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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6-18 00: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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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45842367886 于 2025-6-18 00:41 编辑
第七章：守护与消失
时间来到八点半。
就在新一弯腰想把抹布放进水槽的瞬间。
“轰！”
毫无预兆地，新一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他连忙抓住了水槽，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这种剧痛，感觉不是从外部袭来，而是从灵魂深处、从每一寸骨髓里猛然爆裂开来！此时此刻，新一仿佛感到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贯穿了他的身体，从指尖到发梢，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凄厉的尖叫…
不，这不单单是疼痛，而是身体被强行撕裂、骨骼被野蛮碾碎、血肉被疯狂重塑的酷刑！新一的视野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噬，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黑暗漩涡，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心脏被攥紧到极致的窒息感。
“呃——！”一声压抑到变形的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佝偻下去，膝盖重重砸在厨房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手中的抹布无力滑落，他双手死死抠住冰冷的橱柜边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汗水像瀑布一样从他额头、鬓角涌出，瞬间浸透了衬衫的后背，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工藤！”灰原哀的惊呼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她先回头看了看小兰房间那紧闭的房门，随后像一道影子般瞬间弹起，几步冲到了新一的身边，把厨房的门紧紧关上。她没有丝毫犹豫，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手紧紧抓住新一剧烈颤抖、正在急剧缩小的手臂，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那具快速升华的身体，猛地拖进了厨房的最里面。
“撑住！别出声！”灰原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前面，警惕地瞥瞥向厨房的门。
新一（或者说，正在消失的新一）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向深渊。他能清晰地“听到”骨骼收缩的细碎声响，能“感觉”到肌肉纤维在急速萎缩变形，高大的视野像被按了快退键般迅速矮下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仿佛肺叶也被挤压得无法工作。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他拼尽全力想抬起手，想望向小兰房间的方向，想喊出她的名字——哪怕只是一个破碎的音节也好——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熔岩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种比身体剧痛更尖锐的绝望攫住了他：“小兰…还在等着我…”可是，就在她最需要“工藤新一”的时候，他却要再次消失，变成一个连照顾她都显得笨拙无力的孩子！
这短暂的几十秒，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那足以摧毁灵魂的剧痛如同退潮般骤然抽离时，留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的，只剩下一个蜷缩在宽大衣物里、浑身湿透、虚弱得连手指都难以动弹的小小身影——江户川柯南。
他像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残留的、针扎般的余痛。冷汗顺着他的额发滴落，砸在过长的袖子上。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还有些模糊，最先看到的，是自己那双属于小学生的、此刻显得无比可笑又无力的手。衣服像巨大的布袋一样罩着他，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
“……灰原……我又变回来了”他发出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挫败。
灰原哀蹲在他面前，仔细地审视着他，确认变小的过程已经完成，没有留下明显的异常。她口罩上方的眼睛依旧冷静，但那冷静的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他把过长的袖子一层层卷上去，动作比平时多了点罕见的、不易察觉的耐心。
“超过了24分钟，结束了，这就是它的最大极限。”她低声说，恢复了清冷的本音，“感觉如何？现在我也没什么办法，这副眼镜要还给你了，江户川柯南。”
柯南没有力气反驳。他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死死地投向小兰房间的方向。巨大的无力感和愧疚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握紧了小小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怎么样了？”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沙哑。
“睡着了，暂时很安稳。”灰原站起身，摘下了口罩型变声器，“药效和疲惫都在发挥作用。我也该走了，要是时间太晚，博士会担心。”她缓缓走到门边，拧住了门把手。
“灰原！”柯南急忙叫住她，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今晚……真的，谢谢你。”
灰原哀的脚步在窗边顿住。她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刻意模仿的、属于“江户川柯南”的、带着点稚气却又刻意放得平静的语调，轻轻说道：
“照顾好她吧，名侦探。用你现在‘唯一能用的样子’。” 声音在夜色中飘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别再让她吃坏肚子了……下次，我可不帮忙收拾你的烂摊子。” 话音未落，她已经把门打开，轻手轻脚地走下了楼，身影迅速融入楼下的黑暗。
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柯南沉重的呼吸和时钟无情的滴答声。他脱掉碍事的外套和长裤，换回平时穿着的蓝色小衬衫和短裤，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兰的房门口，像一只怕惊扰主人的小猫。他轻轻推开一条细缝，屏住呼吸向内望去。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小兰熟睡的脸上。她侧躺着，呼吸均匀而绵长，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只是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像易碎的瓷器。
柯南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柔软。他轻轻关上门，走到厨房，踮起脚，费力地重新接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他再次来到小兰的房门口，轻轻推开一点，准备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就在他屏息凝神，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时——
“柯南……君？” 一个极其虚弱、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轻轻响起。
柯南一惊，差点没拿稳杯子。他猛地抬头，只见床上，小兰不知何时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正侧着头，目光有些朦胧地望向他这边。月光映在她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了他小小的身影。
“小、小兰姐姐！你醒了？”柯南立刻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时那个天真聪慧的小学生，“对不起，吵醒你了吗？我…我只是想给你倒杯水。”他连忙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小兰微微摇了摇头，动作很轻。“没有…谢谢你，柯南君。”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飘忽，“我感觉…好多了。新一…他呢？他在哪里？”
柯南的心猛地一紧。他看着小兰苍白虚弱的脸，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巨大的心疼、愧疚和无奈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嗯！新一哥哥看小兰姐姐你睡着了，而且又有新的案件发生，他说先回去处理案件了…他让我留在这里，看看你还需要什么。” 舌尖泛着苦涩。
“这样啊…”小兰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努力弯起嘴角，带着一丝歉意，“真是的…本来约好去吃饭的，结果我把事情搞成这样，还麻烦他照顾我，最后连好好道谢都没能…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
柯南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靠近床边，小小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小兰放在被子外的手背上。那只手冰凉而柔软。他用自己温热的小手包裹住它，笨拙地传递着暖意。
“小兰姐姐，别说话了，你需要休息。”他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温柔，“新一哥哥…他一点都不觉得麻烦！他走的时候很担心你，反复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呢。” 他顿了顿，看着小兰的眼睛，那双属于孩童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真诚的担忧，“你现在感觉…肚子还痛吗？还有没有…不舒服？”
小兰感受着手背上那只小小手掌传来的、不可思议的温暖和坚定。这感觉…莫名地熟悉，带着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她轻轻回握了一下柯南的小手，指尖冰凉。“嗯…好多了，多亏了新一煮的面，还有…柯南君你帮我倒水，一直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却无比真诚，“肚子…还有点咕噜咕噜的，但不像之前那么疼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那就好。”柯南松了口气，“医生说要多休息，多补充水分。小兰姐姐，你再睡一会儿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如果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喝水，或者…想上厕所，”他说到这里，声音微微压低，带着孩童特有的坦率却又不失体贴，“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小兰看着他小小的脸上写满的认真和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总是出现在她身边的孩子，此刻像个小骑士一样守护着她。她想起了刚才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的声响……但看着眼前乖巧的柯南，她又觉得那大概是幻觉。
“柯南君…”她轻声唤道，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谢谢你。有你在…真好。” 这句话，仿佛穿透了某种隔阂。
柯南的心猛地一颤，一股热流瞬间冲上眼眶，他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瞬间翻涌的情绪。他用力握了握小兰的手：“嗯！小兰姐姐快睡吧，我保证不会走开。”
小兰疲惫地闭上眼，嘴角带着一丝安心的弧度。柯南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小手依然轻轻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是连接他与她、连接“柯南”与“新一”的唯一纽带。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就在柯南以为小兰又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又低低地、梦呓般地呢喃了一句，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嗔怪：
“新一…下次…别点那么多海鲜了…”
柯南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强烈的酸涩和愧疚冲上喉头，几乎让他窒息。他看着小兰即使在睡梦中仍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还在为那顿糟糕的晚餐耿耿于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哽住了，最终只是更紧地、无声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尽全力传递着那无法宣之于口的承诺——再也不会了。
小小的守护者，在月光和病榻前，用沉默和紧握的手，传递着千言万语。他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里，仿佛一座沉默而坚定的灯塔。时间缓缓流逝，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事务所二楼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沉睡的少女，也笼罩着那个守在门边、用孩童身躯承载着炽热灵魂与沉重誓言的侦探。寂静中，唯有这份无声的陪伴，在月光下流淌，温暖而坚定，直至黎明。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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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26 01:5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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