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八音塔 于 2021-10-18 22:53 编辑
3.笼中少女 [灵感源自:天地玄黄]
拖着长烟的残破机体跌跌撞撞,一头栽进了临时喷设的泡沫缓冲层里,像流着火的黑星砸开漫天飞雪。 巨人般的仿生兵器现在只剩独臂独腿,扭曲成一团的漆黑钢铁曾是坚不可摧的盾牌,轰隆轰隆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撞过来,跑道上的整备班同僚四散而逃。 我像根枯竹,站在那一动不动。 “喂!你不要命啦!” 风滚草似的破盾牌在我脚边停下了。正中心的帝国盾徽已经残破,但在隐秘的角落,我应她的要求画上的,我们族人信仰的隐秘符号,似乎还没被火焰吞噬殆尽。 “原来,她要参加的‘战争’,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村公所的打谷场,谷堆后。 我面前的女孩拥着我的肩,颊红如血。 “谢谢你,”她扭捏着,“不然,我在学士大人和族长面前直接……” 我的食指按在她的鼻尖,摇了摇头,指根的茧磨着她的唇峰。 “我们约好了的。”我说。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可是,大人让我去当机械士的话,之后……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那我也跟你去。” 她似乎一下子连眼眶也红了起来,扑到了我怀里,搞得我手足无措,只觉得一股血在肚下乱窜。 似乎也感受到了我肚子里的热气,她的肚子也再次不安稳起来。似乎有一股强大力量把她往上顶,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她的鼻息抚着我的鼻息的时候,悠长,悠长又浑厚的声音也同样从她肚子下响起来,拖得老长老长。 我们继续拥吻着,直到落日,沉稳拉长的噗唔噪声一刻也没有停过。 她今天真的超级紧张啊。 那股味道也一直被我记着,没有散。
“我知道你们有些小子是抱着什么念头,进的机甲整备部队的!”那个老士官冲我们一群小伙子吼着。大家都笑起来。 “我直说了吧,她们有的是未来的将军,有的未来的勋爵夫人,有的是未来的神选,”老班长继续做什么,“如果你们还敢做什么……” 他忽然泄了气,语气苍老得不像是他:“要不,就足够聪明;要不,就够不怕死。” 大家的笑声更大了,似乎都觉得老爹在开玩笑。 但我摇了摇头。 不,我是给她承担放屁责任才来的。 谁让我是个一紧张、一害怕就会放屁的人的好朋友呢。
“503号机的整备呢!值周生是哪一个!!”一人就扛起巨大切割锯的老爹大吼着。 “我在!”我赶忙回话,推开泡沫艰难地挤了过去。 老爹眯着眼睛看向我。 “体征监测仪说她没有受致命伤,机体的腿甲被拆、她的右腿现在是露出来的,当心骨折和穿刺伤——她不至于我钉在这里,当心一点,明白吗?” “是!”我赶忙挺直腰杆。 传呼器闪着急促的红灯,催促老爹去下一个着陆点。 “喂,小子,”他回过头,“她们和你一样,都是人。” 我有些不明白。
从我身边大呼小叫冲过去的担架队,四个人高举着的洁白帆布上,昏迷的女孩血肉模糊。 小型爆破才拆下厚重机械门卡死的铰链,被炮火震到脑子的女孩再也坚持不住,临门就吐了对方一身。 带着医疗兵袖标的凌厉女兵驱赶走了那群小伙子,蹲下剪开女孩的操作服,尿腥味弥漫开来。
我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我记得在教官面前排队上那个大滚环的时候,明明成绩很好的她却表现奇差,但我却注意到,哪怕被训了个狗血喷头,她的臀部肌肉还是紧紧绷住,连大腿都在微微颤抖。 我记得进模拟机测试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要在最后一个才进入操作,并且拜托我承担收拾模拟训练室的责任。 我还记得她询问我能否安装额外的通风设备,但是被老爹以“破坏生化防护是想死吗”骂了回来。 最后,我拆了防毒服里的滤罐,从发动机的进气管里接了一条通进驾驶舱里,末端还吊着一个能戴在头上的面罩。 “吸发动机的尾气也比闻我自己的屁好。” 她坐在舱里、试着我准备的这一切时,从面罩下闷闷地说。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在飘向哪里,她的脸又腾地红了——一个嘹亮的大屁钻子似地从坐垫里冲出来,一头撞在我的肚子上。 然后我就被她踢下去了。
残缺的巨人像座钢铁的小山,悲凉地从泡沫的海洋上露出一点头。 我蹲下来,机甲胯部的大裂口中,机油的黑和电路的红流淌下来。 还有她雪白的小腿。 我放下剪刀,把她的腿部衣物撕下来。 熟悉的,浸透了的味道从泞重的汗里升腾起来,隐约还有一些污秽的痕迹。
啊……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见过。 去给她送纸,结果被她一拽进去、差点两人一起掉进粪坑里那次。 我是习惯啦,但是……
“大家,把口罩带上。”我回过头,冲我的部下们摆摆手。 切割锯扛在我的肩膀上,我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顺应潮流地围住口鼻,在心里用力一点头: “开工吧!把我们的姑娘救出来!” 然而大家的目光却微妙起来。 我忽然意识到我随手放进口袋里、又系在脸上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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