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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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架床的震颤惊醒了上铺悬挂的篮球袜。陈冬被反扣在储物柜前，后颈贴着冰凉的金属表面，周立航的膝盖正压住他右腿肌腱。泛黄的英语听力耳机线缠在两人脚踝间，充电宝蓝光在水泥地上投出扭曲的剪影。

第一波气体炸裂时，陈冬的耳膜捕捉到低频震动。像是有人把食堂潲水桶倒进生物实验室废液缸，酸腐味瞬间填满两具躯体间的空隙。周立航的校服领口蹭过他鼻尖，汗酸味混合硫化氢形成新的化合物。

"上周的雪糕钱。"周立航加重手肘力道，第二声"嗤——"贴着对方腰侧释放。这次的气味带着解剖课青蛙内脏的腥气，混着球鞋柜底层发酵三个雨季的霉味。陈冬的喉结上下滚动两次，舌根泛起隔夜泡面汤的油脂味。

第三波攻击在扭打中变形为断续的"卟噜"声。两人撞到晾衣绳的瞬间，潮湿的校裤坠落蒙住陈冬头顶。气体穿透棉质纤维，变成公共厕所小便池氨水混着辣条包装袋的腐败气息。他的视网膜闪过青紫噪点，后槽牙咬破了口腔黏膜。

当周立航试图压制对方手腕时，第四轮释放引发储物柜共振。这次是化学实验室硝酸银溶液掺入过期牛奶的刺鼻组合，陈冬的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鼻腔黏膜的灼烧感蔓延到耳道。

月光从铁栅栏窗斜切而入，照见两人交叠的汗湿背影。第五次气体突破防线时，整间寝室的蚊帐同时泛起涟漪。小卖部炸鸡排的潲水油味叠加军训胶鞋的沼气，陈冬的指尖在墙皮上抠出四道白痕。

走廊灯突然亮起，宿管的身影在门框投下长影。周立航松手的刹那，最后的气体带着颤音扩散——像把硫磺粉撒进堵塞的浴室地漏，又在表面浇了半罐蜂蜜菠萝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