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已经过去，为当地服务业而来的人气渐消，留下45号公路那条笔直的墨线，和上方散开的一排树。热浪从枝间溜走，凉风沿路赶来。
沿路排布着广场，与平旷的地形相适应。广场上的商铺不乏特色餐厅，尽管超市的小吃更受欢迎，不过从路上分叉过来的车辆停靠此处，司机在车上就能取到一些餐厅窗口的食物。莱士德餐厅的窗口就在此静候着过路的人。
诗密丝，周围学校的学生，对于在莱士德餐厅的岗位，起到填补余缺的作用。刚刚放学的他稍作更衣，穿上了未曾穿过的工作服。黑色的丝袜包裹了纤细的双腿，只略微透出袜子里的光。穿上了黑色的热裤，袜腿收敛进宽松的裤腿，柔顺与轻薄搭配得很协调。上身是无扣的窄袖白色衬衫，领口处则落了些精致的半透明花纹，被他的白皙肌肤映衬，从远看仿佛是蕾丝花边。他的柠檬色黄发被整理成短发女孩子会有的发型，梳成的短辫在后方穿过帽子的后沿，前方的帽舌却被他拉得很低，也许是为了降低本人的辨识度。但这样正式性感的服装对于餐厅的服务员而言已经很有辨识度，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着装做这样的工作。
打开点餐亭的门锁，“砰”地一下把门关上。小小的点餐亭既是前台也是制作站。窗前的半月型桌上叠放着打包用的纸和固定的员工用电话，身后才有水槽和酱料台。而更为复杂的菜品则需步入后厨，虽然微波炉和冰柜是厨房主力，不过因为常年仅有一个店员，似乎无论什么结果都能包容。
“哗——”诗密丝掰动了结实的水龙头，冲刷间股股水流泄出双手。诗密丝心里莫名有一股燥热，是仅用水无法抵挡的心焦。
就在擦手的间隙，渺远的风声传来。他从金属色包裹的室内看向窗外，先是远处黑线上的一个黑点，转眼间变成了几何体，最后才变成黑色轿车。在轮胎摇摆之间，随一个漂亮的过弯来到了莱士德餐厅的地界。诗密丝靠了靠足跟后，俯视的目光稍微上抬，就看到了驾驶位上的男人。他虽然带着墨镜，脸上的皱纹不免显现在门面上。正当诗密斯厌烦口干舌燥的感觉，犹疑是否向他献上基本问候礼时，顾客却先开口：“嘿，小妞儿，你可真靓！”这样复古的搭讪话术，听着竟有些善意。配合着比邻居家小孩的舅舅都平易的口吻，仿佛不知道他的目的的话，就能当作一句友好的夸奖似的。可因为见过了很多人、很多客人，甜言蜜语对诗密斯而言还是无福消受。于是诗密丝继续听他说“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什么的，渐渐地听不懂起来。终于他在词穷或者点到为止时，点了一份热狗。
切开面包、夹热狗肠一类的活不至于让他喘粗气，于是为客人送餐的速度也很快。递上外送袋时，不多不少的小费正好在手边。工作出乎意料地顺利，大抵是顾客还算正常的缘故。他觉得服务辞令还是该在最后用出来的。于是他说“祝您用餐愉快”，那边戴墨镜的神情瞬间凝滞起来。诗密丝的音色在少年中是很显温润的，说出来的句子却像是砸向中年热情男人的石子一样。发动机一溜烟，一记比停靠向莱士德餐厅时还漂亮的过弯出现了。车子努力缩回黑点时，诗密丝慢慢擦着工作台。
没有客人来时，一切的工作都仿佛是空转，比接待客人还让他火大。心火还未遏止，腹中火渐渐在闲置间耸起，他不由得停下了刚才切奶酪的小刀。午饭吃的一碗沙拉、一张卷饼和一杯牛奶在腹中怨声载道，尽管这是一顿相当正常的学生午饭，还带有微弱的健康光环，可在诗密丝这里就不一样了。他容易为一点食物而胀气，一顿饭更是产气很多。家人对他娇小的体形不免不满，总是以加强营养为名义让他吃更多东西，但他只是单纯地不能吃多。用他的话说，气体会自寻出路的。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即将被诗密丝当作屁排出。
暂时悬置下腹中的气体时，诗密丝额头微微出汗。对气体放任自由是轻松的事，但他现在的工作场合是否适合这么做，仍有待商榷。那些气体不排出来时还好说，名义上装着那些气体的诗密丝和平常一样（依然也不是很好交往）。就像“危险的”煤气罐只要不泄露，也是很居家实用的存在。可是气体一旦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那它所携带的一切气味就等不到外部来评判了。
容易放屁，而且容易放那种类型的屁，不过是他身体的小缺陷。但幸运的是，他的体质对他而言不算百害无一利。
曾几次上网搜索应对自身体质的方法，诗密斯天真的心灵渐渐发生了变化。特别是他所认定的“病友交流”内容，总是弥漫着奇怪的氛围。什么易放屁体质的俱乐部，部员似乎都用黑话在线上交流。后来他发现，原来本地就有这样的俱乐部，那是在他知道本地其实就是恋屁者的“大本营”之前。
之后经人介绍，他参加了本地一个俱乐部的工作，在那之后他的零花钱就显著地多于同龄人了。可他毕竟算是参加了和自身经验不太相符的工作，而且似乎不太正经，但他运用他的体质来工作十分得心应手。工作时只需要穿和在莱士德餐厅的工作服差不多的服装，接待俱乐部的客人，大抵就是和他们聊聊天，想要放屁时也不用按捺。因为他所排出的气味强度和他可爱的脸到了能弥补的他的社交属性的地步，指名他的客人很多。
这份工作没能持续下去，不过是因为他有了更好的工作。在俱乐部的一天，一位同是那里的工作人员的姐姐私下里找他。她先是向诗密丝道歉，这让诗密丝很捉摸不透。然后她说出了实情：她实在受不了诗密丝的屁了。作为同事，但凡是在诗密丝使用过会客室后，轮到她在会客室时就被余味折磨得不轻。她说这也很影响工作状态，尤其是酝酿气体时，均匀的呼吸间连续地吸入他排出的气味，就完全没有了放屁者需要的孤高气场，而是变成了被折磨的卑微的闻屁者。诗密丝还不知道屁为什么需要酝酿，她接着就给他介绍了另一份工作。诗密丝觉得那份工作要更好一些，毕竟现在会客时和客人的聊天免不了尴尬。于是现在就是他在那个工作地点的点餐亭工作的第一天。
切开干酪的气息飘入鼻中，与腹中的气体化合，感官愈为激进。“要不就对着奶酪放屁...”诗密丝心想，关于奶酪的气味与人体发酵气体相似性，一时间他觉得颇有道理。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用着尴尬时特有的一鼓怪劲狠狠地割下几片干酪。但终究是放屁的冲动导致的，他完全无法抑制，不必说张开嘴把屁憋回去什么的，那只是不会真正胀气者的红利。于是他走到窗前，爬上那个收银和出餐的窗台，调整着跪姿，排气口越过室内外的界限，对着窗外挺起臀部——
“噗，噗！噜噜、噜、噜——”
少年的爆裂屁声一时间惊动了风，窗外的强气流顿时与少年自产的强气流相撞。路对面的树开始活跃起来，摇动着斑斓的手臂。而少年的屁声随着存气的渐竭，隐没在风声里。
气体排出去了，他大概享受了气体轰击的爽快，和接连不断的气体对肠道的摩挲。但风渐渐平息下来，他仍不能对那阵强风忘怀。是否该惊叹或是感谢？毕竟那是自然的空气净化器为他而运行的大功率工作模式啊。
赶得正巧，当他穿着皮鞋的脚踏在地面时，固定电话于身边响起，是会员专线。
“莱士德餐厅？现在排队吗？”电话那头的女声说。
短暂的反应后，诗密斯说：“不。”
对话刚刚开始，他又开始“略有屁意”。刚排空的气体回笼得如此迅速，其实对他来说也不算少见。
“是新的服务员吗？”
“啊、啊，是的。”
“好哦。麻烦准备长条面，5分钟后就到。”
电话挂机的声音响起，诗密丝安心地放下了听筒。她刚才没听到我放的无声屁，对吧？他嗅了一嗅，空气还在被臭气缠绕着。
从冷柜里拿出意面后回过头，诗密丝发现一辆车已经停在窗口前，不知道多久了。又是会员，又提前到了餐厅什么的，虽然通畅的45号公路也有功劳，但顾客可能就是本地人了。诗密丝手里提拉着沾着露水的包装袋，慢慢向窗前走去，对面的车辆也缓缓将窗户摇开。
莉底安撩开眼前的茶色长发，向餐厅的服务员看去。直到服务员催她点单时，她才把电话里的声音和眼前身形娇小的少年对应在一起。她看向帽檐下冰冷的眼神，他的虹膜显现出暗红宝石的颜色，她向他微笑着点了单：“请来一份加了‘奶酪’的奶酪肉丸意面，我要堂食。”莱士德餐厅的意面无论红汁、白汁，是一定要加奶酪的，这点莉底安不会不知道。她不紧不慢的柔和声音更衬托出她礼貌的语言，让“加‘奶酪’的奶酪意面”听起来也不至于让人火大，不过，重音放在“奶酪”上的暗号想必让这位新来的少年听懂了吧？
说着员工培训时重点介绍的暗号的客人，要求特殊服务的客人，以前接触过的那类客人：果然是这样的客人。诗密丝带着怨气地在日志本上写下了“加了‘奶酪’的奶酪意面”的菜名，这意味着他马上就要对食物做那种事了。
莉底安一直在看他制作食物时的一举一动，倒不至于是怕他下毒。橙红肉酱盖在嫩黄的面条上渗出热气，离连带着包装盒送到她面前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新人那种不利索的手法，应该承载着不一样的味道吧，至少动作的风韵已经欣赏过了。但是，最关键的一环，那个最重要的地方还没有看到。看着少年面朝向她，臀部的位置已经摆在背后的意面附近了，真是不懂事的孩子。忽而看到酱料台上有一罐酸黄瓜，她好像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再加一点酸黄瓜！”她对少年说。
“意面里加酸黄瓜，该说你的口味很独特吗”在他的脑海里自动响了起来。本来诗密丝想开口打趣一下的，但他觉得自己的交际能力尚且不足以“开口”或“打趣”，只好缄口继续效劳了。无论是对一般客人还是特殊客人，都不用说什么话，在餐厅工作的好处大概如此吧。他努力地拧开酸黄瓜罐，只要把它切了，然后切一点“奶酪”就好了。
被黑色热裤浅浅包裹的诗密丝的臀部在他背对莉底安时晃动着，不仅是整体的移动，臀肉细微的颤动更是杀死比赛的细节。莉底安满足地等待起来了，毕竟如果那个环节不过关，或许就点一份普通意面就行了。她的目光回归到挡风玻璃外的天穹，只听到“噗呜呜呜——”的响声从点餐亭传出。
几声道谢过后，莉底安接过诗密丝手中的铝纸盒。她撕开叉子包装袋的动作如同抽丝般精巧和矜持，在方向盘前挺直了胸脯，仿佛在期待一份大餐。于是她揭开了饭盒的盖子，还未看见内容物，大量的雾气便扑面而来，而一时间最具冲击力的，是诗密丝的气体混合雾气温热的气味。
就算是深谙餐厅特制食物的食用方法的莉底安，内心的防线也会被熏、呛的刺激击破。揭开盖子的那一刻，就像闻到了猛火炖制的臭咸鱼在经历盖锅闷住蒸汽后揭锅一瞬间向四方升腾的臭气一样，而这份人体秘调的发酵配方让一份平常的快餐意面完全超脱了食物的范畴。莉底安的眉头一时间紧皱起来，而且仿佛失去了能用于控制表情的游刃有余。但强行从感官中挣脱出来的直觉立即勾勒出一幅她在热汽围绕中露出失当的表情而被眼前少年目睹的图景，于是便努力从短暂的“气体控制”中解围，又露出了礼节性的微笑。
或许这样印象深刻的揭盖时刻，是莉底安在餐厅体验最合心意的一次，不然她的气味控基因只会在微不足道的满足中隐隐不满。但这次又或许超出了她的控制，心里也变得矛盾起来。此时面条中的余味仍然不俗，距离消散也将有一段时间，她应该为持久的气味留存感到喜出望外才对。以前的服务员，既不会像他一样具有如此强劲的放屁烈度，也不会在出餐时让热菜还如此热，刚才觉得不懂事的孩子，现在看来好像懂事过头了。怀着复杂的心情，她挑起一绺面条仔细地放入嘴中。那原本是屁中烂菜叶气味的成分，融入食物后好像增添了一份别样的“蔬菜”风味。或者说，荤素搭配。
有些自来熟的客人在他面前仿佛把他的特制食品当作家常便饭细嚼慢咽着，诗密丝内心有股无名怨火，或许是上工的怨气所致。“这位客人，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别的地方吃。”他主动开口可是刚需强烈意愿的。
莉底安此时正好咽下了上一口食物，看向他说：“现在是会员服务时间哦，而且我所选的食物也要在吃完之前避开其他顾客的，对吗？”她看到他目光中的红色锋芒于来时更为犀利了，但她言事的风度仍未变，之后仍不紧不慢地吃着。她自我确认了一下，这位新服务员大概不是服务态度不好，只是性格所致的说话风格如此，或者还不熟悉会员服务的规则。或许驱赶客人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于思考和咀嚼的间隔，她刷卡结算了这一单。还没有缴小费的她再次点单：“请来两瓶可乐。”
等到诗密丝递给她一瓶可乐，将递给她第二瓶时，她的手却没了踪影，转眼间她若无其事地扶着餐盒吃起了面条。诗密丝眼中闪过了不解，表情显出几分被消遣似的愠恼。“咕哝...这一瓶给你喝了。”还未转头看他的莉底安含着食物为他答疑解惑。会员服务时间，这个名词隐含了服务者须满足各类奇怪需求的规训。如果她的需求是让他喝一瓶饮料，接收一份馈赠，也同样是需要躬行的吧。
“小姐，员工不能在工作场所随意饮食。”瓶壁的凉意正在沁透他的手心。“不可以的吗？那你可以来我车上喝。”这种可能导向人口拐卖的邀请他觉得还是回绝为好。是热情吗？诗密丝看向认真吃面条的她，侧颜中看到茶色发丝下青绿色的虹膜，她特意要求的酸黄瓜靠在肉酱和面条边上，尽管吃的动作似乎有刻意的迹象，但她也许只是做自己的事的需求使然。点了一份出格的食品，却好像享用平常食物那样的平和。又可能，她爱好屁什么的，却也没有在事实上擅长放屁的他面前搬弄心思，引他在意。这样的人，他见得很少。也许是看向用餐的她的方向时看得有些出神，他猛然间想到“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一阵羞耻的寒意滋生了出来。
面条将尽透出碗底，那零星几片酸黄瓜粒在最后也被她吃完，莉底安拿走台子上诗密丝打印的发票。她拧开自己那瓶的瓶盖，碳酸气体迅速冲出。她仰起头喝了一些，焦糖糖果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诗密丝缓缓拧开瓶盖，只是轻微放气，轻盈地取走瓶盖。顾客的可乐瓶忽然凑过来碰了一下他手中的可乐瓶。“干杯！”稍后，他们几乎同时抬起头饮下那一口饮料。或许都喝得有些匆忙，在抬头的顷刻，只看到无云的天空。
莉底安待在这里很久了，诗密丝开始着手清洁，四处滴洒的油污并不多，但把那室内弄得一塌糊涂的气味需要解除。顾客的小费递了过来，仅有一张，一张十美元。程序上感谢的话刚要出口，却因为莉底安的突然开口而停顿。
“麻烦来一份‘贴面套餐’。”点过面条的她再次点的不是面条了，而是服务。作为莱士德餐厅服务员的传统，应有一种直接的方式满足会员的需求，但不设收费项目，服务员和顾客你情我愿就算数。
诗密丝倒没有惊讶，只是迟疑了一会要不要在日志上写上这一项。他似乎早有结束时提供这样服务的觉悟了。在以前的工作里，他也提供过各类服务，不过莱士德餐厅的这一种，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仍然乐意效劳的他，手里捻着那张钞票。
大概需要双方的相互配合，套餐才能奉上。诗密丝搬来了酱料台附近的椅子，放于桌台前。他爬上窗台，就像刚才背对窗外时放屁一样，只不过空气凝滞而无风。双手扶住那张椅子的椅背，再一次将臀部的后部探出窗外，平淡的空气浸得心里凉飕飕的。
他已经跪姿背对着莉底安，而最后一步，客人可能无从下手。只好自己动手了吧，为尽职责已然贴上了自身脸面。毕竟他对自己的臀部还算有信心，也不甚怜惜。他褪下裤子，长袜的尽头将要显露出来，隐匿其间的胖次也随之褪下了。
他的屁股，平日里不受控制，助推着气体引发他人和自己的怨言。埋怨自己的身体部位终归是窝里横，如今展露在别人面前，可以尽情释放，它总满意了吧？可他这么想着，那边传来了莉底安的鼻息时，还是激起了对身体的保护欲。就算自怨自艾，臀部传来温热的触感仍唤起全身的躁动，而当她把面庞贴进臀肉，鼻子嵌进臀缝时，和她的身体也连接在一起了。她的头发，记得是茶色的，贴在皮肤上会很痒，但窗口的罅隙已经容不下放手去挠了。况且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窗口中的臀部，真的不会再被其他人看到吗。幸而又只是臀部，隐藏了他的面孔，那般洁白柔软也不会被别人辨认出来的吧。而大姐姐把脸贴上去后，又相当于隐匿了她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臀缝竟成了二人做出格之事的庇护所吗？
他越想从这些想法中获取确定性，越是在临战的姿态中加快心跳。紧张的时候利于产气，它能够催促昭示着开始的那一刻尽快到来，但这一刻心跳带来的气体震荡已经难以压抑了。诗密丝用内力努力挤压着腹部，抓住椅背的手将椅背握紧了。他的喉咙仍被汽水的糖果香甜附着，而内含的碳酸在他的体内挥发。肠内仍存的温热气体被气泡的寒流充入——
“噗噗噗噗噜噜噜噜噜！”
气体在一瞬间在花心处爆裂开，在一瞬间被吸入，脸埋在诗密丝臀部中的莉底安发出轻咳声，还能屏持住固有的说话音色呢——
“嘶嘶、嘶——”
一旦第一股气体被释放，更多的气体便会簇拥上去，丝毫不管两边的人的挣扎。浓度加剧的气体立即引得莉底安剧烈地咳起来，被呛住、挤压住的嗓音一不小心泄露出来，即使是说话的心境再笃定的人也会因这样的声音彰显出惊慌的色彩。诗密丝从释放前的憋气到现在不得不令呼吸开始起来，喘出热气，行为渐渐接近一个两头冒气的汽水罐。金属外皮的罐子也会被气压碾轧皱缩起来。而攒力释放后的他裤子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洁白的衣领也在挣扎中略微叠了起来。从这头看是被使用得半坏不坏的样子，窗户那头则是完好的产气机器吧，而不知道运行还有多久，只要气量作为电量，就可以把那头的人吞没于臭味中。她的喘息声渐渐清晰可闻起来，意味着在不可避免地吸入气体的环境中还在加紧嗅闻，是为了降低浓度吧。但那无用功很快就会被取代和吞没——
“噗噗噗噗咻咻——”
那一边绝对不是简单的以呛人为害的气体了，再次产出的气体使气味的浓郁程度变得相当可观，消化的菜的腐臭味混杂牛奶腐烂的气味，加上臭鸡蛋味在这里富集，对莉底安来说少年的上一餐或许都清晰可见了。但她快要拦不住她自己所吃的午餐以呕吐物的形态也变得清晰可见。所谓套餐，类似饭后餐食一般的流程，却快要逼近出好不容易训练出气味耐受的人的极限。她努力回想生活中好闻的气味，就仿佛在不能哭出来的场合回想开心的事一样，但前有亲自选择的贴面套餐，后有刚刚享用过的被污染的食物，怎么想都只会加剧这一刻的感官体验而变得痛苦不堪。微薄的香味很远，强烈的激臭很近。虽然已经渐渐压制不了干呕声，但把脸挪开就应象征着结束。所以她努力回想起先前闻过的，诗密丝身上天然有的浅浅的干酪质香作为慰藉。
气体在腹中仍然盘旋蹿动着，不过他觉得就算没有排放殆尽也该有结束的时候。他可不想让她缺氧到昏厥，或需要为这自愿的服务承担法律责任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拍拍屁股走人”。只不过屁股嵌在窗框里，想要挪动并不随性。他试着把屁股抬一抬，这时后面传来了奇怪的湿软触感。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莉底安的手抓住了他的臀部，禁锢住了他的移动。仿佛原本二人有去往庇护所之外逃跑的可能性，而危险最大的那个却要强行带另一人留下来。然后，他明确那湿软还会移动的东西就是她的舌头，却已经晚了，因为舌头对于少年的花心，很快就能体现效果。舌头表面轻轻滑过其上，而舌尖有蓄意伸入的意思，这样激活了位点，来不及逃脱的他率先被快感俘获。一阵酥麻的电流感象征着机器的失控——
“噗噗卟卟卟卟噗噗噗！”“嘶嘶呼呼呼呼呼——”
用舌头舔舐的出格行为击破了少年的心理防线，而他心里的弦不能说是断了，但至少也成了被把玩操弄的琴弦，他发出的所有怨言都会被视为美妙的乐音。他心里想着快停下，但还和以前一样没法把心里的话说出口。诗密丝的屁股仍是很有自己的意识，在被刺激的间歇逸出紧绷时隐匿的气体，或许恶臭可以驱散一场非法侵入。但她却没有松口或松手，意志或许完全接管了感官，或许她也沉溺在十足的快感中，这些都无从得知。在她收起舌头前的一刻，诗密丝感觉屁股被手掌不重不轻地拍打了，好像粘上了什么东西。受击的他眼神怔了一下，然后卸气地跪倒在服务台里。
他眼神无光地爬下窗台，双脚耷下坠到地上，上身散发着热汽。慢慢站起时他抓着裤腰，在提到臀肉下端的高度时，手腕碰到了一张被汗液附着的纸条。诗密丝还恍惚着，但想到也许这是她留给他的一句话。他把纸条拿到手里，读到上面写的是：
奶酪意面...............................$10
暂时想不起纸条的来历，但看见手握着的那部分有些许橙红色的油迹而在脑海中搜寻。方才她应该是擦嘴了吧？以她的风度来说不会用手擦嘴的吧？他渐渐回想出此前的场景片段。在直起腰的时候，碰到裤腰时感到了一点凉湿。那缠绕已久的燥热告诉他或许也该为自己做点事情。他走到后厨，开始准备起什么。他背靠墙壁认真地做起来花枝特饮，液体晃悠悠的，几经萃取后，缓缓地流出来。半晌后，他走出后厨，其间大概没有客人来访。他用点餐亭的水龙头洗手，清洗了制作过程中的纷乱。燥热的牵绊离他已远去，他整理好衣冠，迎接着这一季节的工作。
而在伴随风声的车中，茶色头发的司机悠闲地望着延续公路，忽而腹中咕噜噜地异动起来，原来是腹中气体要另寻出路。她不在意地把气体放了出来，享受着一人公路行的随意，温暖而淡臭的气体弥散在车内的空气中。而腹中竟早已被少年的气体占满了吧。想到这里，她摇上了车窗，不愿放进一点凉气。
THE END
发表于 2025-7-11 17: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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