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un 于 2021-4-27 08:43 编辑
退魔秘事 从达洛克开始
第一章 在达洛克相遇
负责登记的法师问我:“你叫什么?”
“莱斯。”我回答。
他的鹅毛笔动也不动。
“您贵姓?”
——原来是嫌我回答得不够具体。
“没有姓,我小时候和父母失散了。”
年轻的法师流露出怜悯的神情。
“我深表抱歉。”
他动起了笔,欣然说道:
“还好你没找错地方,我们达洛克正是魔法研修者的象牙塔!无论出身和财富,只要你能愿意学习,我们都会赋予你一技之长。”
就好像他自己相信自己的话一样。
我生来就有一双特殊的眼睛,能够穿过物体看见魔法能量。由于以后会多次提及,下面会简称为“魔眼视觉”。在魔眼视觉的状态下,正常人看不见的,和魔法有关的能量会被我看见,并且显示为各种各样的光。我没办法关掉这个能力,看到的世界始终是由魔眼视觉和正常视觉交织产生的画面。也正因如此,即使我并非有意,也还是比谁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所学院里悬殊的地位分化。
高阶大法师们全都带着强大的“魔器”(有时也被叫做“秘宝”)。它们是从外界搜集而来,又或者用珍稀材料精密制作的产物,光凭个人的本事,是无法自制出来的。每一件魔器上都流淌着各式各样的能量,而且价值连城。大部分普通的法师——即便是我眼前这位——都无法获得那么强大的魔力来源。
这些魔器也不是按照研究贡献分配给他们的。不久之前还身为流浪者的我很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将找到的一件魔器卖给了某位大法师,我才凑齐了在达洛克研修的学费,同时也被当做具有魔法潜能,获得了推荐入学。贵族们的财富可以买得起无数件魔器,而平民派的法师只是在交齐学费之后就没有了上升空间。
唯一能够让我拥有信心在这里成功的,只有我的这双魔眼了。它们曾经帮助我找到了一件魔器,或许还有机会发现第二件。就算不然,在达洛克这个崇尚魔法的地方,我只要隐瞒自己作弊级别的能力,也能悄悄取得一番成绩,捞点好处然后离开。
我完成了登记,确认了宿舍,分好了班,迎来了浩浩荡荡的魔法新生周。
在起初的几天里,我尽可能地满足着自己的好奇。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我把精力都花费在观察各种人物身上的魔器,只是由于基础知识匮乏,领会到的东西十分有限。
有一位名叫安托尔达的导师负责引领我们的学习。他穿着貌似很华丽的长袍,实际上却是一位平民派的法师,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魔器。为出身贫寒的学生分配平民派的导师,这一点就是贵族们的精明之处:只要平民派导师演得足够像模像样,学徒们不会立刻意识到他们和大法师的巨大差距,地位的鸿沟就成了一种错觉。
入学测试很简单,只要能够放出伤害用的火球术,就算通过验收了。
在学前准备课上,我看了眼置身的教室。黑檀色的桌椅加上昏黄的古董壁灯,全然一副黑暗森林的风格,除了导师以外,所有人都穿着暗淡的墨蓝色袍子。在我的魔眼视觉之下,他们在手心聚集的魔力就如同萤火一般的微光在森林里摇曳。
安托尔达导师教育新人通过聚集“以太”来释放火球,并说到:
“你们新人所穿的墨蓝色法袍,颜色就是一切魔法的本源‘以太’的象征。”
“以太”其实是亮蓝色的,但我没必要用我的“主观意见”去反驳他。以太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会形成一个明亮的光团,浓度较高的中心因为叠加而变白,浓度较低的外围则显出淡淡的火焰蓝色,就像在北方大陆的神话故事里被称为菲瑞的小精灵一样。记下菲瑞传说的人,也许和我拥有相同的能力,当年看到的就是以太也说不定呢。
因为我有看得见魔能的能力,搓火球的课程对我来说太基础了。我甚至能比导师清晰地讲出火球术的原理:在学徒们尝试空手手搓出火球术时,浅蓝色的以太就会聚集到他们的手掌四周。如果要掌控更多的能量,就要让以太从手掌出发,直到其耀目的光芒覆盖全身。
那一刻是很“美”的——如果我能这么形容以太勾勒出的人类裸体的话——只有我的魔眼视觉才能看得见它们。
原本所有人都在墨蓝色法袍的掩盖下外貌难辨,男女不分,但只要魔力环绕住他们的身体,对我来说就相当于一丝不挂。
是的,对于异性,对那些女同学们,在她们集中精神施法的时候,以太能量流遍全身,我就能够看见她们的裸体。
我深知自己的行为不端,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观察她们。总比看那些男的要好!要怪就怪安托尔达导师的讲课太无聊了吧,我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在观察中“学习”施法的技巧,总之这个不端的“癖好”作为我一个人的秘密,本来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如果不是在无意中,窥探到一位少女不该被看到的秘密的话。
一开始,我只是被一种意料之外的现象吸引了。
我自觉是一个对魔法不亲和的人,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法像那些尖子一样,将魔法的能量覆盖到全身。所以我应该很明白那些后进生的感受:虽然集中精神施法,但吸引而来的以太太少,稍微多控制一点,其自然流失的速度就超过了自己能转化的速度。但是以太在那位少女身上,却产生了例外的现象:它们不是自然溜走的,而是被排斥开的,或者更为形象地说,途径她身旁的以太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给吓跑了。
看见以太是我独一无二的能力,但肉眼人人都有且不会骗人。肉眼看到的施法动作没有任何区别,魔眼视觉却显示能量被斥开了。一旦自己的独特认知能力与正常认知出现了差异,就会令我难以忍受——如果魔眼视觉真的能够出现幻觉,那这能力本身会不会也是幻觉?
如果她的身上有别的什么,那我一定也能看见,要把原因弄清楚才行。
多半会像我设想的这样,在她身体的某处有一件异物,会排斥聚集过来的淡蓝色以太。异物的能量很强大,只是由于深藏体内,以我目前的集中力度看得不太真切。
因此我打算像寻找宝藏的时候那样,认真使用自己的能力。
忘记说了——魔眼视觉像拧不紧的水龙头,我没法关掉它,但是可以反过来把它开大。在提升的魔眼视觉下,人的身体不再成为阻碍,就连五感也会被强化,微小的触动,声音甚至味道都能被我察觉。
在主动强化魔眼视觉之前,为了防止自己的行径暴露,掩护用的伎俩是少不了的。我采取了最经典的那种:俯下身子假装捡拾掉落的笔记。
接下来的发现让我倍感惊愕,以至于脑子都一度暂停了运行。以后我想起这些,都觉得如果未曾看见它们的话,我的人生也不会发生改变。
魔眼视觉在她的小腹部位,发现了很多蜂蜜一般黄色的,气团状的能量。我之前从未见过这种色泽的能量,但瞬间就意识到了它是什么。我强化后的嗅觉,甚至已经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从她身下远远地飘来了。这名穿着墨蓝色法袍的少女坐姿刻意,她一边对抗体内的暗流涌动,一边尝试使用火球术。结局当然是失败的——因为法力一次也没有聚集过来,我也因此没有早点意识到她的存在。
除去我看到的“这个”,少女的存在感也太薄弱了。不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还看不到在她指尖被弹开的魔法能量。成明显对比的是,她腹中的气团却震撼了我的魔眼视觉,就像用望远镜看见太阳的感觉一样:这能量无论是形态还是色泽,对我来说都没见过,但其强度却很高,仿佛能够灼伤我的眼睛。
由于“以太”没有聚集在她身体表面,我看不清她的身材。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偷偷用手按压自己的肚子,意图让气团往回移动。强化后的听觉捕捉到了咕咚咚的肚子叫声,在周遭一片的魔力聚集声中显得格外悦耳。少女发出了一些不舒服的哼哼声,用于安抚的一部分动作没有顺应气团的脾性,反而让它们更加在肚子里面乱窜、堆积,从而形成强大的压力。看到这些,我竟然产生了下半身的反应。
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从我的大腿底侧涌起,飞快地爬上了腰部。一些不堪的回忆涌入脑海,我才想起自己曾经有过观察女性放屁的奇妙癖好。伴随着这股久违且奇怪的感受,我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孩提时期已被遗忘的欲望重新爬进心头,却让成长后的我体会到了不寻常的快感。这种癖好是正确的吗?当时的我无法给出答案,就当作没用的记忆而封存起来了,没想到竟然又在现在觉醒,甚至成为了一种性癖。
我当然知道:现在还在上课当中,不能让自己表现得状态怪异。
我猛掐自己的大腿,让痛楚帮自己重回冷静。我试图假想,或许它们不是我想的那种气体,或许它们只是另外一种相似的能量,或许只是我看错了?
更何况,就算小时候我同时具有魔眼视觉和这奇妙的爱好,我也未曾用魔眼视觉“看到过屁”啊。她体内的这些能量也太过生动了,好像我本来就应该看到一样。
我一边试图平静下来,一边十分谨慎地集中视线,来确认刚才发现的能量的性质:
能量充斥在她的身体里面,
确确实实是气体状的,
而且具有与“魔法”或“魔器”类似的属性。
——不然以我的眼睛,根本不可能看见它们。我的眼睛只是透过人体看见能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透视眼。
那些黄色气团全都是能量,总量足以匹敌数百发“火球术”,能与高级“魔器”相媲美。排放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不,这想法就有点犯罪了。如此莫大的气体能量倘若面世,可能会在顷刻之间扩散,占满教室的任何一个角落,整个房间的师生都无法幸免吧?
随着少女又一次不正确地揉动了腹部,大量的气团已经开始向下涌动了,一点一点地侵占起本已收缩的肠壁,往她的臀部位置靠近。
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大气团的位置到了臀部,后面还有小的气团在咕嘟咕嘟地涌来,在臀部附近积攒得越来越大,让人看着就觉得胀了。
少女用不易被人看见的幅度扭动着身体,藏在法袍下的双手一只捂着小腹,而另一只——被我目击挡在臀部底端。她在用这种方式安抚肠道中的不速之客。强烈的黄色气团翻涌起来,终于开始往回流了,发出刺耳的咕咚声音,痛得她身体有些抖动,椅子也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说实话,我宁愿看到她轻松控制住体内的气体,再向偷窥的我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这样我还不会替她感到担心。可这家伙却像一个赢下战斗,却未赢下战争的将军,无瑕注意周围的视线。算了算了,还是别看她了,等下她真的朝四周环顾,我就有可能被发现了。
我捡起笔记。安托尔达导师还在使用花哨的魔法在讲台上耍帅,似乎他也沉浸在某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中一样。等他讲完,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就结束了,所以少女也不用忍耐很久,马上大家就能各回各家了。
下课以后,为了缓解窥探隐私的罪恶感,我来到学院东方的阔叶林中散心。
虽然流浪时在野外的生活非常困苦,但我还是喜欢离开城镇散心。城镇是生活的欢乐地,但有时候也会过于眼花缭乱。避开人群,远离喧嚣,谁不愿意如此呢?在野外,所有的能量都是最自然的形态,我可以暂时忘记拥有一双魔眼的事实,不再担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放松的耳朵听到了“沙沙沙”的脚步声,从我背后很远的地方,好像有谁正在小跑过来。回头一看,是个留着淡黄色长发的女生。刚窥探过异性的秘密,加之又开始烦恼自己的性癖问题,现在的我并不想和女性遭遇。于是在被那人看到之前,我一个翻滚躲在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看行头,这女生也是魔法学院的学生,虽然没有穿着墨蓝色法袍,但整体符合法师学徒的气质。等到她再走近一点,我才看清了她的全貌。
头顶浅黄色的披肩长发,身材纤细的少女穿着简约而典雅的丝织连衣裙,讲究的白色丝袜一直套到她的膝盖上方。在她的上衣位置,有着只有达洛克原生家族才会装饰的纹饰,但是图案我未曾见过。说是贵族的话,她似乎缺少高傲的气质,也没有携带昂贵的魔器用作装饰,只是挎着一只精美的书包,里面装了几本具有魔力的书籍。
待到被书籍挡住的视线移开,我竟看见了一股熟悉的能量——她就是那位,被我目击在课堂上产生胀气的少女,并不是什么陌生人啊!
尽管有想到过之后和她认识,但我从未想过在这个场合就看见她。这股气团的压力和浓重的颜色表现,我是不会认错的。我甚至能够看到一丝丝蜂蜜黄的烟雾从她的臀部缝隙中飘散出来,这是她在有意识控制的同时,无意识泄露出来的一部分。我用自己强化后的嗅觉去探测,却因为距离太远,只能循到各种花朵的香味,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味道。
少女的神态比上课的时候轻松多了,想必是没有注意到我就在附近的灌木丛里。虽然少女正在承受胀气的腹压,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但她还是不打算放松矜持。少女路过我躲藏的地方,径直向道路前方走去。那边有一片还不算小的湖泊,许多特朗格树生长在湖的边缘,远看就有些难以通行。
在经过那繁茂树丛的时候,不知是因为无暇顾及,还是因为放松警惕,少女在不经意间,被一根尖锐的树枝挑断了书包挎带。她打了个趔趄,没有摔倒失态,却让书包滑落到湖里去了。我听见书包落入水中和水面卷起波纹的声音,但是没法看见具体情况,这里正好是视野的死角。
少女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做什么好。也许她想回家换身衣服再来取回书包,又担心离开太久,再回来可能就找不到书包了。眼看着她站在那里,良久下不了决心,我按捺不住好奇,还是决定装作路过的样子,向她提议帮一把手。
我的出现让对方倍感惊愕,还没有搭话,她就向后退了一步。我没去理她,而是径直来到湖边,看清了事情的情况:书包自带了“避水”的附魔,没有沉入水中,里面的书籍也完好无损,只是由于滑落时的惯性,书包漂到了水面的中心,一个没法在岸上用手够到的位置。
“请问你需要帮忙吗?”我试图以善意的方式搭话。
“不用了,我自己去捡回来就行。”对方显得有些忌惮,但还没有下水的意思。她好像打算等我离开再游泳过去,未免让我有些心疼。
“你穿了一身顶好的衣服,泡了湖水就可惜了。”我提示道,“这样的情境适用念力魔法,我来操作,不会有多少麻烦的。”
“……好吧”少女不再犹豫,轻声地接受了我的求助。
我蹲下身子,掏出前几天刚买的咒册,将魔力聚集于手心,一手触湖面,另一手持书,念动相应的咒语,它们就化作深紫色的粒子,在水面上搭成桥梁,随着粒子的间距逐渐缩短,书包很快就向岸边移动了过来。
没过多久,书包就回到了岸边,少女微微弯腰,小心地将它捧了起来。
“让我学了一课呢~能够如此精密地操控念力魔法,你的成绩应该很不错吧?”她不再表现出警惕,而是坦诚地对我表示了夸奖。
“哪里哪里,只是掌握了个中窍门而已……”我附和着她的谈话,对自己的能力避而不谈。
“话说回来,”我试着在不经意间问她:“看你有点面熟,你叫什么名字?”
“若夏,Ro Sha。”她坦然地回答,并且重复拼写了一遍,“这是个不好记住的名字。”
“Ro,Sha……”我在嘴里模仿着这两个不熟悉的发音,“不论在达洛克,还是在东部大陆,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发音模式……你不是本地人吗?”
若夏笑了笑,没有回答。
“方便的话,可以把你的名字也透露给我吗?”她和言细语地问。
“我叫莱斯,我们都在安托尔达的名下。”我报上本名,以表礼貌和尊重。
若夏点点头,“很高兴认识你!现在是新学期,我还没有记住多数人的名字。但我会记住你的,因为你是第一个主动和我搭话的人。”
我对她的后半句话有些疑惑,只是暂且避而不提。
“不用客气,我也是新来的。”
我微笑着伸出手,片刻后才意识到不妥。在故乡的东部大陆,初次见面握手是很正常的,但在这达洛克没有和女士握手的礼节。
若夏抓住书包的右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匀出来接受了我的握手。她握手的力度很轻,和纤细的手指非常般配。
她抽回手,顺势从我身上摘下了什么东西。
“你的肩膀上有片叶子。”她将原本属于灌木丛的小叶子举在我的面前。
原来躲藏被发现了!我冒出一阵冷汗。
“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她不打算计较,而是扔下叶子,提出要离开。
我没有办法,就和她告了别。初次相见就惹对方不高兴的话,此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若夏转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朝道路另一边去了。
视线不再被妨碍,我的魔眼视觉又能发挥作用,在连衣裙的下方,大量的不明气体充斥着她的身体,伴随着呼吸和步伐起伏,连“最后一道防线”也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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