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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6-7 23:5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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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司母馥刚来到客堂,便看到女儿从后院掀帘进来。
此时她面容憔悴,嘴唇发白,脚步虚浮无力,走路打飘,尤其是肚子瘪瘪的,和自己鼓胀的肚子对比鲜明。
一见此情形,司母馥立刻明白怎么回事,眼神一凝,斥道:“败家子!如此质量的人药要多久才能等到一个,你居然拉出去了!”
司律律刚一进来就听到母亲的训斥,惨白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妈妈,女儿也不想的!可这几个人药不太对劲啊!女儿昨晚才运功一刻钟就开始腹泻,跑肚跑了一整晚,到现在还兀自不消停。”
“休得狡辩!我吃了这么多人药不也好好的?不过是难消化了些,怎的这样惫懒不用功!自己学艺不精,还敢小看母噬魔功?”司母馥生气地道。
司律律按着肚子,委屈的说道;“女儿练功从不曾懈怠,是这人药真有问题。女儿已经拉稀一晚上了,妈妈怎的还要怪女儿。”
见女儿委屈,司母馥语气也不免软了下来,“唉,别怪妈妈刻薄,江湖险恶,你要抓住一切变强的机会才行。拉个稀就受不了怎么能行。”
听到母亲的安抚,司律律心里的委屈立马消散,乖巧的点了点头。
司母馥摸了摸司律律的头,“肚子怎么样了,有好点吗?”
司律律一脸难受:“不太好,一晚上都在不停窜水,内观了几次,肠子一直在渗水,现在刚出茅房一会儿就又是一肚子水了,翻江倒海的,十分难受。”
听到女儿的症状,司母馥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同样满是水的肚子,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然后说道:“那你去休息吧,客堂我一个人看着就够了。”
司律律摇头道:“不,妈妈刚刚教育得对,江湖儿女不能太娇气,区区拉稀,女儿扛得住。”
司母馥满意的点点头,“很坚强,不输于那些臭男人,真是我的好女儿!既然如此,你就开始干活吧。”
“是,妈妈,不过容女儿先去吃些东西填填肚子,肚中空空全是水,着实难受。”
“去吧,也多喝点水补充一下。”
司母馥扶着肚子,慢悠悠的来到柜台后面的摇椅上坐下。
虽然刚刚大言不惭的自己吃了人药没事,教训女儿学艺不精,但实际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和女儿一样中招了。
那几个道士带着阴狠怨毒的表情僵死的情景浮再次现在眼前,给司母馥带来些许不安。她心里清楚,女儿说的是对的,这几个人药确实有问题,
不过,她到底也是有着身为高手的底气与骄傲,并不允许自己露怯恐慌。长舒一口气,吐出焦虑与杂念,让自己松弛下来,缓缓合上双眼,沉静心神于我识之中,双手盘着肚子,将身体轻轻的放倒在椅背上,全力运转功法。
不一会儿,司母馥的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噜声,头顶烟霞蒸腾,眉心青红流转,眉毛时而簇起时而高抬,表情时而凝重时而痛苦,看起来十分吃力。
好在没有白辛苦一场,丹田里的内力正在一点点增加,虽然很缓慢,但终究是能够解决,这让司母馥稍稍放下心来。
可就在她稍稍松懈之时,肠子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大量渗水,并且十分剧烈的抽搐起,让她忍不住从鼻腔哼出呻吟。
可恶!母噬魔功可是专修消化之道的功法,怎么有如此失控的状况!
司母馥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毕竟母噬魔功是她混迹江湖多年的立身之本,此功法出问题,她将会失去所有倚仗。
强烈的泻意在下腹堆积,这久违的感觉自从修炼母噬魔功时候就再没体验过,以至于她发现自己对腹泻的忍受能力出乎自己意料的差。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神功完美无缺!
强行镇定心神,摒弃杂念,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内观,在腹内告急强大压力下,她的专注度出奇的高,我识中构建的虚像一点点变大,从模糊到清晰,从混沌到立体,司母馥好似进入一种 物我两忘的境界,我识中的一切景象都变得具象起来,分毫毕现,有如真的进到自己的肚子里了一般!
粉嫩的肉壁反射着氤氲的光线,恶浊的水液充斥每一处,激荡翻涌。
下意识的,司母馥想要看得更清晰一些,于是意识一动。
大!大!大!
我识中的景象不断变大,终于,司母馥看到了令自己遭罪的元凶!
那是型如米粒一般的白色蠕虫,扎根在肠壁上不断刺激着肠道渗水,它们一从一从密集扎堆,如同一排排柚子瓣,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这是……蛊虫!
司母馥一惊,我识中的景象顿时如镜花水月,梦幻泡影,破灭消散。
刚一脱离那奇妙的顿悟状态,腹泻的急迫感便一股脑的涌入意识,激得她身躯微颤。
睁开眼睛,立刻就想起身去茅房,却看到女儿就站在柜台外,表情古怪的盯着自己,看样子已经站了好久了,而客堂长桌上早已坐着一位锦衣少年。
司母馥十分尴尬,眼睛都不好意思看向女儿。不用想,肯定已经在女儿面前露怯了,毕竟自己这响亮的腹鸣瞒不过任何人,之前在女儿面前有多傲慢,现在就有多现眼。
司律律收回视线,没有去揭破母亲的尴尬,只是指了指大堂里的方向,一位少年拿着茶壶自斟自饮,面前桌子上是空空如也的陶锅。他的态度十分轻松和镇定,仿佛对这边司母馥身上的异状一点也不惊奇。
“妈妈,你还好吧”司律律语气带着些许焦急的问道。
“我……”司母馥原本还想逞强的说一句没事,但手下按着的肚子一刻不停的叽咕乱叫,让她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而且她正是急着去茅房,若是刚说完没事就立马要去茅房,不是又自己打自己脸吗。
司母馥犹豫着想要说出去茅房的事,可张了张嘴又觉难以启齿。这话平常说倒也没什么,但在此刻却让她十分难为情。
司律律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纠结,只是语速极快的说道:“妈妈刚刚练功,女儿已招待客人许久,肚子就要撑不住了,现在妈妈既然收功,就劳烦妈妈替女儿一会儿,女儿要去趟茅房。“
说话的同时,捂在肚子上的手暗暗打了几个手势,表示已经给闪闪的酒菜里下毒,却并没有起效,需要母亲出手去解决他。
听到女儿的话,司母馥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不仅不能去茅房,还要忍着泻意出手?
目光隐蔽的打量了一下大堂中的少年,解决的酒菜后仍安定自若坐在那饮茶,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定然对自己的本领有着绝对的自信。自己要在随时会泻肚的状况下和他交手……
见母亲不说话,司律律苦苦哀求,“妈妈,女儿的肚子要不行了……”
司母馥上齿轻咬下唇,艰难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肯定是不能让女儿去对付这个少年的,自己身为母亲,再怎么样也得出手。
其实偶尔点子扎手放走也是可以的,可奈何女儿不知自己的异状,已经眼拙出了手,对方一直没离开,想必是不准揭过此事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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