能交到朋友。但二年级时和她不同班的千佳在运动会上主动跟她搭话,从那以后她们就经常一起玩了。
现在的麻里也有了很多朋友,但她和千佳的关系还是最好的。
“昨天买东西真开心啊!”
“嗯……冰激凌很好吃。”
“今天有数学测试,好烦啊。”
“一起加油吧。”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沿着熟悉的上学的路走着。渐渐地,小学的校舍映入眼帘,这时我的背突然一阵发抖。因为阳菜姐姐拉肚子我没去成厕所,现在尿意有点强烈了。
到了学校,我在鞋柜换好鞋后立刻说:“我去下厕所。”如果先去教室再去厕所就得绕远路了。
“啊……我也去。”
刚换好室内鞋的麻里也小声说道。果然,她脸色不太好。
“那我先去教室啦!”
千佳元气满满地跑上楼梯。我目送她离开后,和麻里并肩走向厕所。一路上氛围有点尴尬,我们都没说话。
从鞋柜沿着一年级教室外的走廊走到尽头,就到了标着红蓝标志的厕所入口。我不经意地侧过头,看到走进女厕所的麻里正在揉肚子。
——麻里是肚子痛吗?
我上完厕所往教室走时,想起了早上的事。阳菜姐姐发出的难听声音,还有厕所里那熟悉的拉肚子后残留的臭味。
如果现在麻里在厕所里拉肚子……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摇了摇头。果然肚子痛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如果连麻里也会像姐姐那样拉出那么臭那么脏的屎,我会觉得有点失望。
不过,我回到教室拿出教科书时,麻里也很快就回来了。
太好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肯定没有拉肚子。今天是低气压,妈妈说过可能会让人不舒服,麻里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不舒服的。
麻里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她从书包里拿出的粉色文具盒上,挂着和千佳一模一样的钥匙扣。

【2】
第三节课结束时,天上的灰云越来越多,外面渐渐暗了下来。
到午休前可能会下雨,那今天就不能在操场玩了。于是第三节课一结束,我就立刻跑去体育馆借了几把羽毛球拍。因为羽毛球拍数量少,总是会被别人抢光。如果之后要下雨,那就叫上隔壁班的和树他们,午休时在体育馆里打羽毛球吧。
我回到教室,把装着球拍的袋子挂在桌子边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喂!”。
回头一看,森亚纱美双手叉腰,瞪着我。
“老师不是说过借来的器材要放进后面的储物柜吗!为什么不好好收拾啊!”
“啊,对不起。”
虽然觉得把羽毛球拍塞进储物柜有点麻烦,但亚纱美生气的样子很可怕,我还是听话地照办了。但当我不情愿地走向教室后面时,又被正在和女生们聊天的羽田花梨叫住了。
“啊!相太真狡猾!居然现在就已经把球拍借来了!”
羽田大声的叫唤让我有点不爽。
“才不狡猾呢。我在体育馆的名字簿上写名字了,而且上次老师说过午休前借球拍没有问题。”
“可这样午休时就有人借不到了啊!就是狡猾嘛!”
被羽田胡搅蛮缠让我有点生气,这时,背后传来“咯咯”的笑声。我回头一看,正在在笔记本上玩画画的另一个女生小组里,巽响子故意大声地说:
“说什么狡猾,其实就是花梨想一起玩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女生一边坏笑一边假装尖叫。羽田生气地大步走过去。
“啥?我才没有。你别乱说!”
“哎呀,你听到了?不好意思啦~”
羽田和巽对视时,我感觉空气中像是闪过一道闪电。她们俩好像是在五年级二班里第一次当同班同学,但短短两个月她们俩就变得特别不对付。
又要吵架了吧……就在我这么想着,准备旁观时,班主任前泽老师走进了教室。
“怎么啦?第四节课马上要开始了哦!”
前泽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声音洪亮,身材高大。据说他大学时打过橄榄球。
羽田和巽一看到老师,刚才的紧张气氛就像假的一样,两人互相挥手说了句“回头见”,便各自回到了座位上。森亚纱美从自己的座位上无聊地看着这一幕,和我对上了视线。
“怎么回事?原来大家都这么期待数学测试啊!”
前泽老师有趣地举起装着试卷的信封,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哎——!”的抱怨声。爱出风头的亮夸张地抱着头喊“忘啦啊啊!”,他动作太到位了,我和大家都被逗得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快坐好吧。”
前泽老师话音未落,第四节课的铃声响了。这时,后门悄悄进来一个身影,麻里不动声色地坐到我前面的座位上。
对了,休息时间一开始我就去了体育馆,当时麻里好像也离开座位了。她刚刚去哪了呢?
“现在开始发试卷啦!”
不过我没太在意,从文具盒里拿出铅笔。试卷从前面传来,麻里递给我,我再传给后面的同学。在老师的指示下,第四节课的数学测试开始了。
数学我很擅长,所以今天的测试我觉得不难。但其实我对分数有点不服气。老师说“二分之一是一个苹果的一半”,但苹果大小因种类不同而各不相同,所以“二分之一是一个苹果的一半”我觉得很奇怪。二分之一加二分之一是1,但把不同种类的苹果各一半加起来,也不会变成一个完整的苹果,而是会变成一个凹凸不平的苹果。
不过对于实际算题没有影响,我就先把这个疑问放一边。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例子有点别扭,打算以后再好好想想。
我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一边有节奏地解题。验算题目时,我开始觉得肚子饿了。
“好饿啊。”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教室里响起一阵轻笑。
“今天的午饭是咖喱哦。”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紧接着传来了“太棒了!”的兴奋声。应该是亮或者健太说的吧。
“喂,测试时不许说话哦。”
前泽老师轻轻责备了一下,教室又安静了下来。铅笔沙沙的书写声中,窗外传来“啪嗒啪嗒”的雨水声。哎呀,果然下雨了。我看向窗外,雨滴打在教室的玻璃上。云流动得很快,看来风挺大的。
我顺便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钟,确认剩余时间。现在大概过了十分钟,测试还剩三十五分钟。前泽老师常在午饭前提前结束课程,所以可能很快就能吃上午饭。我低下头继续答题。
“咕噜咕噜咕噜……!”
就在这时,教室里突然响起一个像动画片里那样的肚子叫声。
“哎呀,到午饭时间前就先忍一忍吧。”
老师开玩笑地说,几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渐渐地,教室里响起一片笑声。得安静下来才行,但越想越觉得好笑,我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就在我准备重新集中注意力时,一股强烈的恶臭钻进了我的鼻子里。
“好臭……”
我不小心嘀咕了一声,赶紧低头。我的声音很小,教室又有点吵,刚才应该没人听见我说话。
但这股像是山中小屋的旱厕一样的臭味实在让人受不了。我皱着脸,开始用嘴呼吸。周围的几个同学也有人咳嗽或偷瞄四周。
谁放了这么臭的屁啊……
我在心里抱怨着,突然一惊,看向斜前方两排外的千佳。她正用卡通铅笔做着计算题,过了一会儿也捂着鼻子开始四处张望。
——太好了,不是千佳放的。
我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她放的屁,男生肯定会嘲笑她。而且如果千佳的屁这么臭,即使是我都会有点讨厌她。
“……怎么有股屎味啊?”
“你放屁了吧~”
“啥?我没有啊!”
臭味逐渐扩散开来,亮和健太这群爱闹的家伙开始起哄。教室里弥漫着找“犯人”的紧张气氛。
“喂,测试时好孩子该怎么做,自己想想!有好多同学都能做到安静做题哦?”
前泽老师的声音稍微变大,虽然他脸上还带着微笑,但这是他要认真发火的前兆。
这是危险的信号。我赶紧专心做题,把视线从千佳身上移开。这时我才注意到,前座的麻里耳朵红得厉害。
窗外的风声呼啸,雨点狠狠拍打着玻璃,天气似乎变得更糟了。
不可能吧。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做题,可还是忍不住偷瞄麻里的情况。
她从刚才开始就坐立不安,不是调整坐姿就是晃腿。她手里拿着铅笔,却完全没在写东西。麻里的数学挺好的,今天的题对她来说应该不难才对。
——难道放屁的是麻里?
我摇了摇头否定这个想法。怎么可能啊,麻里怎么可能会放出那种垃圾场一样的臭屁,肯定是我想错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就在我纠结时,前座传来一阵轻微的肚子叫声。不过声音更大的雨声盖过了这声音,所以周围的人应该没听见,但我确信这声音绝对是从麻里肚子里发出来的。
麻里悄悄用左手揉了揉肚子,耳朵更红了。她微微前倾身子,把穿着格子短裤的左臀轻轻地抬离椅子。
“……噗嘶——”
她发出了一个声音虽然微小、但我能清楚听见的放屁声。过了一会儿,那股像吸粪车一样的臭味再次袭来。
天啊。麻里竟然会在教室里放这么臭的屁……
我感到十分失望。因为这屁比阳菜姐姐拉肚子后的厕所味还要臭好几倍。
“太臭了吧,老师,开窗吧!”
亮的大嗓门响起,教室里笑声一片。麻里听到后肩膀缩了一下,低下了头。
“亮,差不多——”
老师正要责备时,窗外闪过一道“啪”的光芒,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外面的天色更暗了,哗哗的暴雨声和沙沙的铅笔声变得格外刺耳。
麻里前倾着身子,左手揉着肚子,时不时地偷瞄黑板上的钟。她想写字,却把三支铅笔都折断了。椅子下,她的双腿交叉扭动着,痛苦地扭着腰。
“咕噜咕噜咕噜……”
麻里的肚子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发出低鸣。每当远处雷声响起时,她就双手抓紧椅子,把臀部压在椅面上摩擦。她的样子明显是在堵着屁眼。
麻里在憋屎……
我刚意识到这一事实时,心里是真觉得恶心。毕竟她的屁股就在我脸前大约五十厘米的地方扭来扭去,想到那股臭屁的源头就在那,我心情糟透了。
但看着她揉着咕咕叫的肚子,一遍又一遍地看钟,我越来越觉得她好可怜。第四节课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结束,可麻里看起来那么痛苦,连我都替她感到着急。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又一阵肚子叫,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大且更痛苦。她肩膀一抖,左手抓住衣服,身体用力前倾。不知何时铅笔滚到了桌上,她攥成拳的右手在答卷上不停颤抖。
妈妈说过梅雨季食物容易坏,也许麻里是因为吃了坏东西才拉肚子了。今早她看起来就有点不舒服。
——那就快去厕所啊!
虽然,我上课时憋屎也觉得丢人。但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失禁,比起事后因为失禁被人笑话一顿,这算什么啊。
我一半担心一半烦躁地观察着她。她右手颤抖着抬到脸下。
对对,举手打报告去厕所!
我暗自在心里为她加油。可那只颤抖着举手举到一半的手突然按住了肚子。麻里的背脊猛地挺直,腰一颤。不好,情况不对。我刚这么想——
“噗——!!!”
一声尖锐的响声,麻里放了个大屁。教室里的同学忍不住爆笑起来。
“刚刚那声音!是谁放的屁啊!”
“肯定很臭,肯定很臭,我猜犯人就在这!”
“废话!”
“噗噗噗,我模仿得很像吧!”
“会不会是女生放的啊?”
还有十五分钟到午饭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变得涣散了,有的同学开始聊天,有的站了起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坐在讲台上的前泽老师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
“够了!”
他低沉的声音震慑全场,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这是他真生气时的语气。
“老师说了多少次要保持安静。现在是什么时间?你们都五年级了,四十五分钟都忍不了吗?”
前泽老师的身影显得无比高大,他的怒容令人胆寒。
“老师也会放屁,大家都一样!都给我认真点!”
教室的气温像是下降了十度。紧张的气氛弥漫四周,大家小心翼翼地拿起铅笔继续答题。只有麻里双手抱腹,身体颤抖着缩成了一团。
不知不觉间,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教室里闷热沉重,只有哗哗的雨声清晰可闻。闪电和雷鸣时不时地响起。
麻里的肚子叫声混在雷声中不停响起,像是内脏在痛苦地挣扎求救。但以现在的教室气氛来看,她根本没法举手报告去上厕所。
不光除了我,周围人也渐渐察觉到了麻里的异常。可刚刚大家被前泽老师狠狠训斥过,所以没人敢出声。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嗯……呼……”
麻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鼻息,像是不顾周围人的存在。她右肘撑着在桌子上瘫倒,左手紧紧攥着裤子边缘,形状扭曲的裤子像是要被撕破似的。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双腿向内交叉,膝盖相互摩擦着,腰奇怪地扭动着,脸色像是失去温度般苍白。
最初对她的嫌弃和恶心已经消失,现在我只剩下一个念头:希望麻里能平安地去厕所。我甚至连测试都顾不上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啊……呼……!”
麻里的肚子发出了特别难听的声音,她猛地全身用力,双手按住胯部。鞋子里的脚趾攥紧,双脚像芭蕾舞者般踮起在地上摩擦。她的腿和腰开始剧烈颤抖,短裤上勾勒出的臀缝在明显地一张一合。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啊……不……”
她像是被巨浪袭击,背上汗水淋漓,衬衫黏在身上。长发随着身体的抖动摇曳。
加油,麻里加油。
不知不觉间,我停下了笔,在心里拼命地为她打气加油。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像是骑平衡球一般扭动着臀部,大肠深处有多少粪便在里面翻腾,光是想想都让我不寒而栗。她捂着肚子颤抖着,脚尖戳地,背像机器人般僵硬,右手捏碎了试卷,腰前后扭动,腿如裸露在寒冬的野外般发抖——
突然,低头的麻里猛地抬起头。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从黑板上的钟的指向来看还有一分钟不到就下课了。
太好了,麻里忍住了。就在我松了口气低头时,突然,我的桌子猛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发出一声巨响。抬头一看,麻里裹在格子裤里的圆臀就在我眼前。
“诶?”
椅子倒在了地上。麻里突然站起来了。她捂着肚子,臀部对着我的脸。腰颤抖着,双腿交叉着。她要拉出来了。
“老、老师……啊!”
麻里小声咽了一下口水,紧接着眼前的小臀发出“噗噜噗噜噗噜噗嗤噗嗤噗嗤”的黏稠声,裤子像被塞了个垒球般鼓起。
这一刻,教室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张着嘴盯着麻里鼓包的臀部。可那股旱厕味加强版的恶臭猛地钻进我的鼻子,胃液止不住地上涌。
“啊,老师,我、厕所……”
“噗噗!噗嗤噜噜噜噜!”
麻里的说话声被肛门的爆炸声打断,臀部的鼓包大小瞬间翻倍。她的裤子因屎的重量而被拉下,裤脚里掉出一块黑色硬屎。我和坐在她旁边的其他几人连忙站起。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在教室的骚动中,麻里的内脏发出吸奶昔般的水声,她汗湿的背猛地后仰。第四节课结束的铃声响起——像是发出信号。
“噗噜噗噜噗噜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噗嗤噗嗤噗噜噗噜噗嗤——!!”
“啊……!”
在下课的铃声中,排泄的水声爆响,大量泥状粪便从麻里的裤子里涌出。
“噗嗤噗嗤噗嗤噗噜噗噜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焦褐色的稀屎顺腿流下,麻里向后退一步,裤脚的稀屎“哗啦哗啦”地洒在地板上,溅得到处都是,她的脚下变成了粪便的泥沼。
有男生尖叫。臭死了。有女生尖声惊叫。我喘不过气了。其他班下课的人聚集在走廊。我要吐了。千佳被吓得呆住了。我摔倒撞到了桌子。前泽老师也震惊得僵住了。
人群散开,教室中央空出了一片区域,站在那的麻里发出了我从未听过的大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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